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偽君子,真小人
靠山屯大隊這邊的人看到韓岑扶着自行車往這邊走,還以為田家坳大隊的人回去了!
可再仔細一看,韓岑滿臉儘是苦澀。
根本不用多問什麼,他們就知道田家坳大隊的人還沒有走。
“韓老師早。”
“韓老師,今天學校怕是上不了課了。”
“……”
眾人七嘴八舌地和韓岑打招呼。
韓岑看着靠山屯大隊的人眼鼻青臉腫身上帶傷,“他們是昨晚來的?”
“下半夜來的,沒想到我們早有準備,沒讓他們得逞。他們打不過我們,就腦子抽了堵在路口!”
“是啊,還害的我們大隊的人不能去公社找冉醫生……”
“糟了!”
有人驚呼。
其餘人紛紛詢問了起來。
那人苦着臉:“大隊長讓我趁着他們睡覺,偷偷去舒家溪那邊報信來着,讓學生們這幾天別過來來着。”
“可他們現在醒了,我這……”
韓岑滿臉抱歉:“不好意思啊,是我吵醒了他們。”
要不是他剛才看有人躺地上,擔心那些人出事,上去喊了一句,估計他們現在還睡着呢。
“這事當然不怪你,要怪就怪田家坳大隊那群王八犢子堵路口!”
“是啊是啊,都怪他們!”
“不過,這個時候舒家溪那邊的也該過來了吧?我們跟着韓老師去前面看一看?”
事關學生,韓岑自然沒有不答應。
他們一行人走近田家坳大隊那群人那邊,惹得那邊的人齊刷刷站起身來。
兩幫人就這麼對視着,等着對方先動手。
韓岑前看看后看看,果斷地閉了嘴。
好在舒家溪大隊的民兵都是要去公社報到的,每回送大隊的孩子來村小都挺早。
在看到田家坳大隊的人時,舒家溪趕車的周傑頓時猜到了什麼!
甩着鞭子就給牛車掉了頭,趕牛車往公社去了!
車上的孩子們在其他民兵的提醒下,拉着牛車護欄,一聲不吭的坐着。
由於周傑視力好,隔老遠就認出來田家坳大隊的人,又反應極快地掉頭趕車,讓田家坳大隊的人想攔也攔不住!
他們這一撥人昨天來的時候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牛車停在離這邊還有一段路的地方。
這會兒跑過去趕車追,怕是也追不上舒家溪大隊的人。
這邊拿主意的幾個人商討一番后,決定回大隊了。
有人不滿道:“三叔!我們就這麼回去了?七大爺那邊可還沒動靜呢!”
被小年輕稱作‘三叔’的壯年漢子黃老三的臉色不是很好。
他們的計劃原本是兩面夾擊,給靠山屯大隊重創。
可自己這邊連靠山屯大隊倉庫都沒有接近就被發現了,守在這邊路口打了一波又一波,除了砍傷了一兩個人,其餘的一點好處也沒討到!
而七叔那邊,更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明明說好順着山道去靠山屯大隊後山,再用油點了幾座房子……
難不成真的在山上出事了!
黃老三不是沒想過七叔他們被靠山屯大隊的人抓了,可十多個人,不至於一點動靜也沒鬧出來啊?
這邊守着的靠山屯大隊的人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就只能是在山上出事了!
“舒家溪的人往公社去了,繼續在這裏守着,只會被民兵隊的人給圍了,我們最好是現在回大隊。”
“而且七叔那邊沒有動靜,估摸着是在山上出事了,得找。”
“咱們在這兒守了這麼久,靠山屯大隊那邊受傷的人……就算不廢也會落下病根。”,黃老三陰惻惻道。
在韓岑和靠山屯大隊的人注視下,田家坳大隊的人終於離開了。
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大隊的七大爺那伙人,現在在靠山屯大隊‘做客’呢!
那待遇,還真是一般人體驗不到的!
至少韓岑就沒體驗過。
看着村口吊著的人,韓岑上下嘴唇抿成了一條向下的弧線。
這,這怎麼還有‘俘虜’呢?
昨晚人心惶惶,孩子們被帶到自家地窖里,村小三個代課老師一晚上沒怎麼睡,村小的門衛楊六爺和熱飯的王小蓮也不用多說了。
整個村小,如今只有韓岑一個人。
平時熱熱鬧鬧的學校,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看着空蕩寂靜的幾間屋子,韓岑心裏有些發毛。
他想了想,還是去村口待着了。
順便問問在這邊的楊六爺他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村口這邊的韓岑在了解昨晚的事情,知青院前院的人看到一臉黑眼圈走路姿勢奇怪的杜飛揚回來了。
“喲,這不是咱們的杜知青嗎?”
“那伙人下山的時候,咱們沒在這邊看到杜知青,還以為杜知青逃走了呢!”
“你們想什麼呢?杜知青怎麼會是臨陣脫逃的人?人家是嫌山上的人來的少沒法大幹一場,這才跑倉庫那邊去的!”
“我說杜知青怎麼鼻青臉腫的,還以為是摸黑跑路摔着了呢!”
在前院那兩個守下半夜的人從村口回到知青院,知青院的人都知道有知青被抓“壯丁”了。
前後院攏共這麼多人,一數,可不就知道跑掉的人是誰了嗎?
後院的人對杜飛揚那是已經沒有話說了,有功夫生這氣,不如回屋多睡一陣。
可前院的人不一樣啊!
他們擔心山上又來人,擔心倉庫那邊沒守住,田家坳大隊的人打進來了,一直強撐着沒有睡覺。
身上疲累,心裏帶氣。
氣田家坳大隊的人腦子抽了。
氣後院的人,明明事情還沒結束,他們居然當沒事一樣回屋睡覺了。
還氣杜飛揚這傢伙,說起話來總是第一個,真有事了卻第一個跑。
田家坳大隊的人,他們不敢正面剛。
後院的人,更別提了。
現在看到杜飛揚這傢伙回來了,可不就把怒火都發泄出來了嗎?
但別說,知青到底是有文化的人。
沒說一句罵人的話,卻讓杜飛揚氣的不知道怎麼回!
難不成他要說他就是臨陣脫逃的小人?只是跑到地方的時候,被村口的人押着去倉庫了?
他要敢這樣說,這些人豈不是會更加排擠自己?
杜飛揚只得咽下這口氣,任由前院的人說著陰陽怪氣的話。
殊不知,前院這些新老知青早已經把他看透了。
他們怎麼可能因為他不回嘴就對他改觀?
偽君子,真小人。
不就是用來形容他杜飛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