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爺爺
開門的應該就是劉奶奶,六十齣頭,頭髮整齊的梳到腦後挽了個簪。穿着一件暗紅色的改良式旗袍。樣子看起來很憔悴,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招呼道。
“你好,你是?”
“奶奶您好,我是XX銀行的工作人員,我姓賴,叫賴小漁,這是我的工作證。”賴小漁遞過自己的工牌,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是是是,你們主任是跟我說會有一個小姑娘過來。請進請進,辛苦你了。”劉奶奶熱情的把賴小漁請進了屋子裏。
房子內部都是木質結構,木地板,木樓梯,木柜子。聽說這種小洋樓裏面連樓梯都是酸枝木做的,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牆上掛着個老式掛鐘,客廳的兩面牆做成了兩大面的書櫃,上面放着滿滿當當的書。
書櫃對面就放着兩張木質沙發椅和一張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個收音機。
客廳里坐着一個年輕男人,剪裁得體的灰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白色襯衫扣子繫到了領口,黑色皮鞋擦的油亮,戴着一個金邊眼鏡。正悠然的喝着茶。儼然一副禁慾總裁范。
就是有點眼熟,賴小漁多看了幾眼,是陸知閑?!他怎麼在這兒?
“哎喲你看,我這裏平時也沒什麼人來,今天突然卻一下來了你們倆個小年輕。椅子都不夠坐了。”奶奶尷尬的看着客廳僅有的兩張椅子,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的奶奶,我站一會兒就行了,我也不久坐,辦完業務就走。”看着奶奶跑到內間去搬椅子,連忙阻止。
她就來辦個業務而已,沒必要老人家為了她還要特地去搬重物。
“姨婆,您跟我說在哪裏,我去拿就好。”陸知閑站了起來,看都沒有看賴小漁一眼,朝着奶奶說的地方走去。
“賴小姐你請坐,要麻煩你稍等一會兒,我老伴兒午睡還沒醒,可能要再等十幾二十分鐘。”奶奶給賴小漁倒了杯水,略帶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的奶奶。您叫我小漁就可以了。那先麻煩您先把您和您先生的證件和結婚證給我一下,我需要拍個照留個底。”
“好的,這些我都準備好了,我拿給你。”奶奶從柜子裏拿出了準備好的證件資料遞給了賴小漁。
陸知閑也搬了把椅子出來放在了奶奶旁邊坐下。
“瞧我這記性,忘了跟你們介紹了。知閑啊,這位賴小漁小姐是銀行的工作人員,特地上門來給你老姨父改銀行卡密碼的。小漁啊,這是我姐姐的孫子,姓陸,叫知閑,今天是特地過來看我的。”
“賴小姐你好。”
“你好,陸先生。”既然陸知閑裝作不認識自己,那她就配合的看他到底想幹嘛。
接過劉奶奶遞過來的身份證,一看上面的照片,賴小漁就對這位老先生有印象了。
這位老先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銀行存定期。
老先生姓那,滿族人,每次來頭髮總是梳的油油亮亮的,衣着整潔,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雙眼炯炯有神。
來辦業務時總愛跟她們開玩笑,說自己祖上是清朝的王爺,自己可是皇族的後代。
“奶奶我認識您先生,他每次去銀行都是我給他辦的業務的。”見還沒能辦理,賴小漁就和劉奶奶閑聊起來,完全把陸知閑當透明人。
陸知閑也就安靜的坐在那兒,打了個招呼以後就在那兒自顧的喝着茶。也不插話。
“是嗎?那真是太有緣分了。”
“那爺爺很風趣,我們都很喜歡他,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沒想到……”
“唉,我老伴兒喜歡熱鬧,人多的地方。家裏那一點兒錢他總是變着法兒的去你們那兒存來存去的。他說你們呀服務態度好,又和他投緣,所以就總愛4去麻煩你們,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奶奶不好意思的說。
“可是那爺爺這是怎麼了?他平時看上去很健康啊,怎麼突然就病倒了?”賴小漁關心的問。
“人老了骨頭脆,上個月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但把腿骨摔斷了,還突發腦梗。現在只能睡在床上起不來了。家裏的錢平時又都是他在管,這一下子他病倒了,需要花錢的地方多了才發現我連家裏的銀行卡密碼都不知道,就只能去麻煩你們了。”說著說著奶奶眼淚就掉下來了。
“翠華~翠華~”就在這時,二樓傳來了那爺爺虛弱的叫喚聲。
“應該是我老伴兒醒了,你們跟我來吧。”擦擦眼淚,奶奶就領着賴小漁和陸知閑上了樓。
一上二樓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對於賴小漁現在敏銳的嗅覺來說更是覺得刺鼻難聞,不自覺的眉頭緊鎖。
“我們呀比較信奉中醫,有什麼病痛都愛喝中藥為主。剛剛煮好了葯,所以這會兒味道有點重。你多擔待啊。”奶奶看賴小漁好像很介意這股藥味,只能再次道歉道。
其實那爺爺現在的狀況吃什麼葯都沒用了。喝中藥也只是多一點心理安慰而已。
“沒事的奶奶,我只是對藥味有點敏感。我們快點進去找那爺爺趕緊把業務辦了吧,不要打擾到他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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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就看到床上躺着一個老人。老人很瘦,臉頰兩側都凹進去了,臉色蒼白,透着一股隱約的青灰之色,神情萎靡,深陷的雙眼顯得渾濁無神,氣息奄奄,頭髮散亂。一看有人進來,枯瘦的手抬了起來。
陸知閑見狀趕忙走了過去,攙着那爺爺的手,扶着他坐了起來。
“小漁,這個老頭看起來日子不多了。”球球突然出聲道。
“你又怎麼知道的。”
“我能感知到任何生命體的力量,正常的生命體身上的氣都是聚攏守恆,或是恆定增長。床上這老頭現在周身的氣都是處於一種消散的狀態,也就是你們常說的的出氣多進氣少。再這樣下去不就只能死了嗎?你也能感知到的,你試試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的眼睛上。”
賴小漁按着球球說的,全神貫注,摒棄雜念,果然,慢慢的就能看到那爺爺身上的一層氣,有點像是舞台上乾冰形成的煙霧在四處飄散。只不過更淡,淡到幾乎看不見。
“能救嗎?”
“唉,他的身體很明顯就是燈枯油盡了。就算你能暫時幫他守住他的氣,但是你不可能永遠都幫他守着。你們不是有一句話,生老病死。這是很正常的。”
賴小漁也知道想救那爺爺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是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心裏很難過。
”那爺爺,你還記得我嗎?能說話嗎?”既然沒辦法幫助那爺爺恢復身體,就只能好好為他辦好業務了。
“記得……可以”那爺爺囁嚅着雙唇,顫抖着回答。
才說完這幾個字,那爺爺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氣。
“那爺爺,我一會需要跟您錄個視頻確定你需要辦理的業務,和是否委託劉奶奶去我們網點幫您辦理。您聽明白了嗎?”賴小漁一字一句的慢慢詢問那爺爺。
“明……白。”
“好,那我把手機架好就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