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疏通關節

當真?

比珍珠還真.

儘管楊軍說得認真，但他心裏卻浮現了另一種可能……想到這兒，他的眼神變得微妙。

伊秋水天真地沒有察覺到楊軍在打什麼主意，她堅信了他的承諾，並滿足地倚在他肩上享受這份溫暖。

早上時分，楊軍再次主持會議。

議題圍繞優化工廠人力資源，近期整個工廠將進行全面技術考核，不論是工程師還是普通學徒都得參與檢驗技能水平。

此舉旨在篩選出濫竽充數者，技能不足的會調職降級，達標者則予以晉陞。

高層將親自主持考核，對任何涉及不公平偏袒的現象會嚴厲處罰。

這一提案甫提，就遇到來自李懷德等人的反對聲浪，他們質疑此舉只會引起不滿並阻礙生產進度。

然而，楊軍並未受其干擾，這個方案是他的長久設想，在與高層有過數次交流后才決定實施。

大領導對該計劃充滿支持，鼓勵楊軍建功立業，考慮到其快速晉陞可能招致一些不服氣的質疑，因此希望他迅速有所建樹。

在此次爭論中，只負責生產的李懷德雖然有發言權，但最終在楊軍的堅持下，考核規劃得以落實。

在計劃確定后，各部門又着手設計具體的評估方法和監控流程。

作為主導，楊軍要求工廠所有高級官員均需現場督考，不能留置辦公室，全員進駐車間一線。

這一舉動在廠區內引來不同的反應。

那些曾靠着人脈升職者如今像火燒眉毛，忙於四處奔走，希望能疏通關節。

雖然楊軍明白這會觸及不少人，但他並不擔憂，只看作是技能評級重新劃定，而非直接裁員，所以他對可能產生敵意的員工並無太多顧忌。

畢竟降低級別也好過於丟掉飯碗，即使有反抗情緒的人，也選擇謹慎行事，而不是冒險攪局。

會議結束后，全體員工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工作的心情被考核的話題取代。

在食堂、車間和休息室的角落，眾人三五成群，議論着即將到來的測試，有的表情憂慮，有的則鬥志高昂。

秦淮茹坐在工作椅上，出神地凝視着操作台，一動不動如同陷入沉思。

自從易中海離開后，她失去了依靠，不能如以前那樣混水摸魚，車間主任對她再無耐心，每天都因偷懶或工作瑕疵受到訓斥。

此刻的她，內心極度不安，懼怕這次考核不過關會影響她的日常生活，眼看生活的改善逐漸顯現，她害怕一個不小心的跌級會影響到現在的生活水準。

以往在易中海還在的時候，她還有一點依靠，至少有傻柱幫襯，而現在傻柱對冉秋葉的態度讓她倍感孤立無援。"

現在的她在尋求援助時顯得無助而彷徨。

本來她想過找楊軍，然而抵達辦公樓后就被保安請了出來。

姐，該吃飯了啦，秦淮茹，梁拉娣端着餐盤上前招呼，兩人自從在同一間車間共事，同為寡居女人而倍感親近，迅速成為親密朋友。

面對秦淮茹沮喪的狀態，梁拉娣說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明天技能考差心裏犯嘀咕啊?

你不愁嗎？

我不慌哦，反而想藉此機會提升下等級，梁拉動迪滿臉自信地說。

別看梁拉動迪與秦淮茹同樣都是寡婦且有孩子要拉扯，但兩人心境並不相同。

秦淮茹依靠聰明才智，機靈過人，善於交際，靠着拍領導的馬屁以及展露些姿色，得以在車間裏過得順風順水。

但梁拉動迪卻不同。

她深知身為寡婦，照顧四個孩子的艱辛，因此滿腦子都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專業技能，爭取提升技術工等級。

這樣做可以增加工資待遇，提升家人們的生活水平。

你說，如果姐明兒淪為學徒工會怎麼樣啊？少了九塊，三個孩子正長身體需要營養啊……

聽着梁拉動迪的話，秦淮茹立刻也為自己的前景憂心忡忡。

然而，她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姐姐，我想到個人可能幫你解決此事。

秦淮茹激動地握緊她的手，感慨道：若能幫我度過這一關，妹妹，姐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你的這份情意。

哎呀，姐姐不用這麼說，咱倆本就是患難姐妹嘛。

......

