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仁宗的憂愁

老張以為，小公主已經到他這兒一天了。宋仁宗兩口子指不定怎麼惦記呢，肯定得把她和外賣一起留下。沒想到小公主送餐完畢后，非要再騎上箱子。不讓騎她就哭。

所以老張就把她和箱子一起召回了（手機直接懟在老張在時空門上戳出的洞口，所以箱子還能和藍牙連接上，受到老張的操控）。

這樣能夠自動行走的行李箱，把宋仁宗看得眼熱得不行。但是他怕得罪老神仙，也不敢擅自留下，只能眼巴巴瞅着小公主瀟洒離開的背影，化悲憤為食慾。

而此時，老張正在客廳陪小公主騎行李箱玩耍。

“趙幼悟小外賣員，姥爺點了一單酸奶，你去廚房找姥姥接單，給姥爺配送過來好不好。”

小公主認真地點了點頭，騎着行李箱去了廚房，去找正在做飯的老張媳婦要一包酸奶給老張拿回來，交給老張。

“趙幼悟小外賣員真棒，姥爺給五星好評。”老張挼了挼小公主毛絨絨地小腦袋。

小公主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脯，開心地說：“寶兒，賣員，棒。”

這裏老張和小公主玩外賣員Cosplay玩得其樂融融，那邊宋仁宗卻有點兒上火。

小公主有神仙青睞，按說是好事。但是壞就壞在，他目前就只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兒中小公主是他最屬意的皇位繼承人。福康公主只能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歷史上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但是從宋仁宗給小公主的封號，鄧國公主，齊國公主，而她其他的姐姐們，包括和她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此時都是死後追封才用了什麼什麼國，可以推測宋仁宗對她有可能寄予厚望。福康公主作為獨生女，還是結婚時才封了袞國公主。

史書未曾記載，有可能是因為宋仁宗也就是想了想，還沒付諸實踐，小公主趙幼悟就掛了。就算他有念頭，史官也無從得知。）

神仙對小公主越好，他就越不安。生怕有一天小公主被神仙帶走了，讓他沒有繼承人。

宋仁宗雖然有養子趙宗實，但是當時他是覺得自己被楊美人和尚美人玩廢了，不能生了，才在1035年，他25歲那年收養了趙宗實。而他的長子趙昉是1037年生的。

要知道自己後來還會有孩子，高低不會收養個便宜兒子。自己沒有孩子的時候，都不太想立他當太子，現在自己有了親生的娃，他就更別想了。

都說隔層肚皮差重山，宋仁宗自己就是個“前科”。

宋仁宗是大娘娘劉娥的養子，從小娘娘悉心撫養長大，又得大娘娘傾力扶持。縱然大娘娘對他不像親娘一樣全心全意，也算是殫精竭慮。結果他得知自己身份后，還不是想着要認回自己的親娘。甚至被有心之人挑撥兩句，就對大娘娘心生不滿，差點兒沒把大娘娘抄家滅族，拖出來鞭屍，簡直孝出強大。

要是自己是大娘娘親生的，就算是被外人挑撥，自己看在倫理綱常上，也必定多加包容。肯定不會像這樣，親情的小船說翻就翻。

別看現在趙宗實看着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宋仁宗已經預料到自己死了以後他啥德性了。搞不好這邊自己剛閉眼睛，那邊人家掉頭就認祖歸宗了。屆時，自己的兩個女兒於他而言，就是兩旁世人。他能善待自己的女兒？

就算趙宗實不主動苛待自己女兒，只要他對自己的女兒們冷漠一些，自然就有那起子高拜低踩的小人看人下菜碟，落井下石，給自己女兒們氣受。

得志的貓兒雄過虎，落水的鳳凰不如雞。一想到勵精圖治一生，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最後自己嬌生慣養、金尊玉貴的女兒，他日被一外來的野種蹬鼻子上臉，不得不委曲求全，仰人鼻息，宋仁宗就心如刀割。

這也是宋仁宗特別不待見自己這個養子，一心想要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女兒的根本原因。還是把命運攥自家手裏更可靠。

（誠如宋仁宗所料，歷史上他死後趙宗實對自己女兒不能說不好，只能說相當的不好。一上位就把她們遷冷宮去了。）

宋仁宗的時代，雖然女皇帝不如男皇帝那樣容易讓人接受。但也不是全盤不能不接受。宋仁宗即位之初，就有殿中丞方仲弓上書，請劉太后仿效武則天之法，自立為帝；劉太后垂簾聽政之時，程琳曾將《武后臨朝圖》呈現給劉太后。所以宋仁宗早就決定拿此大做文章，作為替自己女兒爭取合法繼承人的依據。

當然宋仁宗也考慮過如果立小公主為皇，福康公主會不會心生怨憤，日後姐妹鬩牆的問題。

他一直在想方設法加深小公主和福康郡主之間的姐妹之情，讓她們親親愛愛的，日後相互扶持，同享富貴尊榮。

於是宋仁宗打着小公主的名義，將“仙界”來的美食都分出一份給福康公主送去。

或許有人會質疑，福康公主這個時候才七歲，這個時候按照皇太子培養起來，也來得及，怎麼宋仁宗就草率的押寶在小公主趙幼悟身上？

歷史上宋仁宗去世時還有五個女兒活着。皇九女福安公主、皇十女魯國公主、皇十一女永壽公主和皇十二女寶壽公主四個還小，宋仁宗去世的時候都只有三四歲，不堪擔當大任。但是長公主福康公主卻已經二十五歲，且好好的活着，為什麼宋仁宗一開始就不為福康公主日後登基為帝鋪路，反而率先考慮齊國公主趙幼悟呢？為什麼趙幼悟夭折后，他仍舊沒有選擇傳位給福康公主，而是最終選擇了他不待見的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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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福康公主爭氣點兒，宋仁宗也不至於將她排除在外。

