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夜英雄（下）
這些人的會議李濤沒法混進去，但事實上也用不着。
沒過多久，博士的切片就一臉漠然地從充當會議室的房間快步走出，那個萊昂商會的克洛伯緊隨其後，額頭上滿是汗珠：“吾主！不必心急，只要我們繼續施壓，他們就不會拒絕——”
博士抬起一隻手，煩躁地回答：“我從不心急，也不在意你用了多少時間。我在意的，僅是你能否將這件事辦成。”
他一揮手，又道：“希望你能獻上你的誠意。”
“是，是！”克洛伯冷汗直冒——雖然博士嘴上說不在意他所用的時間長短，但是這表現明顯就是不耐煩啊。
他可不想像他曾經經手過的那些實驗體一樣，被博士無情地拋棄。
克洛伯心事重重地送走了博士，並未看到一個人影也悄然跟隨着博士離開。
他兜兜轉轉又繞回到酒桌邊，拿起一杯酒，重新喝起來。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突然被某人拍了一下：“嘿，老兄。”
克洛伯被嚇了一跳，手中的酒杯劇烈搖晃，果酒也差點灑了出來。他忿忿地回頭一看，是一位黑色皮膚深藍長發的高大男性騎士。
這人的右眼上戴着一個眼罩，只露出灰色的左眼，顯得像個海盜；他身上的裝飾多種多樣，耳朵上掛着冰藍色的耳墜，胸口也戴着奇特的鏈子。金藍色的坎肩華麗而繁複，上面還有一層白色的絨毛。
這位穿着浮誇的男性向克洛伯自我介紹道：“剛才在會議上多有得罪......我是騎士團的庶務長，凱亞。”
“噢，是你啊，騎士。”克洛伯把手中的酒杯放回到桌子上，以掩飾自己被嚇一跳的尷尬，“那麼，有什麼事？”
“我就長話短說吧。”凱亞抱起手臂，閉上眼，似乎在回憶着什麼，“貴方的條件，主教大人正早考慮。因為我方也不能隨意出人，這讓他很為難。”
說著，凱亞睜開眼，豎起食指搖了搖，道：“我的想法是，如果你們放寬一點條件，一切都好談。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問問你們能否少要一些人？”
克洛伯立刻開始吹鬍子瞪眼：“少要一些人？你莫不是在說笑吧！那可是能監察整片提瓦特大陸的愚人眾監察隊，是我們至冬的精英！別人想要加入這個隊伍，還沒那福分呢！”
“況且，我個人也不能代替我主人隨意答應你們的請求——”
“誒，別拒絕得那麼快嘛，克洛伯先生。”
凱亞立刻伸出手去按住了克洛伯，語氣曖昧地說：“克洛伯先生是商人吧？我聽說，對商人而言，一切事情都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克洛伯下意識拒絕：“這，這我可說不準——”
“這當然不是空口白牙的提議。”凱亞繼續用誘人的語氣說著，“想要促成此事的那位，已經為您準備了一份可以表達他誠意的薄禮。”
說罷，凱亞伸出手去，指向某個地方：“請跟我來。”
......
李濤跟着博士走出莊園，但沒有跟得很近。
他很快確定了一點——博士應該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了，但他還沒法確定跟蹤者的真實身份。
李濤也有心情跟他慢慢耗着。反正他也不着急。
奇怪的是，博士似乎沒有離開莊園太遠的想法。他和李濤在莊園附近打轉，而李濤總能混在人流之中，這使得博士並不能輕易發現李濤。
“這跟蹤者/博士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李濤與博士二人相同的想法。
但沒過多久，博士便再一次地拋下李濤不管，向著某個地方疾馳而去。
緊隨其後的李濤，很快就見到了這樣的一幕——
......
