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環繞辰星（1）
突兀的被虛數空間吸入的辰坐在黑暗中，眼神微閉，呼吸平穩，似乎是在睡覺。
他出不去，也不能夠往虛數深處而去，所以他就待在原地，等那個將他帶來的人——崩壞神。
沒錯，作為理之律者，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是崩壞的神將他帶來的。
只是...他現在很擔心愛莉他們，鈴死後，他雖然對人類失去了所有的信任，但對於愛莉他們，他還是很在意的。
“啊啊啊啊……”辰從休息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大喊大叫。
“你喊我來到底要幹什麼啊啊啊，我還要回去找人呢！！！”
暗中，一道雙眼默默看着辰，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應該被我選擇的律者，不去遵循我的指令，還要聯合人類對抗我。
想着，她慢慢從暗中走出來。
辰也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感受到她身上那恐怖而熟悉的氣息。
“崩壞神？”辰沉重的看着來人，這句話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面前的女子，是崩壞神！
“你好，我的使者，第一律者，理之律者。”崩壞神輕靈而威嚴的聲音響起，她那雙紫色瞳孔像是閃着奇異的光芒，讓辰差點彎下腰去叩拜。
“呵，我可不是你的使者。”辰笑道。
他可不怕這個崩壞神，他解析了所有律者的核心，他現在可是擁有着十二顆律者核心的律者，更別說他還是世界之外的人。
“狂妄。”崩壞神抬起白皙而纖細的手指，對着辰凌空一點。
辰還想疑惑一下她在幹什麼，但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車撞一樣飛了出去。
辰正要穩住身形，但崩壞神瞬間來到了他的面前，抬手一個巴掌拍在辰的臉上，將他拍進瞬間打開的虛數之門。
…………
這是一個瘡痍的星球，落入眼中的，除了死寂，什麼都沒有。
嗡！
一個門在空中打開，兩道身影先後降落在這個死寂的星球——不過不同的是，先降臨的身影是以墜落的形式，后降臨的身影的宛如神明一般的降臨。
“咳咳...”
辰扭動着身體，鮮血伴着咳嗽出來，他想要站起來，但全身的疼痛讓他差點動彈不得。
“下次要跟上位者說話，記得要低着頭。”崩壞神來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充滿着憐憫和蔑視。
辰想開口，但傷勢不允許，所以他只能利用識之律者的在崩壞神的精神里說道：“低頭？想得美！”
崩壞神沒有理會，只是抬起右手，一股能量在其掌中凝聚，一把劍刃出現在她手中。
辰感覺到自己的律者核心像是被她拿着劍刃指着，一股寒意瞬間充斥着他的腦海。
“怕了？”察覺到他的恐懼，崩壞神嘲諷似的笑了一下。
強行讓恐懼壓下，辰靠着死之律者的權柄恢復了一些，至少能夠開口講話：“怕你...馬勒戈壁...”
“(▼皿▼#)”崩壞神臉色一黑，劍刃落下，直接刺在辰的大腿上。
辰吃痛，但沒喊出來，這可比失去鈴和櫻的時候輕多了。
見他忍着，崩壞神手一轉，劍刃在辰的大腿慢慢絞動。
“痛就喊出來，不要憋着。”崩壞神慢慢轉動劍刃，道。
“喊尼瑪...”辰爆了個粗口，雖然死之律者的力量能夠治癒他，但大腿的疼痛是實打實的，這娘們真不是好人。
崩壞神也不慣着他，劍刃猛的用力，辰的兩條大腿瞬間離開的他，森森骨頭與猩紅血液讓人不寒而慄。
但在死之律者的力量下，大腿的傷口處開始重新生出兩條新的大腿。
崩壞神也沒有阻止，就這麼看着那大腿慢慢出現。
但在大腿完全成型后，她又一下給切了下來。
她眼睛帶着希冀，像是想要聽到他的慘叫聲——而且，她好像還有點享受這個過程。
辰正如想像中慘叫，這一聲就像是一首絕佳的音樂，崩壞神的心中瞬間好了許多。
然後...她反覆着這個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辰關閉自己的感官，就這麼躺着，開玩笑，隨便來個人都得怕，切了好，好了切，這誰受得了啊？
“切，沒意思。”發現他關閉了感官，崩壞神失去了自己了樂趣，然後將劍刃分解開。
呵呵。
聽到她的話，辰生無可戀的笑了笑，自從成為律者后，哪怕是約束那個出身，自己都沒有被這麼‘玩’過。
不過你是神，崩壞的神，你牛逼。
“好了，起來吧。”崩壞神踢了一下辰，道。
辰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然後從地上坐起，不過對面前的神明已經習慣了。
“幹啥？”
“走啦，祂找你。”崩壞神抬手打開一個空間之門，然後讓辰先走。
辰從地上站起，雖然心裏不想，但他也只能聽她的話走了進去。
穿過空間之門，辰和崩壞神先後落在一處空曠的地方，在這裏只有一棵巨大的樹矗立着，樹的枝丫延伸到看不見盡頭。
在看到樹的一瞬間，辰感覺到律者核心居然開始暴動，這是...從未有過的。
虛數之樹！
辰半跪在地上，單手撐着地，另一隻手緊握着胸口，律者核心的暴動，讓他對虛數之樹產生了跪拜的想法。
而他撐着不想跪拜，所以讓律者核心開始反抗他起來。
