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幫工心事
柳思嘉提出的借住申請，自然不是白吃白住，她準備了很充分的說服腹稿。
田裏的事，雖然暫且告別了第一階段的忙碌，也安裝了智能灌溉系統、合理規劃了每一部分的監控點，但郁姣一個人還是容易疏漏，偶爾有點什麼要忙的還得去臨時僱人，不如常駐一個幫工。
還有家裏的事，雖然郁二哥對妹妹很好，甚至好得讓柳思嘉覺得不太正常（為了妹妹帶他去撿漏超級拼的二哥），但郁姣一個半大孩子，連衣服穿破了都沒想着去換，柳思嘉簡直看不過眼。
“為了取材，我學過服裝設計……呃，我是說可以幫你縫縫補補。”
“還有做飯，姣姣你……還在長身體呢，早餐不能那麼糊弄，我恰巧一直起得比較早……”
柳思嘉想起郁姣自己糊弄的飯菜就覺得不行，水煮一切到底是誰在吃啊？
也就後院的大狗不挑食。
那隻緬因每天飯點都會背着主人去村裡人家偷偷加餐呢。
郁姣：“……”
實話實說，她很心動，而且放柳思嘉一個人住很容易出事啊。
不過柳思嘉真要在這裏久呆，起碼有兩個顧慮是必須得解決的，首先她得把之前耽誤了沒能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姐姐，有件事一直沒能和你說。”
柳思嘉：？
郁姣：“我有一些消息渠道，然後，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劇本是洛家的洛總點名要給大編劇署名，才被坑的？”
柳思嘉面露茫然，顯然是不知道的。
郁姣硬着頭皮繼續說：“還有，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經有個名字，叫洛姣？”
這個時候提起自己的曾用名，結合上一句，意思顯然不是兩人曾經同姓這麼簡單。
但柳思嘉只是頓了頓。
她看着小姑娘有點忐忑卻沒有游移的眼睛，緊抿的唇，意識開了個小差：
咦，有一個梨渦。
“我知道的。”柳思嘉沒有走神很久，她無奈挑了塊桃子投喂小姑娘，“村裡人偶爾會說起你，我聽過一點。”
其實聽了很多，但她覺得道聽途說不太全面也不太禮貌。
年長些的大姐姐沉吟：“既然你提起，那姐姐問你句話。”
“你和那什麼洛總，關係怎麼樣？”
“……不怎麼樣。”
或者說勢同水火也可以，郁姣腮幫子鼓鼓，看了眼柳思嘉沉思的表情，小聲嚴肅宣告：“我告訴你我曾經是洛家人只是不想讓你後來知道膈應，但洛家人的鍋我堅決不背的。”
柳思嘉緩緩回答：“我了解了。”
郁姣垂下眼，心說柳思嘉要膈應就走吧，她賣小璽抬價天經地義，洛錦和洛珏的騷操作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們帶惡人，她才不會替他們良心有愧。
“那我就放心讓天南往洛家身上找事了，”柳思嘉看着像是鬆了一口氣，“好怕姣姣對那家人還有留戀，得手下留情。”
不再鑽牛角尖之後，柳思嘉本就沒打算單純打官司搶回自己的作品。
她和謝天南商量了很久，決定謝天南先回去繼續自己的拍攝計劃，串聯業內人士，從輿論上給那個完美劇組找麻煩。
但這種手段之前不是不好告訴小姑娘嘛……
郁姣聽得目瞪口呆，和系統感慨：【是我經驗太少，778你幫我開個備忘錄記下來，我學習學習。】
那現在，就只剩下一個顧慮了。
切完水果的小姑娘鄭重把水果一分為二，一半裝進托盤遞到柳思嘉手上，牽着她一路往後院走，對供桌上空空如也的碗碟習以為常，只是朝懶洋洋假寐的大狼小心看去一眼。
連山神都踐行光盤行動，祂真的，哭死。
在柳思嘉的一頭霧水中，郁姣慎重又試探着說：“姐姐，你給山神上個供吧，要是山神同意你住下來，就會吃光盤子裏的水果。”
大狼甩了甩尾巴，吃光的碗筷被收起，托盤到了供桌上。
柳思嘉恍恍惚惚跟着小姑娘恭敬地拜了拜‘山神’，又紅紅火火地被小姑娘牽着手出去了，只是臨關門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只有一隻狗一張桌子的後院。
……就，假裝迷信帶她來喂狗的小姑娘真可愛。
等過了半小時，小姑娘去後院看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說什麼‘山神已經同意你住進祂的地盤’，柳思嘉看郁姣——這個比她小了八歲的小妹妹的眼神，幾乎帶上了慈愛。
“……”
抱着貓送走眼神詭異的柳思嘉，郁姣和系統對視一眼，齊齊鬆了一口氣。
【那位好像真的只是找個地方蹭飯蹭住啊……】
【我就說山神是個好的。】
早上去林業局的路上郁姣已經抽空和系統說了昨晚的夢，當然，省略了億點點對系統不友好的部分。
比如什麼借屍還魂啊，狸奴附體啊的。
說著說著郁姣就有點拿不準，山神的領地意識好像很強啊，恰巧系統也危機感爆發，慫恿郁姣去問問祂到底對系統的存在是什麼意見，郁姣慫了會說要找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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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中午時機就自己找上她了。
郁姣輕咳一聲，把自己也懷疑過山神的事拋到腦後，【你看，祂甚至不介意在我帶柳姐姐去後院的時候裝成狗，不是也沒強硬要求過你離開嘛。】
系統：？
系統思考兩秒甩尾巴算不算裝狗。
又思考兩秒把它按在爪下玩老鼠一樣揉圓搓扁地警告算不算強硬要求。
【往好處想，也許祂只是毛絨控呢？】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系統飛快反駁這個可怕的論點，但郁姣已經一合掌，活力滿滿地宣佈：“沒事的，一切都在向好發展啊！”
“！！！”
“——喵喵喵嗷！”
猝不及防自由落體，緬因貓四爪亂刨重重落在地上，貓眼含淚望向小胖妞：“喵嗷？？”
你看看你做的是人事嗎？？
在郁姣焦頭爛額地哄貓中，時間一天天過去，謝天南依依不捨跟柳思嘉暫別轉回華亭，而柳思嘉也包袱款款住進了郁姣的小院子，短暫磨合之後兩個女孩便建立了超和諧的友誼關係。
除了……郁姣不讓柳思嘉幫她喂狗。
看着小姑娘大白天漫山遍野地跑，還要去巡查田地，偶爾看到雜草一除便是一整天，都這樣了回家之後還要進到廚房親自……呃，親自水煮一切送到後院大狗的桌上。
沒錯，狗居然還有桌子！
寵物也不能這麼寵吧？和郁姣住一塊之後基本沒心思去憂鬱的柳思嘉再次心事重重起來。
她覺得，她得去跟狗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