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蕪縣到了
李大壯想當好人又不想壞名聲，只得將座位讓給中年婦人，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走道上。
原本還想找人聊天打發時間，可有剛才那一回事，別人壓根不稀罕搭理他。
萬一聊兩句聊熟了，人要跟你擠擠坐怎麼辦？
車廂里都是下鄉知青，大家的行李都是擠着放才沒堆到過道上去，哪裏還有什麼空餘的地方給其他人擠？
於是，大傢伙紛紛當做看不到李大壯這麼個人。
發現這情況的李大壯，用他那快鼓出來的眼睛看着許悠悠幾人，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瞧個正着的許悠悠心中一緊，及時喊住檢票員：“檢票員同志，我看李大壯同志對我們頗有怨言，我十分擔心我們幾個小姑娘這一路上的安危，麻煩你幫幫忙。”
檢票員回頭，看到李大壯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惡意，皺眉道：“李大壯同志，你在走道也不方便，不如帶着行李去車門邊，那邊寬敞，你也能坐行李上歇歇。”
李大壯咬牙：“你不是不負責檢票以外的事嗎？”
檢票員笑眯眯回答：“將乘客安危放在第一位是我們的第一準則，何況去那邊你自個兒也方便不少，你說呢？”
在檢票員和善的微笑下，李大壯拿了自己東西去車門邊待着，整個車廂的氛圍頓時恢復如初。
賀玲和向芳說著讀書時的囧事，宋婉時不時插兩句進去，宋志樂呵呵地拍手，只有許悠悠單手支着下巴看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遠處的山看看也還行，但大多都是近處的樹，看了一會兒頭更暈了，許悠悠索性閉眼進入空間，也從空間的書中得知了許家的情況。
沒了她這份工作，蘇小蔓依舊沒有下鄉。
因為蘇小蔓沒工作就得下鄉，許光祖擔心的茶不思飯不想，一天沒進一粒米，最終許光祖的媽媽“自願”將自己工作讓給未來兒媳蘇小蔓。
得到工作的蘇小蔓立馬就跟許光祖扯了證，成功躲過下鄉危機。
許悠悠：嘖，確定是自願的？
記憶里的大伯母可不是會將自己鐵飯碗給其他人的，這工作一轉可不單是班誰上、工資誰領的問題，不說廠里的各項福利沒了，就說再過些年和大伯母一起上班的人領退休金，那也是沒有她的份的。
工人身份為什麼吃香？
一個是工資高待遇好，還有一個就是有退休金拿。
這工作轉了，日子可不消停。
書頁泛着的紅光變成了橙光，這是代表她成功擺脫劇情了嗎？
很顯然不是，還有兩處是紅色的。
許悠悠翻開那兩處，赫然就是說她在鄉下嫁人和死了的劇情。
真是造孽了！
書中的她下鄉了，現在她也下鄉了。
還有重合的地方，就是沒有完全擺脫劇情？
一次性擺脫劇情的方法，或許是工作拿手裏，又在城裏找個人嫁了？
這事，許悠悠聽了就頭疼。
還是慢慢擺脫劇情吧。
她就不相信自己都有金手指了，還能被這本小說左右！
意識從空間中出來，便看到對面的賀玲向芳腦袋挨着腦袋在睡覺，邊上的宋婉也歪着頭睡著了，倒是躺在宋婉腳邊的宋志沒睡，正面無表情地啃着半根黃瓜。
許是察覺到許悠悠的目光，宋志看了過來，笑着沖許悠悠舉了舉他手裏的黃瓜，似乎是在問她要不要吃。
許悠悠笑着搖搖頭，從包里拿出了他們姐弟二人給她的那半根。
黃瓜清香的很，她這半根是黃瓜屁股那邊，有把好拿。
許悠悠從宋婉手裏接過來后就象徵性地咬了一口，之後一直放在包里，想着路上頭暈就啃兩口。
她邊想着自己都換地方下鄉了，又會遇到什麼事才導致小說認為自己沒有脫離劇情，邊啃着手裏的半根黃瓜。
等黃瓜吃完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總會有辦法的。
在火車上從天亮待到天黑，沒等到第二天的天亮就聽見有人喊‘蕪縣到了’。
到蕪縣下鄉的知青紛紛下車。
這會兒凌晨兩點多，汽車站都還沒上班，自然沒有到各個公社的客車。
天不亮，擔心去客車站的路上出問題，就安排知青們在火車站候車室待着。
許悠悠同賀玲她們一同將幾人的行禮搬下車。
許悠悠拎着最小的兩包行李，跟在賀玲身後就往人潮里擠。
賀玲還不忘跟向芳宋婉喊：“你們看好咱們東西，我跟悠悠先去佔位置！”
賀玲抱着一包行李，憑藉著頗為壯實的體型硬生生在人潮里擠出一條道來，讓跟在她身後走的許悠悠情況比邊上其他人好上不少。
兩人到候車廳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拎着行李找到位置，但空着的位置更多。
兩雙眼睛瘋狂掃視着，想找一處好地方。
很快，許悠悠就看到一個角落還有並排着的空位，她示意賀玲就往那邊跑，在別人還沒注意的時候成功搶到這個角落五個連着的位置。
“好啦！”
賀玲將自己包着的一包行李放椅子上，長呼一口氣：“悠悠你在這裏守着，我去接芳芳她們，可一定不能讓人把位置搶了啊。”
許悠悠點頭：“放心，等你回來換我。”
賀玲走後，許悠悠將自己拎的兩小包放在兩個位置上，又將賀玲那包大行李放兩個位置中間。
算上她自己坐着的那個，五個位置齊了。
現在只需要等着賀玲帶向芳或宋婉回來跟她‘換班’。
她們行李都不多，但想在人群中一趟運完是不可能的，除非等所有人都安頓好了才能慢慢挪。
但這樣，許悠悠邊上的位置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幾人在車上商量好了，等下車后兩個人去佔位置，回來一人帶一人運行李，留一個守着位置，等搬了一趟后‘換班’。
許悠悠兩眼盯着她們來的門口，見着賀玲和宋婉的身影就站起身忙招手。
兩人懷裏都抱着一大包行李。
“可擠死我了！”
行李一放，賀玲就揉了揉兩邊臂膀。
“那些人一個個瘋了似的往這裏擠，我都擔心自己肩膀被擠脫臼了！”
“悠悠你跟小婉等人差不多散了再去接芳芳他們，我剛才要不是跟在幾個公安同志後面，沒準都沒法逆着人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