(...)

(午餐時分。

楊君和伊秋水一同前往一食堂的包間就餐。

經過二食堂時，南弈不知何處冒出來，徑直擋住楊君的去路。

楊主任，請您移步，去二食堂嘗嘗我的廚藝如何?

聽聞此言，楊君微微一愣，見南弈一副諂媚的模樣，心裏明了這絕非善舉。

根據他對南弈的了解，那傢伙並不愛巴結奉承他人。

現在主動邀約自己去家中嘗菜，背後肯定藏着私事請求。

在這個競評方案的關鍵時刻，肯定有人前來遊說，但作為主導人，楊君怎肯因此開口。

如果隨意答應，日後他又將如何維持整個團隊的管理秩序？

不用了，南師傅，何師傅那裏已準備好了。

我還是去那邊好了。”

南弈露出滿足的笑容，嬉笑道：

楊主任恐怕還不知道吧，笨柱昨天已經被保衛科抓起來了。

被保衛科抓起來?為什麼?聽到這，楊君略感驚訝。

聽說他是擅自闖入辦公區還動了手。

聽到這，楊君頓時想起了昨天下午有人突然出現在辦公區的事。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居然是愣頭青笨柱所作。

自從和自己攀關係后，笨柱趾高氣昂，視誰都為眼中釘，隨心所欲闖入廠長辦公室，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原以為他還像以前一樣，但現在卻被保衛科截住，不服氣還想動手打架，結果自然是被送進了保衛科。

面對南弈一臉戲謔的表情，楊君明白這小子早有預謀，在得知笨柱不在的機會下故意等着引他。

權衡之下，躲不過不如迎上前，而且也想去嘗嘗南弈的手藝。

好吧，就去嘗嘗你的手藝吧。”

楊君不待對方回答，補充道：只談品嘗菜肴，別的閑事一句都不許提。

這….南弈一時愣住了，旋即恢復了過來。

我是想請你好好品味下我的廚藝，別的無它，僅此而已。

楊君隨着南弈走進二食堂。

食堂靠近廚房處有一個臨時隔開的小包間。

原先是儲物室，現今清理出來用作用餐包間。

南易的手藝精湛，廠里無人不知。

當南易接管二食堂的那天，一些領導便有幸品嘗了他的手藝。

在包廂中，

餐桌上擺放着四道佳肴。

葷中有瘦有肥：紅燒獅子頭、魚香肉絲、螞蟻上樹，素中亦不乏滋味——炒茄子。

顯然，這四菜皆精心炮製。

光是看顏色便讓人饞涎欲滴。

楊軍建議今天有所求於南易，為了避免被糾纏，事先便定下規矩，不涉及除菜色外的話題。

二話不說，他直接拿出三塊錢和一張肉票遞到南易手上。

“楊主任，我說過要請您用餐，怎能讓你破費？您別誤會我呀！”

南易滿臉嚴肅推卻，顯得頗不服氣。

“南師傅，我明白咱們都不輕鬆，能為您掌勺做飯我就深感謝意。

要再讓我代您埋單，那就太讓我過意不去了。”

無論南易是否同意，楊軍堅持將錢票硬塞入他的口袋。

南易明白，楊軍這是欲堵他的話口。

“楊主任，這…”，

這時，南易認清事實，楊軍此舉就是要切斷談話可能。

他思索一下，苦澀地笑道：“楊主任、伊科長，您們繼續享受，就讓我悄然離開好了。”

“南師傅，辛苦你了。”

南易走後，楊軍和伊秋水會心苦笑，繼續私下暢聊享用美食。

事實證明，比起傻柱，南易的廚藝更上一層樓，那些菜肴令人食指大動，滿口生津，餘韻無窮。

后廚房一隅，

梁辣迪對南易喋喋不休，秦淮蓉站在一邊。

“南易啊，這麼點小事也做不好，你還怎麼立足？”

