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留意看看
許大茂是勢利之人，崔大可算是爛種，兩人雖各有短處但在某層面算是平分秋色。
楊軍有意讓他們共處一室，便是期待着他們之間可能出現的內訌。
許大茂在這個未定之時，斷無心情真正教授電影技能，而崔大可此刻的心思已轉移至其他事物，肯定不願認真學習。
兩人聚在一起，必然免不了針鋒相對。
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的同時注視着滿臉興奮的崔大可，楊軍微微皺起眉頭，嚴肅地言道：“崔大可同志，我希望你能儘快掌握電影技術。
到時候，我還打算讓你承擔一些額外的責任。”
聽到這話，崔大可喜不自勝。
“主任，您的意思是……”
楊軍點頭示意：“好好表現吧。”
“明白了。”崔大可頻頻點頭回應：“主任，您繼續忙您的事，我這就去報道。”
“好，去吧。”
待崔大可離開后，楊軍獨自坐在椅子上放聲大笑。
他的本意是一律開除崔大可，但在當前這個年代，除非罪行昭着，否則不允許任意開除員工。
況且，兩工廠合併之初，隨意解僱員工會影響士氣穩定性。
於是他想出此計，讓這兩人互相牽制，讓他們之間的紛爭暴露出來，之後再以合理理由將他們剔除。
當然，他對崔大可厭惡全因對方一手摧毀了丁秋楠的幸福。
在他楊軍的干涉下，崔大可今生休想扭轉乾坤，他的目標是為現實中遭受不公待遇的丁秋楠出一口氣，讓她的生活擺脫崎嶇坎坷。
思緒飄到丁秋楠時，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尹秋水的身影。
他們兩人之前已約好今晚回新居安家，所有傢具都已經準備齊全，只需搬運幾床被鋪和衣物就行。
然而搬家也需要一定儀式，他們會邀請至親好友前來祝賀並參與。
來的嘉賓們會帶來自家製作的食物，寓意吉祥如意或繁榮昌盛，也可能送上長壽麵，以圖個喜火。
楊軍與尹秋水商量后決定，只在家裏設宴招待親人朋友，而不用外請嘉賓暖宅。
他趁着午後無事，臨時決定了提前下班。
先回到四合院，收拾好衣物被單，然後回到廠里去接尹秋水，再去四合院會合家人一起去。
臨走前，他在隔壁與姜海濤道別。
幾分鐘時間便回到四合院，楊軍扛上先前打包好的行李以及棉被，王玉英放下手中的火柴盒前來相助。
她們母子忙活了幾回，總算是將物品搬完了。
望着剛裝修過的嶄新住房，雖然入住還不滿一個月就要再次換房，他不禁感嘆時光流轉。
然而看見卧室中的大床時，他又想到日後的問題：“媽，待舊房子裝修好，這張大床給你留着，我們再給梅子換個新的。”
按照習俗，新婚夫婦得使用全新的床上用品，因此他提到了重買新床的事。
“還需要說嗎？我早就讓你的張大叔重新打張床了。”
“何必這麼麻煩，買新的不就完了？”他嘀咕道。
王玉英沒好氣地斜了一眼。
“就知道亂花冤枉錢。
張叔一張松木床頂多收十三塊，你在市場上至少要十七塊。
那些省下的錢都可以買個小儲藏櫃。”
“天天只會揮霍浪費，秋水也是這樣。
你們倆都不會節儉，從不存錢，都像這樣大手大腳的，將來孩子怎麼辦？”
“雖然知道你們薪水高，但是也得節儉些，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着呢……”楊軍無奈撫額。
“媽，我先出門了，回頭再來接您倆。”
見到王玉英開啟長篇的說教模式，他急忙離開。
路過供銷社，他順帶買了把新鎖頭。
車子一路來到四合院。
楊軍慢慢地將所有行李挪進屋裏。
花了大概五分鐘，所有的物品才安置妥當。
儘管新家裏配備了廚刀、炊具及案板，但是沒有準備食材。
若此刻去買，肯定來不及，他還要接尹秋水及其家人回去。
於是，在離鋼鐵廠只剩幾步路時，楊軍心意一動，便拿出預先做好的四葷四素八菜和二十個白面饅頭。
這些食物出自石柱的手藝，熱氣騰騰的，如同剛剛出爐一般。
沒法避免，只能在親人尚未到達之前取來。
