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寧靜

第879章 寧靜

在這個幾乎只有凡人的世界裏,三人就像是神明一樣站立在蒼穹之上俯瞰下方的城池。

目光視線落在省城最北的豪華建築群落中,這片建築群落都是一些和那官員有着裙帶關係的達官貴人。

他們以府衙建築為主在附近壘砌一棟又一棟,比府衙還耀華力富貴的閣樓亭宇。在上輩子,軼最討厭的就是這類人,以私慾蓋過權利,是人類族群中不折不扣的敗類。

之所以先去見見何越,目的就是為了讓夜舞歌做出抉擇。但她還是想問他:“相公,你打算怎麼辦?”

“難道你不想親自解決他們?”軼反問。

夜舞歌搖頭:“在冥界我都已經看到了伏元武和伏千奎他們慘象,而且曉青和我的娘親已經轉生,我覺得相公你應該有更好的辦法。”

是這樣的,他們跟彗淵閑聊的時候也去看了下伏千奎那些當年迫害她們母女的魂靈,沒日沒夜的受着現實世界的碎骨穿心之苦,有的油炸,有滴水,還有的......他們都會在死亡的一瞬重新被複活,相當祛除麻痹的傷痛再次承受千倍清晰的痛苦。

所以,夜舞歌覺得軼一定有更好的辦法。

“好吧。”軼點着頭,看着官府內,那個接任他老爹權力的中年男人正在一個嚎啕求救青年身上肆意用鞭子鞭打想要讓其屈服,打得那青年渾身血流滿地,發泄着他惡魔般的慾望,軼看着他的意志追溯了他的前世和今生。

這是個由畜生轉生的人,字面意思上的畜生,他上輩子是一頭牛,再上輩子是一頭豬.....再上輩子是雞,是鴨,是魚,最初是顆草,是真菌。

所以,軼一瞬就明白了。

向空氣招了招手,有些不滿地問:“你們怎麼會讓這種白痴轉生到這樣的載體身上?”

天道一瞬間便出現在三人面前,當即化為人形抱頭蹲下,欲哭無淚的說:“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是嗎?”軼平靜地問他,可落到天道莨的耳朵里就像是死刑宣判一般嚇得他渾身直打哆嗦。

隨即,他慌忙解釋說:“上神恕罪,上神恕罪,此乃前世因果,那即將入土的官員此生必有一劫,那一劫便是他這個子嗣。

小人也並非真正的天道,也有失手的時候,還請大人諒解。”

“你在推脫責任?”軼的語氣依舊平靜。

聽得莨差點都要哭了出來說:“主神恕罪,主神恕罪啊,小的真不知曉夫人她會轉生到此啊。”

看出天道確實沒撒謊,軼深吸一口氣說:“罷了罷了,你被白岩人操控也不是自己想的。接下來怎麼做,你該比我更清楚。”

“是!”莨重重點頭,暗道慶幸軼沒有繼續追責於他,終歸是鬆了一口氣。他起身行禮說:“小人即刻安排現世報應,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嗯。”軼點着頭:“最好快點。”

“是是是。”

很快,莨的工作就進展開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變化,他欺辱的那個青年其實是某個大家族逃出家門闖蕩的,那家族更是皇親國戚背後勢力的扶持者。

可想而知,他生是因為他無法去克制的獸慾,死也是因為他無法剋制的獸慾。但在那之前,他們一大家族還得受盡非人的折磨,曾經釋放在別人身上的慾望會因此放大到百倍千倍。即使這一切都還只是開始。

找了間客棧打尖兒,軼和夜舞歌商量着要怎樣帶走那道分魂和安排好那個孩子接下來的路。

離開客棧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軼讓祁雲凡去監督天道工作,這也算是對他一種鍛煉,是學習也是培養他的能力。

在城西,貧民聚集區的四合院聚集地附近,有一處偏僻的小房小院,也就三個十幾平的房子外加不到20平米的小院子被四周的圍牆圍起來。

這是老人當年為了她孩子和那男人花費所有積蓄買下來的,算是給孩子的嫁妝。而現在是老人與孫子相依為命的庇護所。

剛走到大門口院子內就飄出一股濃烈的葯香味,何越身體算是健壯,看樣子需要喝葯的也只有老人自己了。

想敲門發現大門也沒有反鎖,還是和昨天一樣喬裝打扮的兩人就這樣推門而入。

老人在躺椅上閉着眼蓋着厚厚的棉被曬太陽,這已經是四月天的天氣,由此可見老人的身體已經是虛弱到了極點。

不由得,軼和夜舞歌對何越這孩子又多了些好感。事實也是這樣,這孩子沒對他們兩個外人撒謊。

聽到破舊大門傳來的動靜,耳朵不好使的老人也還沒醒,何越便依舊着急忙慌地從柴房內跑了出來。

一看是兩人果然來了,抑制不住的笑快速跑到兩人跟前俏聲問道:“兩位客官怎會知曉我和奶奶住這裏的。”

軼笑着回他,聲音當然也放得很小:“我們當然有辦法。”

“嘿嘿,好。”這孩子傻笑着看起來就非常憨厚老實,隨即又問:“吃了飯沒,兩位客官,若是不嫌棄的話,我這正準備有些粗茶淡飯,不如邊吃邊說。”

兩人也沒有介意,笑着點點頭,幫忙從內屋搬了張桌子放在稍微寬敞的院子裏。

那張桌子的腿腳已經補了又補,修了又修,桌板都是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破木板參差不齊齊的釘在上面。