崩壞神走過他身邊，不屑的說道：“怎麼樣？明白自己的地位了嗎？”
律者是她創造的，她是虛數之樹創造的，所以律者在看見虛數之樹時，產生的是恐懼的心理，對她則是敬畏。
“去TM的...”辰想要起來，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不會屈服任何人，任何事！
因為，他是他們的希望啊！！！
站在虛數之樹旁邊，崩壞神看着在地上掙扎，想要站起來的辰，眼中充滿的，是淡漠。
能抗拒本能的人，抗拒核心恐懼的人，她可沒見過。
像辰這樣的律者她見過很多次了，但無一例外，在核心的恐懼下，成為了依着本能行動，依着崩壞的意義行動的，純粹的律者。
“老子……絕對不會倒在這裏...”辰還在抗拒着核心的壓制，抗拒自己成為律者之後的本能。
“真是厲害，都這麼久了還沒倒下。”崩壞神有些詫異的說道。
“哦？您早就預料到了嗎？”
“呵呵，那倒是，他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
崩壞神說著，但是並沒有聽到另一個聲音，但辰知道她這是在和虛數之樹交流着。
“真是奇怪，您這是開始收斂了嗎？”
在這句話之後，辰察覺到自己的律者核心開始穩定了下來，而他也可以從地上站起。
他看着和虛數之樹站在一起的崩壞神，隨後抬頭看向高聳的虛數之樹。
而虛數之樹則向他伸出一支細小的枝丫，辰心有所感的抬起手，觸摸着枝丫。
而崩壞神則是平靜的看着這一切，直到辰的意識逐漸沉入虛數之樹之中，她才將心中的不滿表現在臉上。
不就是一個來自世界之外的靈魂嗎？
…………
被拉入虛數之樹的空間裏，辰站在了他熟悉而陌生的房間——他在前世時的房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虛數之樹會知道，但...驚訝就對了。
“世界之外的人。”
空靈的聲音在四周傳來，像是崩壞神的聲音，但辰清楚這是虛數之樹模擬出來的聲音。
“你...知道？”
虛數之樹的第一句話就讓辰差點失態，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或者是其他存在知道他是穿越來的。
“我的枝丫上是世界，這些世界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但卻沒有在任何一個世界裏看到第二個你，從而我便得知，你來自於世界之外，來自於虛數和量子之外。”虛數之樹的聲音響起：“但我不會動手，我甚至有事要你幫忙。”
辰愣了愣，然後笑着坐在自己的電腦椅上，道：“作為世界泡的承載，最強之一的虛數之樹，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找不到的嗎？”
虛數之樹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而是平緩的說道：“當然有，就比如你，來自世界之外，或者說，虛數和量子之外的存在。
像你這種存在，不會被虛數、量子任何一種力量限制，所有隻要你實力允許，這裏所有的規則限定，你都可以不用去遵循。”
辰的眉頭一皺，他沒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他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崩壞世界裏是正常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我復活一個人，也是被允許的？”辰想起死去的鈴和櫻，問道。
如果可以，那麼他就知道自己能做的是什麼了。
但……
“不可以。”虛數之樹道：“你可以復活他們，但世界意志不會允許死了的人回來，哪怕讓他們前往另一個世界。
因為死了的人已經死了，就算復活了他們，世界意志還是會用其他方式讓他們死亡，有可能摔倒自己死，也有可能玩遊戲玩到死。”
“……”沉默的坐在電腦椅上，正如虛數之樹所說，哪怕改變了一個人的死亡，命運也會拐彎抹角的讓TA死亡。
“不過你是世界之外的人，我想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規則是可以被改變的。”虛數之樹說道：“但在此之前，在你有實力之前，還是老老實實的遵循規矩為好。”
辰笑了一下，道：“如果我不遵循呢？”
“那...你要準備好接受我和量子之海的制裁。”
話落，一股龐大的重力將辰覆蓋，熟悉的房間消失，他被壓得趴在了地上。
不多時，重力消失，辰堪堪從地上站起。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我要你幫忙的事，等你到了那個層次，我再告訴你。”撤銷掉重力之後，虛數之樹說道。
沒等辰開口，虛數之樹就將他趕了出去。
…………
“喲，回來了？”
剛回到身體裏，辰就發現不遠處的崩壞神還站在虛數之樹旁邊，甚至還有精力揶揄他兩句。
辰笑了笑說道：“昂，所以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你回不去了，至少在三年內你都得待在這裏。”崩壞神道，說到辰要留在這裏時她有些不爽。
雖然三年對已經經歷了以億為單位的年月的她來說就像是眨眨眼就過去了，但她真不想跟辰待一分一秒。
