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錯位了
他們所處的這個房間,沒錯,是房間,並不是天然的洞穴。
這個房間是全封閉的,因為不透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特有的氣味——這是蛇類體味、蛻皮和繁殖活動留下的混合氣息。
惡臭無比。
隔幾步甚至就能見到零散幾顆擺在一塊的蛇蛋。
一般而言,蛇會在洞穴、樹洞、落葉堆或者沙土中產蛋,這些地方可以為蛇蛋提供必要的保護和適宜的溫度濕度條件。
蛇蛋通常會被集中放置,但沒有特定的排列模式。它們一般會因為蛇的體型和產蛋地點限制而呈現出不規則的堆放狀態。
但這樣東一顆,西一顆的情況,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這裏受過襲擊。”黑眼鏡說。
那些蛇現下應該是自顧不暇了,不然不會讓他們這麼安穩地待在蛇蛋邊上。
“你們醒了有多久?”吳斜這麼問。
胖子摸摸鼻子,“大概七八分鐘吧。”
吳斜看了眼手錶,“沒法用了。”
他手腕上戴的是一支石英錶,指針最後停留在九點十二分處,電池他剛換過不久,不存在電池沒電的原因,在這種邪乎地方,估摸是手錶磁化。
“先離開這裏再說,那些怪蛇很有可能馬上就會回來。”黑眼鏡曲着手指,突然敲了下吳斜沉思的腦袋。
吳斜沒意見,幾人小心避開地面的蛇蛋,找出路。
既然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
吳斜曲起手指,敲四面牆,敲最左側那面牆的時候,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傳了回來。
“有人嗎?”吳斜驚喜道。
對方敲擊牆面的聲音越加急促,但是沒有聲音,吳斜猜測這面牆或許經過某種特殊工藝,能夠隔絕人聲。
對方聽不到他講話,他也聽不到對方講話。
“干他娘的,天真起開,胖爺直接炸開它!”胖子甩下背包,從裏面扯出兩大管雷管。
吳斜唰一下抱住王胖子,死命搶過他手上的雷管。
“冷靜!不至於啊!”吳斜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堪堪奪過胖子手中的雷管。
“你不覺得他很不對勁嗎?”黑眼鏡終於出手了,懶洋洋地幫吳斜摁住王胖子。
王胖子像一頭失智的大野牛,只知道橫衝猛撞,撞得吳斜五臟六腑差點移位。
“看出來了。”見黑眼鏡接管過王胖子,吳斜這才抽出手來,揉揉差點被王胖子撞斷的肋骨。
“抽兩巴掌讓他冷靜冷靜。”黑眼鏡揶揄道。
吳斜看眼黑眼鏡,又瞅眼王胖子,視線又移到黑眼鏡臉上,這才確定他是真的沒在開玩笑。
“有用?”
“使出你吃奶的力氣。”
“......”
半分鐘后,臉上頂着一深一淺兩個紅手印的王胖子終於冷靜了些,見他不再狂躁,黑眼鏡大手一揮,丟開他。
“隔壁有人。”
黑眼鏡哦了聲,看上去興緻缺缺,“這幾面牆很厚,聲音穿不透。”
吳斜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照理說人聲比敲擊聲要重的多,沒道理人聲穿不透,現在外面的科技有發達到這種地步嗎?
能精確隔絕人聲?
那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牆裏面安裝了某種裝置,這種裝置能夠通過震動產生聲音。
而胖子躁動的誘因,可能就是這種聲音。
黑眼鏡踹了兩腳那面牆,比剛才那幾聲明顯一些的響動再次傳來,依舊很沉悶。
不過這次效果明顯不一樣,方才還暴躁無比然後挨了兩巴掌眼神迷茫的胖子這回徹底清醒了。
“回魂了?”吳斜露出笑意。
“啥?”胖子還不明白他剛才經歷了什麼,扯了下嘴角,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痛得他齜牙咧嘴,然後更疼了。
但馬上,他就顧不得那點痛了“天真,站在原地別動!”
