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不想和你漸行漸遠
“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林若馨詢問着自己，但是得不到答案。
這個問題，或許從一開始就不重要。
自己和他第一次接吻？
那只是因為感覺莫然有些奇怪，對自己有些反抗的意思，為了演戲，也為了鞏固在“戀愛”中的地位，才這麼做。
但是她知道，這不是喜歡上莫然的理由。
“是在這之後嗎？”
林若馨繼續詢問着自己。
之後她繼續和莫然虛假戀愛，直到莫然掀桌子，徹底揭開這一層關係，二人才開始坦誠相見。
只有在莫然面前才會展現真實面目的自己，是在那個時候嗎？
也不是......
雖然掀了桌子，可是二人的關係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後來，二人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通過威脅而存續的感情，怎麼可能穩定，或許是有些厭倦了欺騙，又或者是因為多了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想要讓他更了解一點自己。
而在虛假之上，應該是真實。
在這座橋上，自己向莫然告知了一些事情。
有關自己的事情。
也是從這一刻，她感覺到彼此的距離真正的靠近了一些。
而之後，關係稍微緩和了，或許是真誠帶來的效果，二人的關係不像最開始那般敵對，只是也達不到朋友的關係。
但是後來，自己邀請他去看自己的比賽。
從那段時間開始，自己開始在意他。
原本以為，只是作為一般朋友去參觀而已，不會有什麼，但當自己想起他會來看的時候，自己就會不自覺緊張。
直到比賽日當天，他對自己的鼓勵，也是人群中，唯一聽出問題的人。
也是唯一給自己鼓勵的人。
或許是從那個時候？
那為什麼會分手呢？
因為擔心多餘的感情會影響自己。
這種偶像劇里才會出現的台詞，自己是說不出口。
但是.......
這也不是答案。
或許沒有理由。
在過去的半年時間裏。
自己只是喜歡到了現在而已。
..........
兩個人在橋上沉默着，夕陽拉扯着兩個人的倒影。
沉默，是他們這麼久以來一直的主旋律。
但二人已經習慣了。
“真正的理由嗎？”
林若馨表情顯得為難起來，反而看向莫然:“那你呢？你又覺得是什麼呢？”
“我？”
莫然沒想到會被反問，他哪裏知道理由，不然他也不會問了，而且自己不是在幫林若馨解決心理問題嗎？
“對啊，你不是很懂女生的心思嗎？”林若馨緊緊勒着玩偶熊的脖子，以至於熊都變形了。
“我沒說我很懂......”莫然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等會她一激動，該不會把自己也搞成這樣吧。
“你問我這種話，不就是嗎？”
林若馨有些着急，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沖，但很快，她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話剛說完就怔住了，低着頭，小聲道歉說:“對，對不起，我口氣不太好。”
“沒什麼，不用在意。”
莫然慢慢呼出一口氣，接着溫柔一笑:“不過我還是想說，這樣的你，更讓人放心一點。”
“啊？”
“因為你說過吧，我們兩個人之間，可以不用戴着面具，這樣的你我，才是最真實的，會生氣，會難過，也會覺得對方腦子有問題，對吧。”
“哈哈，你這是什麼話？”
林若馨被莫然的話逗笑了，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抱歉。”
“不用道歉。”
“真正的理由嗎？其實，也是因為害怕，但不是因為不自信，只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了。”
“.......”
莫然多多少少也有點意識到了，只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但實際說出口后，他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以林若馨的天賦和自信，她不可能因為一次失誤就導致觀念改變，只能是別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就是自己嗎？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裏了，那我想問問你。”林若馨看向莫然，眼神認真起來:“你現在，是怎麼看待我的？”
“怎麼看待？”莫然一臉困惑:“朋友啊，還能怎麼看待？”
“那在你心裏，我和其他女生一樣嗎？都是一樣地位的朋友嗎？”
林若馨追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朋友，對你的意義是什麼？你真的覺得所有人都能保持一樣的感情嗎？你又不是中央空調，能夠把所有的水都端平。”
林若馨對莫然一直以來的做法提出質疑。
“人和人的關係，又不是只有戀愛關係。”
莫然對此，早就有答案，朋友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唐雲萱早就告訴他的。
“嗯，很好的回答，那你覺得，我和你的其他朋友嗎？畢竟我曾經騙過你，你應該很討厭我吧，雖然你說過，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是在你心裏，我真的能夠當你的朋友嗎？”
林若馨的害怕根源，就在這，她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但是一想到這一點，她還是很害怕。
因為地位不對等，因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自己和莫然連普通朋友都是打上引號的。
在莫然的心裏，和自己成為朋友，只是告別過去的不好回憶，還是真的，存在友誼，甚至更深一層的感情。
“當然。”
只是這次，莫然再次給出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雖然一開始我是想和自己和解，但是這種問題，一開始就是沒有意義的，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再怎麼糾結，也不會怎麼樣，我想要更進一步，那你呢？還困在過去嗎？是因為對自己曾經的做法感到羞愧嗎？”
“嗯。”林若馨默默點點頭，小聲應道。
莫然聽罷，緊繃的神情，才舒緩開來:“這樣啊，你不也在進步嗎？”
“.......”
“你把秘密告訴淺若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改變的，我也是從那一刻才真正相信你的。”
莫然坦白道，在那之前，他對林若馨也確實沒有什麼想法，嘴上說可以視作朋友，但實際上，也就那樣。
但是淺若告訴自己那些事情后，他才對林若馨有了改觀。
一個人不可能說一輩子的謊，總有一天，她要面對自己的真實。
“我害怕......”
“這種關係會分崩離析，這是我造成的結局，我應該承受才對......”
“但是......”
說著，林若馨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我不想，到最後一個朋友都沒有，連妹妹都是你幫我「找」回來的，我選擇的道路，讓我失去了很多.......”
“明明都在前進，距離卻越來越遠.......”
說到最後，林若馨止不住情緒，開始輕聲啜泣。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再次哭泣。
莫然愣在原地了，他也沒想到，會把林若馨弄哭。
兩個人就這樣，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