梁辣迪手指指着他的鼻尖斥責道。

南易並不怯戰，他將錢和肉票掏出來展示給兩人看：

“楊主任還未嘗菜就先把錢和票交到我手中，你覺得我還能怎麼開口要求更多的回報呢？”

“別扯那些沒意義的。

你沒有完成我交給的任務，我們幾個母親怎能放心得跟隨着你生活？”

聽到這裏，南易有些焦急。

“梁辣迪，吃飯的事我無所謂的，但你胡說的話我會記住的。

如果不是看你境況可憐，我怎會答應幫你。

而且我和你們一家又算什麼？我告訴你們，我已經有了心上人。”

“發誓此生不再續娶寡婦之身，”這是南易的誓言。

梁辣迪撇了撇嘴，“不就是丁秋楠嘛，你也不用妄想了。

你一個廚師，配得上丁醫生嗎？”

“算了吧你，就別想着天上掉餡餅的事。

你和我們一起過也挺好。”

看南易如此急切的模樣，梁辣迪更是覺得好笑，她故意他，並且毫不介意討論這種男女情事。

“我說不通了。”南易悶聲反駁道，“我再次聲明，我絕不會娶寡婦。”

見到南易情緒如此激烈，梁辣迪暗中十分欣喜。

“我不管你以後如何，南易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

事情並未達成所願。

秦淮蓉決定直接去找楊軍談判。

考慮到兩人共處一個大院的歷史關係，且她牽扯到秦靜柔與李鐵柱之間的情感糾葛，秦淮蓉相信，憑這個情分，楊軍總會給她面子。

正準備進入包間找楊軍之際，

她瞥見楊軍和伊秋水已用餐完畢，正準備離去。

剛要上前打招呼，忽見楊梅領着冉秋葉神色急匆匆走過來。

早已看到秦淮蓉的楊軍，只是輕輕點頭打個招呼。

“哥，昨天晚上李柱一夜未歸，聽說保衛科抓了他的。

嫂子很焦慮，一夜沒休息，一大早過來問問情況。”

冉秋葉滿臉焦急地說：“楊主任，你清楚柱子為什麼會被保衛科拘留嗎？”

“知道。”

見食堂人滿為患，楊軍示意到外面說話。

“昨天他擅自闖入辦公樓，還和保衛科的人動了手，如今就被他們拘留在保衛科了。”

“不過嫂子你別擔心，沒什麼大事。

就他的脾氣，讓他在裏面呆個幾天也挺好糾正下行為。”

聽到不是什麼大問題，冉秋葉緊張的心情頓時緩和許多。

“那……還需要關多久？我要不要回家幫他拿些換洗衣物？”因為冉秋葉家庭背景不好，每天都生活在憂慮之中，而痴柱是她唯一依賴的支撐，她自然不想他出事。

楊軍深知她的擔憂，為了讓冉秋葉寬心，思索了片刻后道：

“不用，今晚就會放他回去。

不過你得好好開導他，有家有責任的人了，得收斂自己的行為。”

“請放心，楊主任，我會竭力勸導他的。”

冉秋葉千恩萬謝后，帶着擔憂離開了。

看見秦淮茹似有要過來的樣子，楊軍連忙讓伊秋水離開，以防她當著眾人說出不合時宜的話語。

吃完午飯，楊軍沒有立刻回辦公室，而是前往了保衛科。

羈押室門口，楊軍吩咐看守打開門鎖，隨後讓他站在遠遠的地方保持距離。

傻柱此時僅穿一條內褲，在牆角蜷縮顫抖，刺眼的陽光突然照進，他不由自主流淚抽泣。

片刻適應后，他看到了站着的是楊軍。

“軍子……給……給我拿件衣服……我……凍壞了。”

楊軍嘴角帶諷，讓人拿衣服過來。

“現在你真大膽了啊，居然敢和保衛科的人動手，知不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

傻柱穿上衣服后，仍舊雙手環抱，身體蜷曲如球，憂愁滿面地開口道：

“軍子，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跟他們求求情，讓我出來吧，我又冷又餓。”

望着收拾得很聽話，失去了之前四合院戰神風采的傻柱，楊軍內心暗嘆。

“昨天到底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