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過街老鼠
施憶薇臉色騰的紅了起來，心砰砰砰跳個不停。
“什麼……什麼該你了？”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垂眸不敢看他。
“呵……”燕玄胤嘴角輕揚，看着她羞澀的模樣，覺着甚是有趣。
“我說你是不是該陪我看夕陽了。”燕玄胤忍住笑。
“啊，呵呵呵……看夕陽啊！”施憶薇羞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房洞也行。
房洞？洞房？
啊啊啊啊啊……羞死人了，她的腦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燕玄胤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夕陽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使他看起來溫暖又俊逸非凡。
施憶薇怔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指向遠處，“你看那邊是什麼？”
燕玄胤隨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又轉回頭來。
一抹馨香襲來，唇上已然多了一抹柔軟。
施憶薇瞪大了雙眼，明明想趁機偷親臉頰的，怎麼就……
她欲逃，卻突然被燕玄胤扣住了後腦勺，蜻蜓點水的吻便漸漸成了深吻。
夕陽餘暉打在他們的身上，又投射到琉璃瓦上，唯美又浪漫。
……
春風樓的事一出，在當天夜裏就傳遍了燕京的大街小巷。
關於丞相府一樁塵封十多年的舊事再次被人們提起，十多年前被施加在施正卿身上的各種惡言惡語，也都不復存在了。
如今百姓紛紛稱讚施正卿大義，是燕國的好男兒，也是燕國的好官員，燕國能有這麼一位丞相，是燕國之福！
而相反的，沈氏和她娘家卻被百姓們譴責謾罵，大街小巷充斥着唾棄聲。
倒是罵施婉瑤的，幾乎都是一帶而過，畢竟她現在還是端王的未婚妻，大家也不敢太過得罪，但心裏也都是鄙夷厭惡的。
只不過這些話，作為主人公的她們卻都聽不見。
沈氏撞柱想要尋死，卻沒死成，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由於長時間未能得到救治，成了腦癱，餘生只能癱在床上過活。
而施婉瑤在受到強烈刺激暈倒過後，一直昏迷着。
施正卿當著眾多人的面，讓蔡姬將她們帶走，蔡姬沒辦法只能將她們帶回家。
孫太醫是皇貴妃娘娘吩咐給施婉瑤安胎的，因此他也只能跟着施婉瑤去了蔡府。
可他心裏那個憋屈呀，在知道施婉瑤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而是沈氏跟別的男子的私生女時，他震驚得目瞪口呆。
想他堂堂的燕國太醫，此刻卻要入這商賈之家，為一個私生女安胎。
若不是有皇貴妃娘娘的命令，他早便走了，真是太憋悶了！
唯一讓孫太醫欣慰的是，施婉瑤腹中胎兒只是稍稍動了些胎氣，喝幾碗安胎藥便可。
這件事在燕京鬧得沸沸揚揚，宮裏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次日仁武帝甚至還將施正卿叫到了御書房問話。
施正卿將這些年沈氏做的事都告訴了仁武帝，氣得仁武帝砸碎了他最喜歡的龍尾石硯。
他一度要治沈氏的罪，但得知沈氏已經癱瘓在床，沒幾日好活，便也罷了。
只不過又是一波賞賜入了相府，有賞給施正卿的，也有給施憶薇的。
更氣的還要屬江宓芙，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施婉瑤竟會不是施丞相的女兒，而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商賈的女兒。
她之前是庶女的身份，江宓芙本就不滿了，但好歹還是施丞相的女兒，也能過得去。
但如今她的璟兒卻要娶一個商賈的女兒，還是私生女！
她的身份不僅不會給璟兒帶去助力，甚至還會給他蒙羞。
江宓芙氣得想吐血，但施婉瑤已經懷上了璟兒的孩子，又是陛下御賜的婚事，眼下婚期在即，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陛下那邊也沒有任何旨意下達，她也只能按兵不動。
不過這樣的女子絕不可能做璟兒的王妃，江宓芙已經暗下決定，等她誕下孩子，便去母留子。
聖上的態度也讓百姓們看明白了，於是更加賣力的吹捧丞相府，譴責沈氏一家。
這讓蔡姬一家和沈氏的娘家都抬不起頭來，甚至連門都不敢出。
一出門就被扔滿頭滿身的爛菜葉，臭雞蛋，甚至還有潑糞水的，已經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
施婉瑤第二日清醒后，整個人跟瘋了似的，不顧眾人阻攔也要出門去相府找施正卿，但她還沒出得門去，就被砸了滿身的爛菜葉臭雞蛋。
孫太醫一直跟着她，生怕砸出個好歹，將她拉了回來，說什麼也不敢再讓她出門。
因此施婉瑤無奈只能留在蔡府，本以為她在相府那少得可憐的嫁妝就這麼沒了。
卻沒想到當天下午，就有丞相府的人送來了幾箱子東西。
施管家當著蔡府周圍的百姓說是沈氏的陪嫁，還有她們的衣服首飾等。
沈氏母女既不是相府的人了，那這些東西便也一併歸還了，以後她們便再與相府無一點干係。
此舉又引得眾人紛紛叫好，敬佩施丞相的大義！
施婉瑤打開箱子，確實是她母親的陪嫁，但也少得可憐，只有五抬，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另外幾隻箱子是她和母親的一些衣物和首飾，便再沒別的東西了。
就連那些一直服侍她們的，聲稱忠心耿耿的丫鬟也一個不見。
施婉瑤聽見那句再無一點干係，心頭劇痛。
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她不是父親的女兒！
可是這一切已成定局，只是越發討厭她的母親沈氏，甚至生出了恨意。
若不是她母親與那姓蔡的苟且，她怎會有今日這般境況。
都怪她，施婉瑤氣急了，跑到她母親床前，將沈氏狠狠痛罵了一頓。
沈氏如今癱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頭髮被剃光，眼歪嘴斜，口不能言，屎尿失禁。
她聽着施婉瑤的話，瞳孔震顫，眼淚不停的從眼眶流出來，嘴裏咿咿呀呀的亂叫。
不一會，屋裏還瀰漫起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施婉瑤蹙眉捂住口鼻，看着她這副模樣，愈發煩躁憤恨，隨即甩手而去，再未曾來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