晨曦酒庄，地下酒窖。
“呃啊！蒙德的刁民！這些酒，這些酒是有人答應給我的！”不知為何，克洛伯的手掌被一個飛鏢釘在了酒桶之上。他一邊慌亂地拔出飛鏢，一邊朝着某個戴着漆黑面具的紅髮身影怒吼道，“衛兵，衛兵！有刺客！”
而那穿着一身漆黑夜行服，背後還披着黑色披風的紅髮“蝙蝠俠”卻視沖入地窖的衛兵於無物，輕鬆擊倒他們后掏出一截鎖鏈，快速逼近了克洛伯。
克洛伯愈發驚慌失措，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只能反手擲出還帶着自己鮮血的飛鏢，試圖藉此逼退“蝙蝠俠”。然而他的手已經受傷，就算換了另一隻手，情急之下擲出的飛鏢也軟弱無力，反而被“蝙蝠俠”單手接住——
“還給我？可惜它已經粘上了你罪惡的鮮血。”
只見“蝙蝠俠”的身形如鬼魅般閃爍，躍至克洛德身後。他先是用力一肘頂在克洛德肩膀處，同時借力提膝，將全身重量壓上，摁着克洛德的腰椎狠狠把他摜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
克洛德高聲尖叫，卻無人理會。接着，紅髮“蝙蝠俠”淡然地用自己攜帶的鎖鏈將其綁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接下來，我問，你答。”
“我不......別別別，把飛鏢拿開，拿開！我說，我什麼都說！有人跟我說晨曦酒庄的主人會給我送一桶酒，我是來下面挑酒的——”
“我沒問這個。”戴着黑色面具的“蝙蝠俠”臉色陰沉，手上的飛鏢威脅地頂了頂克洛伯的腰子，“再胡亂說話，你的腎可就被刺穿了。”
克洛伯立刻噤聲。他的大腦急速轉動着，思考着這位大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人，要向他打探什麼消息？
可下一秒，“蝙蝠俠”的問題就讓克洛伯腦子短路了：“你還記得安東尼嗎？蒙德麵包店的，安東尼。”
克洛伯的臉上流露出茫然的神情。他是真記不得什麼安東尼啊！
“嗯？”“蝙蝠俠”可不慣着他，手上一用力，飛鏢就割破了他的皮膚。同時，他也收緊了手上的鎖鏈。
劇烈的疼痛襲來，克洛伯忽然想起來了：“我我我，我想起來了！安東尼，是上一次我們徵召的那個孩子——”
“繼續說。”“蝙蝠俠”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還要我提醒你嗎？關於地下斗獸競技的事情。”
“那是有錢人才知道的事，你——”克洛伯詫異地睜大了眼，卻被“蝙蝠俠”一肘子擊打在眼眶，“不要多問。繼續回答！”
克洛伯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震蕩，眼睛也鑽心地痛。他只能拚命挖掘着自己腦海中的信息：“那孩子的資質很好，被主人特別看中了。主人他着力培養那孩子——”
“着力培養？呵呵！”“蝙蝠俠”冷冷一笑，忽然又伸出手臂去，緊緊鎖住了克洛伯的咽喉，“告訴我，博士他究竟在做什麼？”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克洛伯拚命掙扎，但“蝙蝠俠”卻不為所動，“一個麵包店出身的孩子，怎麼可能擁有和斗獸作戰的能力？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從實招來！”
“我——”克洛伯的臉色逐漸漲成豬肝色，這是缺氧所致。
在死亡的威脅下，他不得不張開嘴，告饒道：“我說，我說！主人他.....”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蝙蝠俠”耳邊的忽然傳來兩道破空聲，似乎是利箭劃破空氣，飛射而來的聲音。
“蝙蝠俠”眉頭一皺，放開了克洛伯，拎起捆綁着克洛伯的鐵鏈就是一個翻滾。
但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利箭，取而代之的，是恐怖的氣流。
“！！！”
“蝙蝠俠”看見，兩道疾風箭先後射在了他剛剛所在的位置，以及克洛伯現在所處的位置上。凝實的氣流炮直接削去了克洛伯的半個腦袋，而另一發氣勁則是打破了結實的木桶，裏頭的鮮美果酒咕嘟咕嘟地流出，整個地窖內很快滿溢着果酒的香氣。
但“蝙蝠俠”沒有空閑管這個。他緊緊盯着來襲之敵，如臨大敵般捏緊手中的飛鏢。
“博士......”
“那種東西，對我沒用。”博士高傲地驅使着自己的武器——兩枚造型奇特的飛梭。其頭部被改造為針尖似的結構，在風元素力的支持下漂浮在他身後。
只見博士輕蔑地看了倒在地上生機盡失的克洛伯一眼，道：“無能之輩，還差點壞了我的好事。按照合約，泄密可是要銷毀檔案的。不過，倒是反而有意外之喜......”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蝙蝠俠”，嘴角一咧：“有趣，有趣。”
“你的體質，竟然和我先前所看到的一人有些相像。雖然你只是個凡人，卻也有那樣的資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