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我非我
一間洞府內。
肉身踏入其中，順便切斷和飛升地的聯繫。
一直走到一間屋室前，江休頓了一下，推開房門。
屋中的佈置，卻是處處大紅，透着濃濃的喜意。
桌上放着龍鳳燭，還有幾盤精美的菜。
洛鴻身穿嫁衣，坐在桌邊，舉杯笑盈盈道：“請飲，這是我人族的儀式，魔主不必在意。”
江休挑眉，坐到桌旁，接過酒杯。
洛鴻的部分心結，大概就源於她被困在千年前這一晚。
見江休沒有斥責，洛鴻暗暗鬆了口氣，喝下杯中酒。
她並不是打算和江休成婚，畢竟對方是魔族，大概不清楚什麼是婚禮。
哪怕人族中，也鮮少有修士鄭重舉行婚禮。
也正是因為江休不懂，洛鴻才能放心這樣做。
她既想藉此和過去告別，又不想太有負罪感，這實在是種很複雜的心態。
洛鴻喝下一杯酒，臉上竟馬上就出現紅潤。
“我生在洛家，還記得小時候家族常受橫公魚大聖的威脅……”
既然要解開心結，回憶過往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江休想不到她會從小時候講起。
洛家也算人族不小勢力，過得卻和人族普通修士一樣，發展過程中飽含妖魔兩族的壓迫。
好不容易發展出一點名堂，又被魅狐大聖滅了族。
江休喝下一杯酒，任憑烈味在口中瀰漫，若有所思。
洛鴻的執念並不全是申屠然和家族，紮根比想像中深，那是一些源於人族和妖族的東西。
不管主動還是被動，九天界的所有人族，血液中都有關於妖魔的痛苦和沉重。
良久后，洛鴻停止講述，臉色重新恢復平靜。
見江休心不在焉，也並不覺得憤怒。
一位魔族對人族苦難自然不感興趣，對方能讓她講完，她已經很感激。
“真武魔主，想必你已經等急了……”
洛鴻展露笑容，抬手去解嫁衣。
“不必。”
江休同樣笑了，從凳子上站起，“你的雙修之法效率太低。”
怔住的洛鴻愣愣盯着江休，隨即眼睛陡然睜大。
嘩！
江休肉身爆散成漫天血肉，從中傳出聲音：“我有更好的方法。”
下一刻，無數血肉如一張大網撲來，在洛鴻的驚駭尖叫聲中，把她徹底包裹！
江休不用本體而派肉身來，自然有他的原因。
洛鴻兼修三百多種雙修功法，且不說衝突問題，功法太多，力量異常混亂。
單憑傳統雙修姿勢，只能利用其中小部分，大部分都要浪費。
唯有肉身，憑藉法體神異徹底和洛鴻融合，將她體內所有力量提取走封印。
等本體晉陞合體後期時，肉身可以憑藉同宗同源的四極功，將這些力量傳輸到本體那裏。
計劃堪稱完美。
洛鴻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她身處一個溫暖所在，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點點被抽走，卻半點不覺得痛苦，甚至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最終，洛鴻緩緩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躺在床上，衣裳整齊。
沉睡前的記憶飛快回到腦海，洛鴻下意識催動法力查看軀體狀況。
境界不變，體魄沒有受損。
唯一區別是體內三百多種雙修功法，力量被連根拔起，毫無痕迹留存。
“這位真武魔主好高明的手段……”
想到江休血肉爆散那一幕，洛鴻臉色微白。
那是見到另一體系，難以理解帶來的理智喪失。
洛鴻從床上坐起，卻見江休就坐在桌旁閉目養神。
而梳妝枱前，卻坐着另一個“洛鴻”，模樣打扮均相同。
正是江休肉身血肉演化，用來封存雙修的力量。
這個新洛鴻獃獃坐着，就像一個精緻的娃娃。
洛鴻從床上下來，走到新洛鴻的面前，看着鏡子中的另一個自己，神情陷入恍惚。
隨後眼中重新聚焦，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新洛鴻的臉頰。
眼中浮現喜悅，就像是摸一件平生最珍愛的寶物。
“不，不對！”
洛鴻臉上表情忽然變化，似哭似笑，“我不是這樣的，不是。”
洛鴻摸着新洛鴻的眼角，“我這裏沒有皺紋。”
摸着新洛鴻的嘴角，“我這裏是勾起的。”
摸着新洛鴻的臉，“比這更滑，比這更嫩。”
新洛鴻按照洛鴻的講述，一點點調整。
良久后，洛鴻停下手，喜極而泣。
江休睜開眼，看了眼鏡中。
的確是人族第一美人，讓他想起曾見過的那張絕世真容。
江休長嘆一聲，向外走去。
身後洛鴻聲音低低響起：“這才是我，這才是我……”
……
歲月如梭，七年過去。
飛升地中，已然經歷二百五十二年。
這是因為江休殺的那百餘合體大妖，其族中的所有仙府奇珍碎片都被飛升地煉化。
如今時間流速已有三十六倍。
江休率先拜訪天帝。
玄空子這二百多年可以說沒有絲毫空閑，論起苦修比江休也不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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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頭上頂着七階極品的九天雷火塔，塔尖靈淵鬼火熊熊燃燒。
裏面如怨如訴的泣哭聲，已然變為凄厲的尖嘯，隱隱能聽出是老大聖神念化身的聲音。
此種尖嘯本身就是一種神識攻擊，足以傷到大乘修士。
而在雷火塔的每一層，此刻都坐鎮一件法器。
鬼門關和奈何橋佔據兩層，天帝七寶佔據另外七層。
九件法器，除了變天神珠是八階以外，其餘皆是七階。
這是天帝做好的謀划。
縱然可以放入殘缺仙府奇珍，但位階高低不匹配，無疑會破壞整體性，反而削減威力。
換成八件本質是八階級數的法器，能將九天雷火塔威力催到最大。
用玄空子的話說，可以和一般仙府奇珍碰一碰。
這方面天帝是行家，江休很放心。
九天雷火塔是江休手中第一法器，隨後就是新煉成的天罡地煞絕滅印。
江休手掌一翻，一方漆黑大印浮現，同樣位階七階極品。
印身平坦不見一絲花紋，也沒有氣息泄出。
然而只有掌控它的江休，才知道其中蘊藏的毀滅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加上八階法器陰陽吹，有這三件法器，元神化身在大乘中都相當有分量。”
江休摸摸下巴，本體修行如今也開闢三萬五千隱竅，大概再有一萬便能嘗試晉陞合體後期。
這都要歸功於十幾次升級次數，一次不浪費，全都加在九天聖體上。
修鍊速度頓時激增十幾倍。
“可惜九天界妖族現在十分警覺，幾十年內都無法再動手……算了，先去真武界殺了魔菩提，這也是個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