雖然這些東西都看着破舊,何越坐着的那根板凳還只有三條腿,但所有東西連帶院子都是被這個孩子收拾的乾乾淨淨,乾淨的桌面上沒有一滴油,用作廚房的柴房都看不到一點黑色的煙灰。

事實就擺在眼前,若是這孩子真的是昨晚聽說軼他們回來晚上加白天都在收拾屋子的話,根本沒有時間在上午做早飯,看得出這孩子很愛井凈也有很好的習慣能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

軼和夜舞歌對這孩子又多了些好感,從來沒見過如此懂事的孩子。

這裏的人都只是一天吃兩頓的,早上十點左右一頓,晚上五六點一頓。

也是軼昨天給這孩子一些錢,何越抱着跟寶似的一個瘸碗從柴房內走了出來。

拿着一塊木片墊在碗底下,這碗色澤誘人的紅燒肉才勉強穩得住腳。

老人還在打瞌睡,他們說話都還是小心翼翼的。

“我再去炒兩個小菜,兩位客官你們先吃着。”他笑呵呵的說。

“我來幫忙吧。”夜舞歌也站起身。

“哎,不用不用。”何越連忙阻止:“柴房裏也只是看着乾淨,這種粗活哪能讓客官你們兩位來幫忙。”

正說著,一股清香味又順着一股風從柴房內飄了出來。

“哎呦,糟了,我忘了給奶奶熬得葯粥要好了,客官你們先慢用,我去把奶奶的葯粥盛出來先。”

他說著,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進柴房。

軼和夜舞歌不由地看向對方。

自己吃肉也不忘老人,這孩子很孝順,可能從來都沒有去怪罪過自己出生。這或許就是上天對老人的最大安慰。

起身跟隨,不大的柴房內是整齊劃一的大小堆疊好的柴堆,在兩個一大一小的乾淨灶台上,何越正拿着打濕抹布手忙腳亂的將沙葯鍋從小灶台上端下來。

正對門還有一個沒有開關門的小櫥櫃,上面堆着一些乾淨的青菜葉子,幾個小碗還有和整個環境不符的漂亮腌菜罈子。

“哎,客官你們怎麼能來這種地方。”何越有些糾結的說,面上掛着的全是不好意思還有為難,像極了那些沒有把客人招待好的主人。

“沒事。”軼擺擺手,轉身從櫥柜上取下一個小碗和一把木勺子。

何越着急的想接過,軼還是擺手說:“我來吧,你先忙你的。”

何越苦笑着伸出手想要軼手中的陶碗和勺子,“這怎麼行,哪能讓客人幫忙,還是我來吧。”

“沒事。”軼笑着搖了頭,轉頭便蹲在灶台邊打開砂鍋蓋子開始往碗裏盛葯粥。

何越看得是倍感無奈,他很難去理解明明穿着這麼好看起來就和他們這些普通人不一般的人怎會幹這樣的活。

夜舞歌也是笑着搖頭說:“沒事,他就這樣。哦,對了,你不是說還要做菜么。我來幫你。”

夜舞歌突然調轉話題,何越見此也只能順了兩個客人的意。

“那行。”他說:“我去院裏再小菜洗一下,隨便弄個素菜。”

夜舞歌說好,兩人也開始分工,一個收拾剛做完菜灶台燒火,另一個就去院子裏的水缸旁邊洗菜。

“我去看看她。”軼這會兒已經盛好了葯粥了,給夜舞歌說了一聲,便端着碗抽了根板凳坐在老人身旁輕輕吹着碗裏的葯粥讓它自然變涼一些。

收拾好菜葉的何越盯了軼好久,他對軼這樣的舉動表示不理解,雖有些猜測,但還是沒忍住端着菜盆子回到柴房詢問。

“客官,難道你們是我奶奶她的遠房親戚?”

“算是吧。”夜舞歌點頭,一時半會兒也還是沒想好到底要怎麼跟這孩子解釋他們的關係。

“我就說嘛。”何越倒是有些想明白了。

“我就說,你們兩位客官明明看起來身份不一般卻找我這下人搭話。不過。”他也好奇,突然調轉話題:“客官你們到底是我奶奶他們家裏那個親戚啊,我也沒怎麼聽她說過。”

不知道怎麼解釋,夜舞歌也只好拐着彎說:“我們和你奶奶很早以前就認識的,現在回來就是過來看看她。”

“這樣啊。”何越也沒想着去多猜,多年在魚龍混雜的地方混跡讓他比別人多了很多心思,也就這樣說:“那兩位你們打算在這裏呆多久啊,平時我也比較忙,白天還得去城裏做工,基本沒時間陪我奶奶。

若是可以的話,晚輩有一個請求,兩位叔伯能否多陪陪我奶奶。就說說話也好,她平時都出不了門的。”

這孩子在這種事上果然是沒多少小心思,軼都看在眼裏。

也沒去設想夜舞歌會答應,但夜舞歌還真的說了聲可以,何越這孩子當即臉上笑開了花,說著就要給夜舞歌跪下。

夜舞歌連忙扶住他,看着這孩子臉上的笑容,突然覺得心酸,但也只能笑着說:“孩子你哪裏的話,這都是親戚間該做的。”

“嘿嘿,還是辛苦叔叔幫忙照看了。”何越笑呵呵的說。

夜舞歌聽得是多得是哭笑不得,軼給她打扮的太像男人了,寬大的衣服在加高寬的袖肩即使她胸口有兩大坨,那在外人眼裏也只是看得出她的挺拔,更別說那張臉,基本上是按照軼的模子去刻畫的,根本看不出一點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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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者:讓我來講講一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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