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母親的寵夫莫側夫和自己的異父幼弟
薛歲安站在拱橋上胡思亂想着,卻不知別人也在橋下看她。
少女身段玲瓏窈窕,一身粉色的輕羅裙隨風而飄,白衣黑髮,秀美無雙。身邊跟着一個丫頭和兩個翩翩少年,站在那碧湖拱橋上,畫面倒也賞心悅目。
那頭的莫側夫沒有發現薛歲安盯着他的孕肚看,只是看見薛歲安領着丫頭小侍站在那兒,於是忙走近,笑問道:
“安姐兒這是要往主夫院裏去請安?”
“給五姐姐請安”那薛玉也跟着父親,到了薛歲安面前,還規規矩矩的給薛歲安行了一個禮。
薛歲安聽后,向莫側夫作了一揖,道:“歲安給莫爹爹請安,正是,正準備去長青院問安”
又朝薛玉道:“六弟快起,不必多禮。聽聞前幾日六弟病了,這幾日可有好些?”
這關懷的話一出讓莫側夫幾個人都有些驚訝。
畢竟連薛玉這個七歲小孩都知道,主夫陸鴻與莫側夫有些不對付,生為陸鴻女兒的薛歲安自然也跟莫側夫和薛玉不親近,自她清醒后,除了面子上的招呼外,是從不跟他們多說一句話的。
所以,聽完薛歲安的話,莫側夫捂着嘴笑道:“難得你想着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春日裏,時冷時熱的,小孩子禁不住,受了幾天寒罷了。玉兒,還不謝謝你五姐姐”
那薛玉也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多謝五姐姐關心,吃了好幾天葯,現在已經好多了”稚嫩的童音,拘謹又禮貌,配着薛玉那小小的身子,粉雕玉琢的小臉,顯得特別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捏兩把。
薛歲安這麼想着,手已經伸出去了,她發現不妥時,手已經摸上了薛玉的小臉,她輕輕摸了摸薛玉的臉,自覺不妥又趕緊把手放在了薛玉的頭上,親切道:“那就好,否則母親該擔心了”。
薛歲安努力裝出長姐架勢,免得顯得剛剛的舉動太過突兀。
被摸頭的薛玉更加受寵若驚了,臉都變的紅撲撲的,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薛歲安道:“五姐姐放心,母親早就知道我好了,還親自買了漂亮的風車給我,你看?五姐姐,你喜歡嗎?我有好幾個,可以送你一個。”
薛歲安瞟了瞟薛玉手裏的風車,心道:自己母親果然很寵莫側夫,連他生的孩子也被愛屋及烏的寵愛着。生了病還巴巴的親自買了風車去哄他。
餘光又瞟了瞟正笑着看着他們兩個的莫側夫的大肚子,心裏又想到:也不知道,莫側夫這胎生女生男。
不過,不管生女生男,自己母親對莫側夫的寵愛恐怕不會減少分毫。
可是自己的父親陸鴻呢?
跟母親青梅竹馬,少年夫妻,又為母親生女育兒,操持這諾大的國公府。除了得到所謂主夫的體面外,恐怕連莫側夫一半的寵愛也得不到吧!。
雖然父親盡量表現的不在意,但是偶爾看到母親和莫側夫兩人在一起的甜蜜還是讓父親的眼神顯得很落寞。
薛歲安越想就越為自己父親陸鴻感到有些不平,說話間已沒有了剛剛的親切。不禁對薛玉冷談下來,笑道:“你自己留着玩兒吧,姐姐已經是個大人了,不玩這個”
說完又摸了摸薛玉的頭,轉身對莫側夫道:“莫爹爹,您帶着六弟慢慢玩,我先過去長青院請安了。”
薛歲安見莫側夫微微點頭,然後立馬轉身離開了。
待少女玲瓏的身姿走遠,莫畫才對身邊的人說道:“芸兒,你領着其他人陪六少爺過去玩,有錢爹爹在這兒就可以了。”
那叫芸兒的小侍知道主子需要跟自己奶爹錢爹爹說幾句私房話,於是領着薛玉去了別的地方玩兒。
見周圍沒有人了,莫畫輕笑向扶着自己的奶爹錢爹爹開口道:“想不到這安姐兒的離魂症好了后,整個人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沒有了以前那股痴傻勁兒,反倒有了一股招人喜歡的靈秀勁兒。瞧她剛剛跟玉兒說話那溫柔體貼的一副長姐模樣的,不管是真心假意,聽着可比她那個裝模作樣,慣會端着架子的主夫爹說話順耳多了”
那錢爹爹看了看周圍確實沒人,也笑道:“是啊,要不是老奴以前看過五小姐的痴兒樣,還以為現在五小姐打小兒就是個世家小姐模樣呢!那性情,那風度,說話也溫文爾雅的,怕國公夫人少時也不過就這樣了。”
莫畫聽錢爹爹提到了自己的冤家妻主,哼笑道:“我如何得知她年少是何模樣?她可大我十二歲呢?只有那主夫知道她年少是何模樣,畢竟他倆是少年夫妻,青梅竹馬呢!”
