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有一個日本兄弟
“那是明治37年，也就是33年前，那會我19歲，我才當兵兩個月就爆發了日俄戰爭，我所在的部隊被派去中國東北參加戰鬥。”
“在一次的戰鬥中，我屁股負傷了，有一塊彈片深深地鍥入我屁股，是我老婆，哦，那時她叫加藤杏子，她給我做的手術。”
“她那會才20歲，還是個實習醫生，那天送進醫院的傷員特別多，所有醫生都做手術去了，就只好安排她這個實習醫生來給我做手術。”
“本來，是我左邊屁股鍥入了彈片的，右邊屁股沒有，她一緊張把我右邊的屁股也割開了一個大洞，疼得我當時嗷嗷叫，大罵她八格牙路，都把她給罵哭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叔，你們這麼搞笑的嗎？”刁小虎一邊吃着牛肉罐頭一邊大笑不止，而地上已經被他扔了兩個罐頭了他還在吃。
接着，井上次郎道：“是啊！後面再回憶，的確非常搞笑！每次都被她拿來說事！弄得身邊的親戚朋友都知道我屁股有兩個傷疤！”
“大叔，接下來呢？”
“接下來啊，我忍着疼痛，好不容易把她給鬨笑，這才願意給我做手術。不過從那天起，在我養傷期間，我倆就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了。”
“戰爭結束后，她懷孕了，我們便想着，去告訴她父母，然後我們結婚！然而她父親一聽說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沒讀過軍校，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子，堅決拒絕給我們辦婚事！因為她未婚先孕，破壞了家族的規矩，家族為了聲譽，本來說要讓她切腹自盡的，她母親因為太寵愛這個女兒，偷偷地把我倆給放走了，讓我們永遠也不要再回來。不久之後，家族就發表聲明說這個女兒死在了日俄戰爭的戰場上了，從那時起，我老婆就改姓井上了！”
刁小虎聽得津津有味，他還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坐着邊吃邊聽敵人給自己講故事的待遇，不過他一點都不怕，完全在把自己都當成了個日本兵了。
接着刁小虎又問：“大叔，那你為何一直在部隊裏啊？”
井上次郎道：“很簡單！因為加藤家！”
“加藤家？”
“是的！雖然我老婆改姓了，他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我肯定就跑不掉了，加藤家的族長通過關係給上面打了招呼，所以我就從那時起，調到了後勤部一直干到現在，即使到了退役的年齡了，都不批准我退役。”
“大叔，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內幕的啊？”
“是一個跟加藤家有仇的聯隊長給我說的。”
“看來大叔的經歷好傳奇啊！”
“哈哈哈哈哈哈，是嗎？還第一次有人這麼誇我呢！”
“哎呀！給你說了半天，水都開了！小林君，快來幫我一把！”
“是，大叔！”
接着刁小虎便幫助井上次郎把砍好的好幾箱肉分別倒進鍋里去。
“大叔，你這是煮什麼啊？”
“熬制豬肉湯啊！給明天早上士兵們吃的！”
“聞着好香啊！大叔真不愧是30年的大廚師！”
“哈哈哈哈哈哈，小林君你說笑了！不過我還真沒吹牛，士兵們都愛喝我煮的湯！”
“是嗎？那我一會一定要先嘗嘗了！”
“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先讓你吃飽！”
“謝謝大叔！”
接下來，刁小虎幫着井上次郎熬制肉湯、加柴火、添加配菜，忙得不亦樂乎。
待都煮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井上次郎大汗淋漓地對刁小虎道：“小林君，休息一下吧！再煮十來分鐘湯就算熬制完成了！”
“嗯！”
刁小虎才一屁股坐在一邊的箱子上。
喘了一小會氣，刁小虎摸了摸兜里，咦，這鬼子兜里原來還有煙啊！於是刁小虎對井上次郎道：“大叔，你抽煙嗎？”
井上次郎搖搖頭道：“我不抽煙，不過我很愛酒，特別是咱們大日本生產的清酒！”
刁小虎道：“哦！原來大叔愛酒啊！可惜我的兜太小了，放不了！等下次到了城裏，我一定給大叔弄一瓶酒！”
井上次郎開心地笑道：“那就太感謝小林君了！”
刁小虎盯着拿在手上的煙，突然來了點新的想法。
他想：既然我跟這個日本大叔聊的這麼來，為什麼不結拜為兄弟呢？這樣我就有了一個日本兄弟了，萬一哪一天需要幫助，我這才能找到人啊！
想好后，刁小虎看着井上次郎，一本正經的說：“大叔，咱倆這麼投機，要不咱們結拜為兄弟如何？”
井上次郎大笑道：“你都跟我女兒差不多的年齡了，咱倆還還結拜兄弟？合適嗎？”
刁小虎道：“啊？不合適嗎？難道讓我叫岳父大人？”
井上次郎一聽刁小虎吃豆腐都吃到自己女兒身上來了，趕緊擺擺手道：“算了算了算了，我女兒都已經嫁人了，不敢再讓你叫岳父了，還是結拜兄弟吧！”
刁小虎本來還想開玩笑呢，沒想到井上次郎當真了，趕緊退而求其次，答應了跟刁小虎結拜兄弟。
刁小虎抽出三根煙點燃，用泥巴堆好后插在那小堆泥巴上，然後在那三根煙的面前跪了下來。
接着刁小虎才轉頭對井上次郎道：“大叔，快過來，快過來跪下！”
井上次郎疑惑道：“小林君，你這是做什麼，怎麼還要跪下呢？”
刁小虎解釋道：“咱們現在不是在中國的土地上嗎？我們就應該入鄉隨俗。據說中國這邊結拜兄弟，是要拜關公，所以你快點過來跪下！”
井上次郎被刁小虎說的一愣一愣的，沒辦法，只得走過來，到刁小虎旁邊也跪了下來。
接着刁小虎雙手合十，然後對井上次郎道：“大叔，雙手合十，然後你跟着我念吧，念到名字，你說你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知道了，開始吧！”
然後刁小虎雙手合十后，仰望着天空，道：“關二爺在上！”
“關二爺在上！”
“厚土為證！”
“厚土為證！”
“山河為盟！”
“山河為盟！”
“四海為約！”
“四海為約！”
“今日我小林四郎！”
“今日我井上次郎！”
“義結金蘭！”
“義結金蘭！”
“有福同享！”
“有福同享！”
“有難同當！”
“有難同當！”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說罷，刁小虎帶頭磕了三個響頭，井上次郎看刁小虎磕三個響頭，自己也跟着磕三個響頭。
儀式做完后，刁小虎道：“大叔，以後我就叫你大哥了！”
井上次郎高興道：“沒想到小林君這麼有才華，中國的這些結拜儀式你都懂！”
刁小虎我一邊擺擺手，一邊站了起來道：“都是看別人學的！”
井上次郎道：“那也很厲害了呢！”
緊接着井上次郎大叫一聲：“哎呀！咱倆聊了半天，都快把湯給忘記了！我去給你舀一碗嘗嘗！”
刁小虎開心道：“謝謝大叔，哦不，謝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