“千萬別動!”王胖子咽了口口水,一隻手靜悄悄摸上了腰間的刀。
一把比他更快的匕首飛了過來,從吳斜的頸間劃過。
黑眼鏡疾步走過來,照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敢不敢再大意點!”
他很少這麼動肝火,生氣得這麼真心實意,吳斜猜測他可能也是被剛才的聲音影響了,於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和他計較剛才那一巴掌之仇了。
黑眼鏡可不管他怎麼想,撿起地上的刀,刀刃薄如蟬翼,在手電光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這把匕首方才利落地砍斷了某種生物。
吳斜拿匕首挑着那黑乎乎的長條生物翻了個面,看清了它的全貌,這是條長毛的蛇,剛孵化不久,身上還帶着濕乎乎的粘液,現在和蛇血混在一起,很難聞也很難看。
“別看了,先離開這裏再說。”
吳斜轉過身,原本站在他身後的黑眼鏡不知什麼時候找到了出路。
“快走快走!”胖子全身都在發毛,這裏實在是太古怪了,這下好了,黑眼鏡找到了出路,他巴不得閃現離開這裏。
出口是個廢棄礦洞,洞口很窄,黑眼鏡和吳斜兩人骨架也不小,勉強能鑽進去,至於王胖子,他要把身上的東西都卸乾淨勉強能擠進去。
吳斜用手電照前面,漆黑一片的區域,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吳斜深吸一口氣,加快速度。
“等等胖爺我啊......哈......”
王胖子脫得只剩件背心和長褲,風一吹,凍得他打了個寒顫,“哪來的妖風......”
在這低矮的礦洞中,他連搓搓雙臂取暖的動作都做不到。
“加快速度胖子,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其他人卻沒他們三人好運。
“馬老闆,躲在女人後面,夠有種的。”阿寧按捺不住自己這張想要冷嘲熱諷的嘴。
她的感覺沒錯,這個叫小月的果然是個狠角色,玩刀耍槍都是一把好手,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也不一定會是她的對手。
齊笙托着左胳膊,笑得從容淡定,依然站在汪岳和阿寧兩人背後:“哪裏哪裏。”
“少廢話,我的人要你多嘴!”汪岳冷聲說道。
阿寧看不起軟弱無力的馬年,也看不慣汪岳,聞言冷笑一聲不再和他們廢話。
“手沒事?”汪岳一時拿不準自己該用什麼語氣和他講話。
齊笙轉了轉手肘,“沒斷。”
他們三人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身處此地,緊接而來的渾身長毛的蛇沒給他們反應時間,朝他們撲咬而來。
危險當前,汪岳擋在齊笙身前,等她反應過來這是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時臉都黑了。
“數量太多了。”阿寧匕首都快砍卷刃了,這些毛蛇的數量太多了,根本殺不完。
汪岳殺紅了眼,還要防着身後人不被這些怪蛇咬到,可謂是心力交瘁。
齊笙被兩人護在中間,那些毛蛇像是盯准了他一般,死命攻擊兩人,試圖找出薄弱處,好給他來上幾口。
漸漸的,阿寧也看出不對勁來了,“你招惹它們了?”
“沒有。”齊笙矢口否認,阿寧卻不相信,威脅道:“你最好少耍花招,乖乖說實話。”
齊笙這回說的還真是實話,他可沒招惹這群黑毛蛇,應該是他被拽下來的時候流了些血,這些不見葷腥的東西才這麼激動。
“哪那麼多廢話。”汪岳不耐煩了,抬腳踹開飛躍而來的一條小蛇,趁着這個空隙,她用着巧勁,一把將齊笙丟到牆上。
左手手臂處傳來清脆的咔嚓一聲,應該是錯位了。
齊笙半握着錯位的胳膊,“小心。”
汪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遠,可她已經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汪岳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身後一隻手托住她的胳膊,將她拽起來。
汪岳直挺挺朝後倒去,靠在了對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