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407:大結局篇(三)
雖說北堂漓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沒什麼感情,嚴格說起來,甚至還不如左司辰與他的感情深,可他娘喜歡啊,愛啊,還是那種愛入骨髓的愛,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在他娘心中,那無人撼動的地位。舒愨鵡琻在他爹爹消失的這一年裏,儘管他娘表現的很正常,甚至可以說是過分的正常,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裝淡定,卻又不好意思戳破她,就怕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致她受到更嚴重的傷害。當然,這些過分的正常都只是表現在明面上,私底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這個可愛的娘親會借酒澆愁,寄託對父親那深深的思念……
每當他淡定的看着她大口大口喝酒的時候,總會被這個可惡的女人盯的渾身發毛,而你卻不敢說一個‘不’字,萬一哪句話不對,就會觸動她心底那最脆弱的一脈,這個後果,不是他北堂漓能夠收拾的了的。
猶記得他們剛剛回宮的那晚,娘親拉着他坐在房頂,對着那清冷的月亮豪飲,一邊喝一邊哭一邊向他訴說著他們曾經的過往,這一說就是幾個時辰,可憐他年紀小定力不足,硬是被她說睡著了,當那個醉鬼扭過頭看到呼呼大睡的他,竟然不顧母子之情,硬生生的將他從房頂上推了下去,我滴個親娘啊,我可是你十月懷胎苦逼生下來的孩子啊,親生孩子,你就下得去手?你就不怕我摔死之後去見我那死鬼老爹?這不說還好,一說之下,將某個醉鬼氣的面色發青,幾乎是眨眼間就衝到了懷抱着他的隱衛面前,許是喝多看不清窩在人家懷裏的我,可憐的隱衛就這般被娘親揍得連他親娘都認不出來他是誰,最後若不是左司辰及時趕到,那苦命的孩子說不定就去見閻王了。
而罪魁禍首的我,則趁着乾爹安慰娘親的時候,溜之大吉……
值得慶幸的是,酒解之後的某女人,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天,將昨晚的事忘的一乾二淨,而那個被她痛揍一頓不敢還手的隱衛,卻在*/上躺了整整一個月……
但自從這件事發生之後,但凡遇到晚上,但凡遇到某個女人發酒瘋,就再也沒有人去解救可憐巴巴的北堂漓,可憐的三歲娃,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躲過親娘的毒害。酗酒僅持續了三個月就突然停止,開始他還以為她想通了,亦或者時間沖淡了她的感情,事後才知道,可憐的娘親自打在夢中與親爹創造回憶之後,就再也不曾酗酒。若說這有些令人無法接受的話,那麼她的每日一封信,也讓他禁不住搖頭嘆息。曾經,他冒着生命危險打開過那些被她藏得嚴嚴實實的信件,看完之後,他卻再也不反對娘親這種自我療養的方式,只因為,那些信將他這個生性涼薄的人,都給看的嚎啕大哭,從那些信中,他才懂得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愛。比起他父母這段虐心的愛情來說,他曾經的那些頂多算得上玩樂,連真正的愛情都算不上。
至此,他才真正意義上承認了那個僅是提供一顆精/子的父親,同時也在心中暗暗的祈禱着,他的回歸!
儘管距離他失蹤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之久,儘管在這期間他們沒有收到關於他的任何信件,任何消息,甚至於連遲暮姨夫、歆姨姨、龍爺爺的消息也未曾得到一分,但他們母子倆卻始終堅信着,他——還活着,一定還活着!
沒想到,這一等,又是兩年。
他北堂漓已經從三歲的小屁孩兒,長成了帥氣冷酷的六歲小男子漢,而他的母親,也蛻變成一個成熟嫵媚的二十二歲女人。如果,如果他父親還能活着回來的話,那麼現在也成三十歲的大叔了,想一想,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漓哥哥,快看,快看,那是不是就是四方大陸?”甜美的童聲似乎有些激動,拽着北堂漓的胳膊使勁兒的晃着,惹來他的一陣嫌惡,‘啪’的一聲拍掉了她的手,冷聲警告:“黑丫頭,小爺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男女授受不親,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被他這般冷聲呵斥的對象,是一個長相甜美的三歲小女娃,面對北堂漓的嫌惡,她不但沒有半分受傷,反而還煞有其事的撇撇嘴:“小氣鬼,不就是拉了你一下嗎?瞧,我文哥哥(天樞本姓文,青紫與他的兒子叫做文淵,比紅鸞與黑霧的女兒黑羽大三個月)就比你大方,哼,小氣鬼小氣鬼!”
