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銀元
二月紅一聽張海雨這話，哪裏還不知道張日山為什麼攔着齊鐵嘴，張海雨跟着齊鐵嘴學說話這件事，二月紅也是知道的，雖說在此之前沒正式見過張海雨，但偶爾也會在長沙城的街道上看見張海雨，未曾想看着乖巧的孩子，張嘴卻是說這種話。
“八爺，你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
二月紅抿着嘴忍笑，手握成拳頭擋在了嘴邊。
“我哪知道小雨看了那些書啊。”
齊鐵嘴直喊冤，齊鐵嘴原本是想着，讓張海雨看看書，好歹知道些人情世故，哪想到書房裏還放着自己偶爾看的話本子，更沒想到張海雨是個實誠的，還真就把這些話本子都給看了。
張日山和齊鐵嘴鬧騰着，二月紅卻將視線落在了張海雨的身上，張海雨站在一旁抱着刀，感受到了二月紅的視線，轉頭看向了二月紅，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
“你哥是副官？”
二月紅揚起溫柔的笑意看着張海雨，對於孩子，二月紅總是會多些耐心。
張海雨看着二月紅，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和張日山之間的關係。
“同父同母？”
二月紅還是多問了兩句，也不怪二月紅多心，實在是張海雨的出現太過突然，二月紅也難免多問了兩句。
“嗯，親哥。”
張海雨再次點了點頭，知道二月紅並沒有惡意，也多了些耐心回答二月紅的話。
“你小小年紀怎得孤身一人來到長沙城，家中父母難免擔憂，可曾和父母遞去消息。”
二月紅聽着張海雨的話，知道張海雨是張日山的親弟弟后，戒備心也放下了，對着這個半大的少年，心底里也溫柔了起來。
張啟山卻在二月紅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微微皺起了眉頭，別人不清楚張家的事情，張啟山怎麼可能不清楚，還沒等張啟山說什麼，張海雨自己就回答了二月紅的話。
“他們都死了。”
張海雨絲毫不介意二月紅問出的話是否冒犯，在張家，其實很多的血緣關係都是淡薄的，對張海雨來說，張日山能夠接納自己，讓人尋找自己的蹤跡，其實已經是張海雨很驚訝的了。
“抱歉。”
二月紅聽着張海雨的話，臉上露出歉意的神情，二月紅只是想要對張海雨散發善意，也不知道從哪裏入手比較好，這才提及張海雨家中的父母，未曾想結局是這樣的。
張海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乎，張啟山看着張海雨的這個模樣，上前揉了揉張海雨的腦袋。
短短几句的對話，讓二月紅也意識到張海雨說話聊天的方式非常的直接，似乎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聊天才是正常行為。
“家中規矩多。”
張啟山並沒有和二月紅解釋關於張海雨的事情，只以規矩多為理由含糊了過去。
二月紅也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點了點頭后沒再揪着這個話頭。
“哥。”
張海雨突然喊了張日山一聲。
“怎麼了？”
張日山聽到張海雨喊自己，停下了和齊鐵嘴鬧騰，轉頭走到了張海雨的身旁。
“我想吃蒸蛋。”
張海雨仰頭看着張日山，手指卻不自覺的揉搓了一下衣角。
“好，我吩咐廚房給你做。”
張日山看見了張海雨的小動作，知道張海雨不是個會撒謊的性子，也沒揭穿張海雨的小心思。
知道張海雨這是不想自己和齊鐵嘴生氣，張日山也沒解釋自己就是和齊鐵嘴鬧着玩。
張海雨看了齊鐵嘴一眼，沒說什麼，就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這樣的性子，讓張日山也覺得頭疼，也知道這個性子沒辦法再扭轉了，只是希望張海雨往後可以開朗一些。
“閑着也是閑着，小雨要不要跟着八哥出去轉轉？”
齊鐵嘴其實很早之前就想要吐槽八哥這個稱呼，可惜誰讓自己排行第八呢。
“好。”
張海雨聽到齊鐵嘴的話，轉頭看向了張日山和張啟山，看着張啟山點了點頭后，這才同意。
“帶着些銀錢，你八哥也是個窮的，免得你和你八哥出去玩，你八哥回來吆喝着說沒錢。”
張啟山從口袋裏掏出了兩枚銀元遞給了張海雨，張海雨也不見得張啟山的話有什麼問題，直接伸手接了過來。
“我請八哥。”
張海雨看着張啟山，也真的開始擔心齊鐵嘴沒錢，在心底里暗自下定決心，往後和齊鐵嘴出門，都由自己掏錢。
“哎，不是，我怎麼沒錢了，請小雨出去玩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齊鐵嘴一聽張海雨的話，就開始鬧騰了，張啟山笑着看齊鐵嘴跳腳，但就是不搭話。
張海雨看着手中的銀元，開始覺得花張啟山和張日山的錢不好，打算找機會去弄點錢花。
張日山一看張海雨這個模樣，就知道張海雨在想什麼，也從口袋裏掏出銀元放在了張海雨的手中。
“你啟山哥給你的你就花，你哥也沒窮到幾枚銀元都沒有，養你肯定是養得起的，別想那麼多，嗯？”
張日山也順手揉了揉張海雨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自己這個弟弟來到身邊后，張日山不自覺的就很喜歡揉張海雨的腦袋。
張海雨仰頭看着身旁站着的張日山，不太明白為什麼張啟山和張日山對自己那麼好，從張家離開的這一路，錢這種東西讓張海雨意識到很重要，銀元這種東西數值也不小，如今卻可以直接幾枚幾枚的給自己。
“花不完。”
張海雨搖了搖頭，想要將銀元還給張日山，打算留下一枚就足夠了。
“今日花不完就留着明日花，你六哥也是個只管一頓飽的，留着請你六哥吃飯也好，花完了就找我要。”
張啟山也上前揉了揉張海雨的腦袋，這讓張海雨覺得自己遲早會禿頭。
二月紅看着張啟山、張日山和張海雨之間的舉動，笑着搖了搖頭。
“佛爺都發話了，小雨你就留着花吧，等花完了來找八哥要。”
齊鐵嘴走到張海雨的身旁，一把攬住了張海雨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