“那不行，他們還在等着我回去呢。”辰想要打開虛數之門，但卻很詭異的失敗了。
倒也不算詭異，如果不想讓他走，虛數之樹跟崩壞神很簡單就能做到。
辰瞥了她一眼，開啟虛數之門失敗后，他轉身就走，他就不信了，這裏沒有盡頭？
崩壞神就這麼看着他，然後...她造了一個石桌，和一張石凳，桌上一套完整的茶具，茶壺還冒着熱氣。
崩壞神坐在石凳上，握着茶杯在那邊喝着，邊看着一本小說。
至於辰，他從這邊走過去，從那邊走回來，一來一往的，他都疲勞了起來。
要帶手機了，VX步數都得上百萬了。
撐着雙腿，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抬頭看到品着茶，看着小說，優雅至極的崩壞神，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沖了過去。
察覺到他靠近，崩壞神也沒在意，直到……
辰奪過崩壞神正要喝一口的茶杯，猛的灌了下去。
嗯，有點清香，還有點甜甜的，這茶可以。
崩壞神睜大着好看的紫瞳，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不是，這人什麼情況？
利用理之律者的力量構造出一張石凳，辰毫不客氣的坐了上去，坐在了崩壞神的對面。
“哼，粗鄙的傢伙。”崩壞神輕哼一聲，將辰奪走的她喝過的茶杯毀掉，重新取出一盞新的茶杯。
“喲，還是個傲嬌呢。”辰嗤笑了一聲，正要給自己倒上一杯茶。
但在下一刻，他整個人就感覺天轉了起來——這裏好像沒有天空。
“嘶——”揉了揉屁股，辰從地上爬了起來，“這麼玩是吧？”
“哼。”崩壞神扭過頭，從聲音上聽感覺她心情還挺好。
辰的力量來自崩壞神，他有的崩壞神也有，所以他的石凳被崩壞神給分解了。
趁着崩壞神不在意，辰開始分解她屁股下的石凳，但神就是神，不是他可以撼動的。
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后，辰還是老老實實的站着，喝着茶。
而崩壞神則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着小說喝着茶，好不悠閑。
喝着茶，看着面前跟平常人沒有兩樣的崩壞神，辰突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不會幫你的。”崩壞神發現了他的心思，語氣平緩的說道。
“我也沒指望你能幫上忙，畢竟只是一個小屁孩。”辰輕笑一聲，道。
崩壞神手上動作一頓，一臉不爽的看着他(▼皿▼#)：“你說誰小屁孩呢？要論年齡，你還得喊我一聲姑奶奶呢。”
“咦~”辰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道：“你要點臉不？我滿打滿算才二十五。
所以你不是小屁孩？”
崩壞神滿意的點了點頭，但辰的下一句話讓她直接從凳子上暴起。
“是個老妖婆咯？”
嘭！
說完這句話，辰整個人飛了出去。
崩壞神一臉不開心的朝他走過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但卻能夠追上快速倒飛的辰。
“你不講武德！”
崩壞神沒管他說什麼，極其不開心的她一腳將他踹進了地面，然後整個人坐在了辰的腰上，一拳一拳的砸在辰的臉上。
現在這裏是她的地盤，沒有其他人，她把眼前這個狗人打得不省人事了，也沒關係，反正他會自己痊癒。
“嗚哇！！！”
“啊啊啊啊！！！”
辰的慘叫聲和拳頭砸在臉上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竟有種...像是音樂的感覺（？）。
在她誕生之初，就開始自行崩壞，一個又一個的文明在她眼中，在她的驅使下被毀滅，然後新生出新的文明。
那些文明裡的生命在崩壞中掙扎，求生的樣子，她不在意，甚至以此為樂。
到現在她不再去執行崩壞，而是由她創造出來的，文明中的生物作為她的使者，讓他們去毀滅自己的文明，而這些使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被這個世界傷害過，對這個世界失去了任何希望。
先不說在之前她所選擇的使者中會偶爾存在反骨，但無一例外的都對自己所在的文明造成了不可否認的危害。
直到現在，她現在又一次享受到了這種感覺，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她是神，被仰望的存在；她是神中的至高，被敬畏的存在；她是虛數的意志，只有與虛數並肩的量子，才能夠直視她。
但現在，面前這個連神都不是的人類，竟然敢對她不敬，甚至在言語上對她進行了侮辱。
這誰能忍？
…………
不知過了多久，崩壞神心情愉悅的坐在石凳上，一臉得意的看着被自己打得不成人樣的人類。
辰望着天花板——噢，好像沒有天花板，反正他就是躺着，生無可戀。
太欺負人了，哪有打人只打臉的啊？
他全身上下都是完好無損的，但臉除外，剛剛被修復好的臉上還有着那一個個拳印。
一想到還要在這待三年，他的眼角就流出了不爭氣的淚水。
造孽啊……
他不就是當了反骨仔，罵了你幾句話嗎？
至於這麼狠嗎？
愛莉，伊甸，帕朵，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