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設宴
慍怒並沒有讓景華簪徹底的失去理智,畢竟,她很是清楚,如果讓景華正知道了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查老闆而是耶律岱欽的話,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她深吸了一口氣,冷眼看向耶律岱欽,“我皇兄知道你並不是查東君嗎?”
她這話一出,令一旁的芳子着實吃驚。
“這——”芳子看了一眼耶律岱欽,又看向景華簪,“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他不是查東君!”景華簪眸光銳利的盯視着耶律岱欽。
芳子驚叫出聲,忙抬手掩在了唇邊,“那他——他是——皇上?”
“我覺得你皇兄並不知情。”耶律岱欽站起身,理了理衣袍,一邊唇角微揚,語調輕快,睨視着景華簪,“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二位皇兄的,因為我知道,你的二位皇兄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兵可用了——”
說罷,他又轉過了身,低頭整理衣袖。
“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帶你回宮,至於你的二位皇兄——只要他們離都城遠遠的就好,欸對了——”說著,他又偏頭回身看向景華簪,“我還聽說,信王——染疾了?”
“我知道,毓王是不會給他治的,那病若是不治,就只能等死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景華簪抬眸,面色滿是驚懼和訝異之色。
耶律岱欽又是一聲冷笑,負手道:“不光如此,我還知道,他的病是被人陷害的,至於那個人是誰,我想我不能說。”
聽到這裏,景華簪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一把掀了衾毯,鞋子都沒穿,將試圖阻攔的芳子推到了一邊,打着赤腳撲到了耶律岱欽跟前,仰頭直視着他那雙幽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人——命——關——天——!怎——敢——妄——言!”
“既然你話都說了一半了,留一半讓我去猜又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毓王不會給他治?你又怎知道是誰害他染的病?”
耶律岱欽沒有躲閃,只是,眸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我並沒有妄言,但是,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知道是誰害他染病,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我是為你好。”
“既然為我好就告訴我真相!耶律岱欽!你不要以為信王死了我們景家就少了一個皇子的助力!必要的時候,我這個公主也是可以披甲上陣殺敵的!”景華簪的每一個字都說的咬牙切齒,她恨透了眼前的這個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覺得你這個公主並不比皇子差,你所說的信王若是死了云云——也並不存在,但是有些事太過險惡,它違背了人性太多,我不想讓你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美好,僅此而已。”
今日一見,他說話的語氣一直淺淺淡淡,態度也極其溫和,這讓景華簪感到很是不習慣。
這讓她發出去的每一箭都像是射在了棉花上。
好沒意思!
她還想再逼問他幾句,可外頭又催了。
“公主,毓王殿下已經派人催了兩次了,咱們趕緊先過去吧。”芳子怯聲道。
“我到門外候你。”耶律岱欽說罷,抬腳往外頭走去。
耶律岱欽一走,芳子趕緊給景華簪理了理妝面和髮飾,又將披風往她肩上掛去。
“芳子,你說——皇兄他真的不會認出他來嗎?”景華簪有些擔心,今日,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傷。
芳子搖了搖頭,篤定道:“公主放心,毓王殿下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皇上的,怎麼會將他認出?不會的!”
得了寬慰,景華簪的心這才徹底的放了下來,“也是——是我太過緊張了。”
說罷,二人也往屋外走去。
偏廳。
“查老闆酒量如何?”景華正起身,拎着酒壺走到耶律岱欽的跟前,要親自為他斟酒。
耶律岱欽端起酒盅,笑着起身,態度極為謙卑,“景兄親自為在下斟酒,使不得——”
“無妨!待會兒,你多喝幾杯就是了!”景華正哈哈大笑,將耶律岱欽的酒盅斟滿。
“景兄太客氣!那在下便先幹了這杯!”耶律岱欽端着酒盅,看了景華簪一眼,又看向景華正,笑道:“今日您專程為在下設了這滿桌的珍饈,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啊!”
話落,便仰頭將那盅酒一飲而盡。
“查老闆海量!”景華正眸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戾色,笑道:“不知道您今日到府,也來不及做什麼稀罕的湯菜,都是一些家常,您今兒可千萬別客氣。”
二人的寒暄,在景華簪聽來是一陣陣的冒冷汗。
因為在她的印象里,毓王對人從來都沒有如此的熱情過,更別說眼前的人是一個戲子——
她了解景華正的心裏是看不起戲子的,看不起卻還能做出這麼一番熱情的姿態,屬實反常。
她很是擔心他已經懷疑眼前人的身份。
“——簪?簪簪?”
“小姐?”
芳子的聲音將景華簪從神遊中抽離了出來,她趕緊抬頭看去,景華正已經坐回了原位,正朝自己審視着。
“簪簪?你怎麼了?怎麼額頭出了那麼多汗?”
景華簪的心裏咯噔一下,怔怔地望着景華正,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芳子見不妙,忙上前拿着帕子為景華簪拭去額角的汗珠,“大公子,想必是小姐的傷口疼痛難忍——”
為了躲避精華正的眼神,景華簪忙低頭往手上的傷口處看去,“確實是有些疼的厲害,似乎比方才更厲害了。”
“既然疼的厲害,那不如讓芳子扶你回房休息吧,為兄在這兒——”
那哪裏能行?景華簪是萬萬不敢就這麼將耶律岱欽獨自放在景華正的跟前的。
“無妨!”聞言,她忙抬起頭打斷了景華正的話,緩聲一笑,“查老闆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怎能招待不周,許是方才拿筷子將傷口扯到了也未可知,我小心些就是了,不妨事!不妨事!”
說罷,朝芳子道:“給我盛碗湯吧。”
廳內寂靜片刻,又熱鬧了起來。
“也好,畢竟人家查老闆今兒就是專程看你來的。”景華正說著,端起了酒盅,看向耶律岱欽,“查老闆,你是哪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