第26章 船底漏了
男子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反覆回想着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並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邪乎。
此刻，他甚至都不敢肯定，房間裏那三個人有沒有被自己的迷煙給迷倒。
幾天前，有個僱主找上門，提出想讓某一個人消失，並給了很高的報酬。看在那報酬的份上，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聽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他還覺得自己賺大發了。
所以最開始，他沒有打算要牽連無辜，畢竟，事情鬧大了也不好收場。
但如今，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報酬會那麼高了。因為確實很難完成啊。
當然，如果完不成任務，恐怕他自己就不會有好下場。
那個僱主的功力不淺，第一次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
反正他不能死，所以現在，只能讓全船的人跟着，陪，葬，了。
丑正時分（凌晨2點），白錦瑟準時起來跟古大海換班。
確定房間周圍沒有人，兩人小聲交流了之前發生的情況。
白錦瑟對古大海沒有將男子放進房間表示遺憾。
她想着，也許憑藉兩個人的力量，可以一鼓作氣將男子拿下，也就完全避免了未來不可預知的危險。
當然，古大海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把男子放進來了，三個沒有功夫在身的人合在一起都沒能將男子拿下，也就直接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了。
這樣想其實也沒有錯。
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再去糾結太多也沒什麼意義。
所以，白錦瑟便讓古大海趕緊休息。
她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很快就會有大事發生了。
古大海也有同感，畢竟這男子剛才沒得手，一定會抓緊時間有所動作的。否則，等到天亮之後，就不好下手了。
趁着現在暫時還沒有事情發生，古大海便躺在打好的地鋪上，努力養足精神。
那男子確實沒讓白錦瑟和古大海失望。
他此刻已經待在船艙里，悄悄用一把鋒利的刀捅着船底板。
船工都在前後兩個船艙，中間這個稍顯狹小的貨艙只能容得下一個人進出，裏面放着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和船工的口糧。
因為東西並不值錢，平時又都是鎖着的，船老大平時也就隔一兩個時辰來看一眼。
今天，船老大恰巧有些累了，丑初時分（凌晨1點）來看過之後就回到房間休息了，這便給了男子可乘之機。
花了一個多時辰，男子終於將船底板鑿開了好幾個洞，他將這些洞依次捅開。
看着咕嚕咕嚕湧上來的河水，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
他趕緊回到甲板上的人群之中。
過了一刻鐘，站在船頭的船工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趕緊衝進船老大的房間，把還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船老大給搖醒了。
船老大怒氣沖沖地趕往船艙，前艙和后艙都沒發現問題。再看向中艙被撬開的鎖，他氣得眼睛都紅了。
此時，中艙的水已經慢慢滲到了上面。不用看都知道，這裏出了問題。
感受着逐漸下沉的船，船老大知道，此時已經無法補救了。
他趕緊衝上甲板，高聲叫道：“大家快醒醒！大家快醒醒！船要沉了！”
前後兩個船艙里的船工也已經來到甲板上，把客房裏的人和甲板上的人叫醒之後，他們開始拆卸着木板，然後抱着木板往河裏跳。
甲板上的人有樣學樣，有些男人也已經跳到了河裏，開始往岸邊游。
白錦瑟在船工找到船老大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出事了。
她趕緊把古大海和古小小叫醒。
“小小，大海哥，到時候我們分頭往岸邊游。”白錦瑟交代道，“我知道你們水性好，但如果能找得到木板，還是要帶上一塊。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在河裏對我們做些什麼，萬事還要小心為上。”
“知道了。”古小小和古大海異口同聲地答應。
三人馬上在房間裏拆卸了床板，一人抱着一塊，來到甲板上。
古小小先跳進了河裏。
就在古大海要跳下去之前，白錦瑟又交代了一句：“大海哥，千萬保護好小木箱。”
“放心吧。”古大海答道，“錦瑟，咱們岸邊見。”
“好。”
看着古小小和古大海都已經往岸邊游去，白錦瑟並沒有跳進河裏。
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已經知道，這個人的目標就是自己。而船上的其他人，都是受她牽連的，她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人無法自救。
那些反應快的人大多都跳下河裏逃生了，另一些反應慢的人，也開始尋找木板，為的是在河裏多一重保障。
長時間在水裏游泳，很容易發生手腳抽筋的狀況，如果這時候手中有塊木板，便能藉著木板的浮力漂在水面上，讓手腳緩解一下。否則，一旦發生抽筋，無法用力，很快就會沉下去。
如果在外面游泳，突然發生抽筋，又沒有東西借力的情況下，大家千萬不要慌亂，將身體自然舒展開來，不要掙扎，正常情況下，人都是可以浮在水面上的。
這時，被河水推着往下游去，也沒關係。等待手腳的狀況好轉了，再慢慢往岸邊游。
不要總想着逆水往上遊走，回到原來自己下水的那個地方，這樣會消耗自己很多的能量。且越是河中間，河水就越湍急，把能量消耗在跟水流的對抗上，是最不明智的作法。
好在江南人水性都比較好，沒幾個不會游泳的。
最後，甲板上還剩下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婦人。她沒有找到木板，便有些慌亂，不敢下水，害怕自己被沖走。
白錦瑟便把手裏的木板給了婦人，那婦人也跳下河裏，開始往岸邊游。
在船上轉了一圈，白錦瑟確定已經沒有人後，便一個猛子扎進水裏，拚命往岸邊游。
船漸漸往下沉，直到完全沒了蹤影，並帶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好在白錦瑟游得比較快，沒被卷進漩渦中。
東方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白錦瑟看見好幾個抱着木板的腦袋，覺得很是心安。
好在這河是一條支流，並不算寬，一船的人應該算是活了下來。
再遊了一會兒，白錦瑟突然發現斜前方有一個大哥，似乎游脫力了，抱着木板也不起什麼作用，身子在漸漸往下沉。
她趕緊朝大哥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