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逛早市
翌日清早。
四大爺開着三輪車，叼着煙斗戴着孫子過年回家時送他的墨鏡，哐哐停在郁姣家門前。
郁姣叼着蒸好的速凍包子背着輕了許多的背簍爬上車，靦腆地和三個陌生叔伯嬸嬸打招呼。
三人也點點頭，沒和她搭話。
倒是四大爺給郁姣遞了個保溫杯：“新鮮的牛奶！長身體你吃這麼點哪裏夠？”
郁姣糾結兩秒。
四大爺又說：“保溫杯是新的，我大兒子人沒回來，一天天買些家裏有的，煩得很，拿着喝吧！”
“沒、沒有……”郁姣慌忙解釋自己不是嫌棄，接過還微微發燙的牛奶大喝一口，“我沒有那個意思——哇，好香！”
“香吧？水牛奶，比那什麼蒙古牛好喝多了！”
四大爺也不在意郁姣的解釋。
小姑娘一看就不善言辭，想這麼多幹嘛？
一旁的嬸嬸也善意地笑起來，嘮閑嗑帶上了郁姣，問她城裏有沒有這麼好喝新鮮的水牛奶。
蒙古牛？
郁姣想了想啞然，是國內有名的奶業牌子。
三輪車聲音比較大，郁姣不得不扯着嗓子和叔伯說話，說城裏有各種各樣的奶製品，說自己沒喝過這麼新鮮的水牛奶。
叔伯嬸嬸便和四大爺一起調侃她，讓她也在村裡養一隻水牛。
郁姣小聲說：“……有機會的話。”
等到了早市，郁姣暈乎乎地跟着嬸嬸去賣了山貨——那麼點山貨也沒什麼好耽誤的，在嬸嬸邀請她一起逛早市時禮貌拒絕了。
“我到處看看，不耽誤嬸嬸買東西。”
“好好，那到時候在門口集合回村，記得時間昂！”
白胖的小姑娘便點點頭，背着空背簍茫然站了會，隨便找個方向出發了。
嬸嬸遠遠看了會，見小姑娘應該不會出問題才收回視線。
一旁她男人咬了口熱騰騰的醬香餅，看看郁姣看看自家老婆：“怎麼？”
嬸嬸就嘆氣：“這小姑娘心裏事情多嘞，瞧瞧，都瘦成麻桿了。”
她男人驚恐地扒拉嬸嬸的眼睛。
糟嘞！
老婆眼睛出問題了！
郁家小丫頭那身板兒比年畫娃娃還白胖呢！
郁姣直奔古玩街早市，腦子裏的系統突然嘎嘎笑了起來，笑得她腦子都在震動。
【系統，你再笑我要腦震蕩了。】
【哈哈哈哈我一般不會笑的，但實在是太好笑了！】麻桿！麻桿哈哈哈哈！
系統努力忍了忍，還是忍不住。
郁姣只好在一旁停下，等它笑完。
早市人很多，擠擠攘攘的，郁姣靠着邊兒走，但體格問題還是時不時有人從身後拍拍她求讓路。
因而再次被拍肩的時候，郁姣習慣性回頭道歉順便讓路。
結果這次對上的卻是一個水泥色的大頭。
一隻水牛站在她身後，頂了頂她的肩膀，黑黝黝的眼睛像是通人性般。
郁姣微愣，而後才在水牛主人的催促下讓開。
恰好系統也笑完了，郁姣索性跟着水牛往前走了一段，直到古玩街和水牛不同路分開。
系統不敢置信：【你這麼喜歡水牛奶？】
郁姣砸吧砸吧嘴。
新鮮的水牛奶很好喝，天然帶着股鮮甜。
她小時候和重男輕女的洛家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洛家養父母也還沒發達，沒吃過什麼好吃的，病後瘋狂長胖也有管不住嘴的原因。
但她看那隻水牛不是因為想要水牛奶，郁姣躲了躲身旁扛着簍子的路人：【不是，那隻水牛的肚子好大。】
【懷孕了嘛，哦對，到時候你可以去買一隻小牛，從小養起還能看家。】系統不太在意，【院子和一座山做你的後盾，養一隻牛還是養得起的。】
水牛看家？
郁姣不置可否：【再說吧。】
也不知道系統給的小院是什麼樣的，三天就能修完的小院，說不定和那些騙氪遊戲裏一樣，是個茅草屋，要她氪金升級呢……
在發現‘擁有一座山成為山大王’這種不切實際的目標居然是最終任務、而完成最終任務才能治好她被系統暫停發作的心臟病之後，郁姣已經佛了。
能活多久是多久。
在山裏生活不需要胡思亂想，每日都很充實，即便只為了逃離劇情影響她也不會離開。
“這就是古玩街？”
終於擠出人群，周圍一下子空蕩起來。
郁姣看着小貓三兩隻的‘古玩街’瞳孔地震。
其實就是一小片空地，十多個小攤攤主老神在在地閉目養神，還有的打起了小呼嚕。
這，對墊布上的古玩的重視程度……
郁姣半信半疑：【系統，你不會騙我吧？】
【[奇遇！古玩街！]增益buff已發放，持續時間：00:59:59，趕緊的抓緊時間，別叨叨！】
系統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沒騙人。
小胖妞還是沒邁動腳，在門口踟躕，她、她有點害怕和陌生人說話。
“美女，來看看古玩啊！”
“我這裏好東西多嘞，再不濟這幾個清朝的手串也很適合你呢。”
熱情的招呼聲吸引了郁姣的注意力，她順着聲音看去，見一個帶着草帽的攤主仰頭招呼她，草帽下的那張臉分明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青年。
小麥色的臉上笑出一口大白牙。
郁姣下意識走向小攤，站跟前兒了才想着綳起臉：“我先看看。”
系統在腦子裏問郁姣是否選定這個小攤。
郁姣大為震驚：【你的奇遇居然僅限一個攤？！】
【因為你才剛剛升到一級啊！】
系統也大為震驚：【啥也沒幹你就想當世界首富了？！】
它是種田系統，可不是神豪系統！
郁姣：【……】
在青年攤主的好奇打量下，白胖少女站在原地面色變換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又艱難地蹲下開始觀察絨布上的小玩意。
攤主揣着兜，心說嘿，哪家回來的小孩？這白胖。
附近幾個村子大多剩下的都是留守的老人和不願意出遠門務工、靠山吃山了大半輩子的中年人，年輕人他大多見過。
沒見過的都是常年住在城裏的。
“妹子你看這翠玉手串，多好看，飄花的嘞。”
“還有這玻璃種鐲子，艾瑪通體清透！”
“這琉璃碗更哇塞了，慈禧用的就這種！”
攤主熱情介紹，郁姣懵圈地點頭，視線里這些小玩意卻隨着攤主的介紹浮現出一行行備註。
【[飄花玉石手串]（偽）（樹脂工藝品）】
【[玻璃種玉鐲]（偽）（玻璃鐲）】
【[清朝琉璃碗]（偽）（義X小商品）】
……
這一連串介紹下來，居然沒一個是真的！
郁姣看攤主的眼神帶上了一絲絲敬佩：能胡說八道到這地步，也是個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