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利益的交換
烏力罕的話說的已經夠明白了，阿蘇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請娘娘直言。”不過，他還是抑制住了，沒有露出什麼慌張之色，因為，他還並不想讓自己徹底的陷入被動的境遇。
烏力罕卻不應他的話，朝那鍾看了一眼，“那鍾，那事兒本宮實在是說不出口，你說與阿蘇佔大人吧。”
來前廳的路上，她二人早已將要說與阿蘇占的話全都對了一遍，因此，那鍾立即會了意，朝阿蘇占看去。
“大人，您可千萬做好心裏準備啊。”那鐘的聲線沉靜。
阿蘇占看了一眼烏力罕，又看了一眼那鍾，沒有作聲。
可接下來的話，卻屬實險些讓他從椅子上跌到地上。
“慧妃娘娘瘋了！”
“什麼！”阿蘇占的手一下子緊緊的按在了椅扶上，難以置信的看着那鍾，“這是什麼話！這樣的話豈是可以亂說的！”
“無憑無據之事，本宮宮裏人又怎敢胡說？”烏力罕端端坐着，冷聲道。
阿蘇占的心徹底涼了，“莫不是——因為那皇貴妃的位子？”
那鍾搖了搖頭，利落道：“是與侍衛通姦，被院子裏上夜的一個宮婢看到了，慧妃一時驚慌，便夥同侍衛將那宮婢投入了廣明殿後院的一口枯井裏，可不止怎的，次日晨起人便神智不清的說些瘋癲的話，而後更是大小失禁，直到這會兒，人還未清醒，阿蘇佔大人，您說說？您說說這事兒叫我們皇後娘娘該如何處置！”她說罷，攤開了雙手嘆聲，眸光悄摸同烏力罕對視了一眼。
這可真是怎麼都沒有料到的事！一時間，阿蘇占的心如墜冰窟。
這要讓皇上知道了還了得？不滿門抄斬就謝天謝地了！哪裏還能妄想什麼皇后之位！哪裏還能妄想什麼國丈大人！
可慌亂過後，他鎮靜了一會兒，這才開始懷疑此事的真實性。
“皇後娘娘。”他抬眼看向烏力罕，“那宮婢的屍首呢？那個侍衛呢？”
“微臣必得要見上一見！”
阿蘇占提出這樣的條件烏力罕一點都不慌，她自幼是說謊說慣了的。
一個謊得用一百個謊去圓，可她從不圓謊，因為，她總是在將一切都佈置好以後才去撒那個謊。
這麼些年，屢試不爽。
“你懷疑本宮在撒謊？”烏力罕淡淡笑着看向阿蘇占。
“微臣不敢。”阿蘇占直勾勾的盯視着烏力罕，面無表情，“微臣女兒因為那侍衛犯了宮規，微臣看看那侍衛什麼長何模樣總不過分，至於那宮婢，更是可憐，微臣見上她一面，也好祭奠祭奠。”
每一句話說的都是那麼的合理，讓人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可這就是一樁烏力罕編出來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又上哪兒去找那個侍衛何宮婢？
總不能現殺兩個！豈不冤枉？
不過，烏力罕早已想到了對策。
“你要見可以。”她抬手撫了撫髮髻，又垂下眼帘睨視着手上的一枚辣色戒子，慢條斯理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本宮，你究竟打算如何就慧妃於水火之中？”
“你要知道——”說著，她又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阿蘇占，“這事兒若是叫皇上給知道了，後果恐怕不只是死那麼簡單了！”
“此事的嚴重性微臣當然明白的很！微臣現在只有一個請求，求娘娘讓微臣見見那宮婢和侍衛！”阿蘇占說著，騰的起身往殿中間走去，撩袍跪地。
“想什麼呢！那可是證人！是你女兒的犯錯證明！人本宮當然不能讓您就這麼輕易的見了。”烏力罕柔聲笑道：“這會兒，你連自己心裏怎麼想的都不告訴本宮，本宮又如何敢把證人給你看？”
烏力罕的話太過模稜兩可，聽起來，簡直就是前半句話是真的，後半句話是假的。
這讓阿蘇占感到很是為難。
可到底是愛女心切，此時此刻，再沒什麼比自己女兒的性命和前程更為重要。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的前程。
思索半晌，阿蘇占緩聲開口，“微臣——但憑娘娘安排！”
此時此刻，他已經徹底的明白了過來，皇后此番召他入宮，便是要他來臣服的。
他更明白，慧妃究竟有沒有私通侍衛，有沒有將宮婢投井，也都是皇后一句話的事。
無論如何，皇后的先下手為強已經讓他和自己的女兒被皇后牢牢地攥在了手心裏。
他醒悟的太晚，無論如何，這個時候再想掙脫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都是極聰明之人，烏力罕一眼便看透了阿蘇占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對自己的那般不屑一顧。
“這事兒，在本宮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大事。”烏力罕冷聲一笑，將身子往前傾了些，睨視着跪在地上的阿蘇占。
讓一個桀驁的老臣心甘情願的給她下跪，以往，這樣的場景她想都不敢想。
“好辦的很！你只要答應本宮，從今往後，無論何時，何事，你都只站在本宮這邊！你可做的到？”
一陣緘默，地上的人悶聲道：“微臣做的到。”
“好！”烏力罕點了點頭，“你可記住你的話！若是有朝一日忘了，可別怪本宮做出什麼不利於你們父女的事情！”
“微臣明白。”阿蘇占說著抬起頭，“娘娘，現在，可以叫微臣見見——”
阿蘇占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烏力罕打斷了，“見那兩個不可以，見見慧妃，還是可以的。”
說罷，她揚聲一喊，“圖玉！”
站在廊檐下的圖玉應聲，跨過門檻疾步往廳內走去。
“去，差人將慧妃抬了來，用軟轎，叫伴駕的人小心伺候。”
“是。”圖玉轉身，往院外走去。
“你起來吧，還跪着做什麼。”圖玉走後，阿蘇占依舊在地上跪着沒有起身。
“謝皇後娘娘。”
“不必謝本宮，若是真要謝，你也應該謝那位太後娘娘。”烏力罕說著，眸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狠戾。
然而，這一絲的狠戾卻恰好沒有逃脫阿蘇占眼睛的捕捉。
“娘娘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