北堂漓懶懶的掃了她一眼,沒什麼興趣的從甲板上走向船艙,黑羽見他離開,有些不情願,卻也沒有跟上去,反而拉着一旁默不作聲的文淵,嘰嘰喳喳的又說個不停。
找到正在為他們做繽紛果汁的北堂嬈,北堂漓神色蔫蔫的將自己一屁股甩入沙發,小大人似得揉上自己的太陽穴,卻沒想到這一舉動莫名其妙的被某女賞了個爆栗,捂着自己發疼的額頭,北堂漓沒好氣的瞪着自家娘親:“娘,您又發什麼神經?”
北堂嬈橫了他一眼,繼續手中的動作,清冷的聲音卻適時的飄了過來:“警告過你多少次,這個動作不許做!”
“娘,你太bt了,難道就因為我的動作像我爹,你就要見一次打一次?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北堂漓本來就不樂意跟她回四方大陸,加之如今天氣炎熱,又是在苦悶的海上,心情已經糟糕透了,如今被自家娘親這麼一打,漂亮的鳳眸中更是竄起一團火氣:“我要回去找乾爹,你要回四方,你自己去吧!”話落,就要拂袖離開,一點面子也不給嬈兒。
對於這樣的一幕,北堂嬈似乎早已經屢見不鮮,因此沒什麼反應的繼續手中的動作,反而是聞聲趕過來的青紫與紅鸞,激動的跟什麼似得,拉着北堂漓好言好語的向他解釋着:“小少爺,您,您大人大量,原諒夫人她的,她的,唉,難言之隱吧!”這麼多年,這句話他們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每次的對象都是一臉怒火的小少爺,雖說大家彼此都已經麻木了,可這樣的情節還是每天不斷的上演着,他們吵得樂此不疲,而她們也勸的麻木無趣。
“又是這句話?青姨、紅姨,難道你們就不打算緩緩台詞嗎?三年了,三年都如出一轍,再這麼下去,我會瘋掉的。”明明一個稀鬆平常的動作,換到他娘親眼裏,就是像足了父親的動作,再加之他這張與龍翌越來越像的臉,她娘每看一次,就氣的恨不能上前招呼他的臉,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甚至靠戴面具過活,後來若不是因為過敏,也不會再面對這張該死的臉,一想到他那該死的老爹,小傢伙就氣的渾身直哆嗦,龍翌,你最好別活着出現在我們面前,到時候,不只是我娘收拾你,就連我,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你,咱們,咱們等着瞧!
“走了?”沉默了約十分鐘,北堂嬈端着一杯色彩艷麗的果汁慢悠悠的晃到了還站在原地發愣的青紫、紅鸞左右,神態怡然自得的往高腳椅上一坐,目光淡淡的掃過她們的臉,對於她們臉上寫着的無奈與不解,她再一次的選擇了無視。
偏偏這一次,青紫不打算放過她,奪過她手中的玻璃杯,一臉質問:“為什麼?為什麼對待小少爺?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不過六歲的孩子,您這樣做,會讓她越來越偏離您的?您已經失去了……,難道還要失去小少爺嗎?這跟他並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
“嗤……,六歲的孩子?呵呵,青紫、紅鸞,你們看他像嗎?像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嗎?”表面上忍的像模像樣,私底下把她罵的狗血淋頭,她若不趁着外人的面好好的發發火,焉能對得起自己?這臭小子,越大越腹黑,越大越沒良心,時常將她氣的半死,而他卻像沒事人似得抬着高傲的下巴從她傷口上踩過。這死孩子,小時候多可愛啊,怎麼越大,越知道教訓別人了?她是他的娘啊,不是他的女兒!
當然,這些話她不可能對青紫她們說,也更不可能向他們講述真實的北堂漓,所以這樣的一幕每天都在上演着,惹得兩個忠心護主的婆娘這般朝她怒吼,氣得她只能不停的吃東西發泄,奶奶個熊,也不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氣煞我也!
“小姐……。”眼看着長篇大論又要上演,北堂嬈索性舉雙手做投降:“得,我服了,我以後不說了,不說了成不?還有多久到四方大陸?”
青紫面色微緩,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悶悶的道:“半日就可到了,風尚閣(鳳凰教與風尚閣合併)的人已經候着了。”
“嗯。”北堂嬈沒什麼表情,繼續喝手中的果汁,青紫二人見她面無表情,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眼底均帶着笑意:“小姐,您,難道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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