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風雨飄搖

夜深了，洛陽城內卻燈火通明，城牆上火把搖曳，映照着守城士兵疲憊的面容。向丁站在城樓上，望着城外黑壓壓的敵軍營帳，心中滿是焦慮。

“報——”

一名士兵快步跑上城樓，雙手呈上一封密信，“將軍，陳將軍派人送來的消息。”

向丁接過信，急忙展開，藉著微弱的火光，一行行字跡映入眼帘，他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信中說，陳將軍已經成功突破敵軍封鎖線，正率領援軍日夜兼程趕往洛陽，預計五日內便可抵達。

“太好了！”向丁長舒一口氣，將信件遞給了身旁的丁瑤，“援軍的消息，總算可以穩定軍心了。”

丁瑤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秀眉卻微微蹙起，“五天……這五天，我們能撐得住嗎？”

向丁明白她的擔憂。洛陽城被圍困多日，城內的糧草輜重已經所剩無幾，百姓們也開始出現恐慌情緒。如果不能在援軍抵達之前穩定住局面，後果不堪設想。

“我已經命人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希望能安撫一下民心。”向丁沉聲說道，“只是……”

“只是城中的糧草，最多只能再支撐三天。”丁瑤接過他的話，語氣凝重，“三天後，如果援軍還沒有趕到，我們該如何應對？”

向丁沉默了。他知道丁瑤說得沒錯，洛陽城如今已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

又是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上城樓，“將軍，孫縣令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向丁和丁瑤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讓他上來吧。”向丁沉聲說道。

片刻之後，孫縣令滿頭大汗地登上城樓，他的臉色蒼白，神情慌張，一見到向丁便撲倒在地，“將軍，大事不好了……”

孫縣令的話音剛落，丁瑤便開口問道：“孫大人，城中究竟還剩下多少糧草？”

孫縣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聲音顫抖着說道：“回稟夫人，官倉里的糧食，最多只能再支撐兩日……”

“兩日？！”丁瑤臉色一變，“怎麼會只剩這麼一點？”

孫縣令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道：“這……這幾個月天災不斷，夏糧歉收，秋糧又……”

向丁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孫大人不必再說，本將軍明白。”

他心中清楚，洛陽城被圍多日，城中糧草告罄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向丁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孫大人，城中可還有其他可以食用的東西？”

“這……”孫縣令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將軍，下官記得城中富戶家中，還囤積了不少糧食！”

“哦？”向丁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就傳令下去，徵集城中所有富戶的糧食，統一調配，以解燃眉之急！”

“將軍，這……”孫縣令面露難色，“那些富戶，怕是不會輕易答應啊……”

“本將軍知道。”向丁沉聲道，“但事關洛陽城數十萬百姓的性命，他們必須配合！”

說罷，他轉頭看向丁瑤，“瑤兒，你精通算學，便負責統計城中的人口和剩餘糧草，制定一個合理的分配方案，務必讓所有人都有飯吃，都能撐到援軍到來！”

“丁瑤領命。”丁瑤點頭應道。

接下來的幾天，丁瑤全身心地投入到糧草分配的工作中。她提出了一系列節約物資的措施，例如減少每戶人家的口糧配給，鼓勵百姓食用野菜野果等等，但效果有限，城中的恐慌情緒依然在蔓延。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孫縣令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城裏的百姓已經快要斷糧了，再不想辦法，恐怕就要發生暴亂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向丁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語氣中帶着一絲煩躁。

孫縣令眼珠一轉，小心翼翼地說道：“將軍，下官倒是有一個主意……”

“說！”

“我們可以向周邊的村莊徵集糧草！”孫縣令說道，“那些村莊雖然也受到了災荒的影響，但情況總比城裏好一些，只要我們許以重利，不怕他們不答應！”

向丁沉吟片刻，問道：“這樣做，會不會引起民怨？”

孫縣令連忙說道：“將軍放心，下官會親自前往村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保證不會激起民憤！”

向丁看着孫縣令焦急的神情，心中權衡着利弊。他知道，孫縣令的提議雖然冒險，卻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好！”向丁猛地站起身，眼神堅定，“就按你說的辦！我親自去……”