事實上是儘管宋仁宗老父親濾鏡開得極大，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福康公主被他養廢了。

本來立女君，就是離經叛道的行為。大臣對女君的要求必然極為苛刻。前朝女帝武則天就是最好的例子。雖然武則天也有些讓人詬病的地方，但是歷朝歷代，哪個執掌大權的皇帝能夠不完全清白？在男皇帝身上，那就叫有政治手腕；在她身上，就是“禍亂朝綱”。就算她做的比大多數男皇帝好，也難免被扣上“妖婦”的帽子。

女君想要讓人臣服，就必須要有壓服男人的過人之能。

福康公主蠻橫驕縱，任性妄為，行事乖張，勢必無法得到群臣認可的。

宋仁宗也試圖矯正過幾次，均無功而返。他以為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福康公主囂張跋扈的性子已經養成了，現在想要矯正，必然要用高壓鐵血手腕。現在有更好的選擇，也沒有必要非得揠苗助長，往死里逼她。

主要是宋仁宗寵她也寵慣了，突然讓他轉變對福康公主的態度，福康公主的心理落差難以承受，他也於心不忍。

大號練廢了，就換小號重練唄。又不是沒有選擇，放過彼此不好嗎？能夠父慈女孝，何必雞飛狗跳。

歷史上，在小公主去世后，宋仁宗有十五年的“空窗期”，就是這期間沒有一個妃子懷孕生子。

就福康公主一個號時，宋仁宗也曾動過心，想立福康公主為皇太女。福康公主的待遇是比照皇太子來的。但是福康公主離經叛道，和太監梁懷吉有私情，踐踏駙馬一家，夜開宮門等事遭人詬病。

宋仁宗就算強行推她上位，這皇位她也坐不穩，遲早得被人推翻了。與其讓她日後落得個身首異處，不如就讓她識時務為俊傑，還能苟且偷安。

其實福康公主之所以會這麼“不爭氣”，很大程度是因為她遺傳了宋仁宗的“病心”，也就是精神病。年幼的時候徵兆不明顯，所以福康公主看上去只是過分熊一點的熊孩子。成年後病症越發嚴重，行事就越發癲狂了。

所以宋仁宗不得不奮力搏一搏，他在1059年才又生下福安公主。

那個時候宋仁宗仍舊沒有放棄想讓自己孩子繼位的想法，遲遲不肯立趙宗實為太子。直到1961年，宋仁宗身體機能大幅度下降，他自知大限將至，女兒們又尚未長成，主少國疑，況女兒不似兒子名正言順，勢必引起動蕩。

而此時，因為自己長期無子嗣誕生，群臣明裡暗裏擁護趙宗實的不在少數，此時趙宗實氣候已成，呼聲甚高，已有爭霸的實力。如果執意立女兒為帝，無異於自取滅亡。迫不得已下，才在群臣的力請下，不得不立趙宗實為太子。

但凡他能多活兩年，能給女兒鋪鋪路，高低不會做這個選擇。

（畢竟是平行世界，和歷史有所出入。但是歷史上，確實是宋仁宗不想立趙宗實為太子。）

不過這都是小公主的身後事了，都是題外話。此時故事的時間線是小公主還活着，趙宗實還是個羽翼未豐的少年郎。未來還是具有無限的可能的概率問題。

目前別的小號都註銷了，只有小公主一個小號，沒得選。

宋仁宗也不是沒考慮過拼個兒子，這樣他的女兒就不需要承受那麼多，躺贏即可。像上早朝，批奏摺這種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的活兒，就交給兒子去干吧。

然而他的孩子接二連三的夭折，對他打擊太大了。

生不生得出來另說，就算是能生出來，也不能保證就一定活得下來。

與其指望虛無縹緲的未來，不如把握唾手可得的現在，這也是他對這個小女兒望女成鳳的原因。

——要是女兒成器，也不是非要個兒子不可。

現在的宋仁宗剛剛三十五歲，正是年富力壯的時期，主動權還在他的手裏，而不是像晚年時期只能被動認命。

只要小公主能夠平安長大，他就能夠為她鋪一條通天大路。

讓他意外驚喜的是，沒想到這個女兒不光有悟性，還有“仙緣”。

小公主能得仙人的青睞，能拿出別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仙物，這份機緣肯定是即位的加分項，宋仁宗沒有理由折斷。

不過，現在他又多了一份擔憂——萬一小公主沉迷仙界，不想回家繼承家業，怎麼辦。

就像現在，天早就黑了，小公主還不回家。

宋仁宗焦躁地在時空門前轉圈圈，巴巴盼望着小公主的歸來。

等了大半天就等來一張紙，上面寫着：明日有醫生上門給小公主檢查身體並注射疫苗，為防止小公主不能及時過來，今晚暫時不回來了。

宋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