錢爹爹聽自家少爺又開始吃起那主夫和夫人的乾醋來,於是忙轉移話題笑道:“看不到國公夫人少年模樣,那等您肚子的這個小小姐出來了,您陪着她長大,自然就能看到了。同是國公夫人的女兒,您又長得這麼俊,生的姐兒必定比五小姐還聰明靈秀呢?”
那莫畫聽后,繼續哼笑道:“生女生男還兩說呢?雖然找了幾個大夫都說是女兒,可也有說不準那些大夫都眼拙看錯了也不定。而且,就算是個女兒又如何?再聰明俊秀又如何,還不是個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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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畫說到這裏嘆了一口氣,自嘲道:“原先覺得給人做小也沒什麼?畢竟能給當朝一品國公夫人做側夫,怕是很多小官家的嫡子都求之不得,更何況是我這樣的商戶庶子。想當年,夫人去了江南出公差,江南那些商家大戶為了奉承,家裏嫡子都推出來一大群來,可她偏偏看中了我這庶子。還拼着鬧了國公府一番天翻地覆也要把我迎進門做側夫,這些年恩寵不斷,而我爹原是樓里的清官,因生了我,我娘才不得不把他接進了莫府。我娘夫侍多,我爹又是早就失了寵的,進了府也不過給個小院子裏住着,后我娘去了,我爹帶着我在莫府里更是被排擠的連站的地方也沒有了,後來我被夫人看上,順順噹噹的進了這國公府做了側夫……”
莫畫哼了一聲繼續道“原先莫府排擠我們的那些人嘴臉一變,反過頭來巴結我們爺倆,我那嫡姐也是個乖覺的,為了討好國公夫人,也為向江南那些曾經小瞧了莫家的商戶炫耀,不但把半個莫家給我做了嫁妝,十里紅妝的把我送到了京城。現在對我爹也是當老封君一樣敬着。不過,她也沒損失,這些年靠着魏國公府的關係,江南那些當官的不但不敢為難莫家,還處處給予方便。其他商戶看着莫家這排面也處處以莫家馬首是瞻,儼然超過了沈家成了江南第一大商戶。我嫡姐這幾年怕是金山銀山都賺的海了去了。雖她也年年派人進京孝敬,可拿多少恐怕也是九牛一毛罷了。”
莫畫說到這裏,看了錢爹爹一眼,繼續道“這些,爹爹您都是一路看過來的,我就不多說了,我,我絮絮叨叨說這些,就是,就是終於明白為什麼?就算我做了國公夫人的側夫,我爹也是歡喜少擔心多,他說他給人做了一輩子小,知道給人做小的難處。我那時候哪懂?只知道我跟了國公夫人就沒人敢小瞧我和我爹,後來雖也如了願,成了國公夫人的側夫。可當真進了這國公府才知道我爹說的“難”呢?”
又嘆一口氣繼續道:“原先國公老太爺還活着的時候,只當我是江南來的銅臭商戶庶子,從不曾給我半分好臉色。后在那柳側夫的挑撥下,老太爺更是把我當狐媚子看,幾乎日日都要訓斥幾句。國公主夫呢?面上端着一副大家公子的賢惠大度容我進了門,但是他氣夫人負了他們的少年夫妻情誼,跟夫人冷了好幾年,又處處仗着主夫的架子拿捏我。我給人做了小,自己低人一等受人氣就算了,連帶着從我肚子出來的薛玉,還有這個”
莫畫摸了摸肚子繼續道:“將來生出來也是個低人一等的。肚子裏這個,是個男孩也倒罷了,將來總不過多貼些嫁妝給他找個好人家,若是女兒,爵位是不用想的,連這府的產業也是安姐佔大頭,將來娶夫生女,哪個世家的嫡子會嫁給一個庶女的,只能不上不下的。”
又道:“而且先不論長大了的事兒,如果是個女兒,我都懷疑她能不能出來長大成人了,畢竟那主夫看我的肚子像眼中釘肉中刺般,生怕我生出女兒來搶了安姐的爵位。呵,虧他跟夫人還是少年原配夫妻呢?夫人是什麼樣的人,他真懂?”
又嘆息道:“夫人雖寵我寵的人盡皆知的,但是絕不可能寵侍滅夫,違逆了嫡庶,讓我肚子裏這個當這百年國公府的世女。除非安姐還是個傻的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