“好！”向丁猛地站起身，眼神堅定，“就按你說的辦！我親自去……”他的目光落在牆上掛着的地圖上，“城外二十裡外的清風村，據說今年收成還不錯，就從那裏開始吧。”

“將軍，萬萬不可啊！”孫縣令大驚失色，“城外現在到處都是敵軍的斥候，您身份尊貴，怎可輕易犯險？還是讓下官去吧！”

向丁拍了拍孫縣令的肩膀，語氣不容置疑：“孫大人為官清廉，愛民如子，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此去關係重大，必須由我親自出面，才能讓村民們相信，洛陽城不會放棄他們，也需要他們的支持。”

“可是……”孫縣令還想再勸，卻被向丁揮手打斷。

“不必多言，就這麼定了！丁瑤，你留守城中，協助孫大人處理城中事務。”向丁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是，哥哥。”丁瑤雖然擔心，但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第二日清晨，向丁帶着幾名親兵，換上尋常百姓的衣服，趁着夜色掩護，偷偷溜出了洛陽城。為了避開敵人的耳目，他們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路，翻山越嶺，直奔清風村而去。

一路上，向丁等人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大意。然而，百密終有一疏，就在他們即將抵達清風村的時候，還是被一支敵軍的巡邏小隊發現了。

“什麼人？！”幾名敵兵手持長矛，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向丁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臉上卻不動聲色，沉聲說道：“我們是附近的村民，進山打獵迷了路，請問這裏是哪裏？”

“打獵？”領頭的敵兵顯然不信，上下打量着向丁等人，目光中充滿了懷疑，“你們可有證明身份的路引？”

向丁等人自然沒有帶路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這時，一名眼尖的敵兵突然指着向丁腰間佩劍的劍柄，驚呼道：“將軍，你看那是什麼？！”

那劍柄上雕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正是向丁身份的象徵。

“不好，暴露了！”向丁心中一沉，知道今日難以善了，當即抽出佩劍，大喝一聲：“兄弟們，殺出去！”

說罷，他便率先沖了上去，揮劍將當先的幾名敵兵砍翻在地。其餘幾名親兵也紛紛拔出武器，與敵兵展開殊死搏鬥。

雖然向丁等人武藝高強，但畢竟寡不敵眾，很快便落了下風。向丁且戰且退，眼看着就要被敵兵包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喊殺聲中，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取領頭敵兵的咽喉。敵兵應聲倒地，剩下的幾人頓時慌了神，陣腳大亂。向丁抓住機會，帶領親兵們殺出重圍，向密林深處逃去。

敵軍在後緊追不捨，箭矢如雨點般射來。向丁一邊抵擋，一邊在密林中穿梭，心中焦急萬分。他知道，這次雖然僥倖逃脫，但暴露了行蹤，想要再去清風村就難上加難了。

“將軍，現在怎麼辦？”一名親兵氣喘吁吁地問道，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向丁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西下，夜幕即將降臨。“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明天再說。”

入夜，向丁等人躲在一處山洞中，升起一堆篝火，簡單地吃了些乾糧。向丁望着跳動的火光，心中思緒萬千。洛陽城被圍困多日，城中糧草已經所剩無幾，百姓們都在忍飢挨餓。他這次冒險出城，本想籌集一些糧食，沒想到卻遭遇了敵軍，計劃落空。

“哥哥，你在想什麼呢？”丁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向丁回頭，只見丁瑤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手裏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野菜湯。“沒什麼，只是有些擔心城裏的情況。”向丁接過湯碗，輕輕地喝了一口。

“哥哥，你別擔心，我已經讓孫大人組織人手，在城內開墾荒地，種植蔬菜，相信很快就能緩解燃眉之急。”丁瑤安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向丁嘆了口氣，“現在我們只能祈禱陳將軍的援兵能夠儘快趕到，否則……”

“哥哥，你放心，陳將軍一定會趕來的。”丁瑤握着向丁的手，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會渡過難關的！”

向丁看着妹妹堅定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抬頭望向夜空，繁星點點，一輪明月高懸。他默默祈禱，希望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希望陳將軍的部隊能夠順利抵達。

遠處，洛陽城方向，火光衝天，映紅了半邊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