若是等大家聚齊，解釋起來會有些尷尬。
他抵達工廠時正碰上班次換崗。
楊軍先把尹秋水與楊梅接走，隨後駛往南鑼鼓巷四合院，再來接王玉英一行前往新建的家。
楊槐看到車上裝有搪瓷缸和白面饅頭，興奮喊道：“我要！我要大鍋的！”
“你的胃哪受得了大鍋的分量？”楊軍苦笑搖頭，對這個晚熟的弟弟有些無奈，都三歲了還是說不清楚話。
“瞧你那點兒能耐。”楊槐年紀尚小，不懂其中含義，他坐立不安在王玉英膝蓋上，堅持要爬到前座摸搪瓷缸。
尹秋水平穩坐在前面，為防沾污車輛，只掰一半饅頭給楊槐先墊底。
王玉英專註凝視那幾個瓷盆，車內充滿飯菜香，她深深地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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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找石柱幫忙做飯了……”她的聲音透露出一絲不悅。
聽到這句話，楊軍預感到即將的絮叨，忙打圓場：“媽，今天的飯菜不能省。
好不容易我們一家團圓，想吃得好一些。”
“我承諾你，明天起我會存錢，等將來給你找個兒媳婦，給你帶個大胖孫子。”
然而他還沒說完，腿肚子已經被伊秋水用力掐了一把。
“別亂來。”王玉英瞪了他一眼。
回到新四合院后，
一家人興緻勃勃地參觀屋子，它已全面翻新，幾乎跟新屋一般無二：亮麗的玻璃窗戶，光滑如新的地板和嶄新的傢具，讓人煥然一新。
尤其是封閉式的四合院，給人安全的歸屬感。
幾人在院子裏站定，感受到與眾不同的寧靜，關閉的大門背後是一片和諧的生活。
楊老四和老五楊槐在院子盡情狂奔並四處追逐嬉戲，柳和梅羨慕不已，愛不釋手地摸着每一寸空間。
三間正房裏，中心那間是客廳，左側供主要卧室使用，右側設置為書房。"
東廂房設有兩間卧室，西廂房則留有一間空餘房間用作餐廳。
倒座房那邊，左間做儲物，中間為衛生間，右手則是廚房。
楊軍將搪瓷缸和饅頭搬運到廚房，他在鐵鍋里加了水，接着放置蒸籠，並將菜肴和饅頭一起放進去加熱。
待食物加熱后，他端上桌面：“暫時不要四處看，快洗手開飯。”
（
楊槐和楊梧還年幼，雖然遊戲心重，但對於美食的好奇和嚮往更勝於一切。
“我最想吃的就是這個拔絲紅薯啦！”楊梧興奮地尖叫。
那個女孩顯然沒有禮數，直接抓了一碟拔絲紅薯放在自己面前。
“弟弟，坐在姐姐身邊吧，姐姐分點給你嘗嘗這拔絲紅薯。”
老五楊槐咚咚地跑到那邊。
孩子們可以不喜歡肥魚大肉，但沒有哪個抵擋不住甜蜜之物的魅力。
楊軍清楚他們的喜好，因此經常準備此類食物款待他們，當然也為防止蛀牙，平時也會嚴格控制他們的飲食。
“媽，乾脆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吧，這裏地方綽綽有餘，而且弟妹們也很喜歡這裏。”楊軍乘眾人吃得歡快，再次提議全家搬在一起住。
“嗯，媽，如果媽媽您不過來，我和楊軍都要靠自己做飯了。”伊秋水面子十足地勸說道。
“你們不用再勸了，我絕不會搬過來。
以前軍兒沒回來的時候，咱們一家還不是一樣過得很好？”王玉英斜睨了楊軍一眼，冷着臉答道，“還有，傻柱做飯不是正合適嗎？還會擔心餓肚子嗎？”
聞言，楊軍苦笑着摸了摸額頭。
王玉英顯然仍在計較那件事。
母親這是故意以話堵人，暗示別再提搬遷之事。
楊軍和伊秋水無奈地搖搖頭，只得放棄這個打算，日後儘可能多地補貼家庭。
以現在楊軍的官職來說，每月有將近二百元的收入，再加上伊秋水八十多元，兩人工資充足，足以讓他們天天大魚大肉地過日子，只是在王玉英面前必須克制些。
楊軍前世懂得生活的品質，伊秋水又曾有過國外見識，他們在基本生活需求滿足的前提下，自然不會像一般的家庭那樣摳算每一分錢。
單憑他們的薪水，就算沒有特殊空間的支撐，依舊能過上舒適的生活。
楊軍期盼更好的生活，渴望更高的地位，但他明白這一切需要靠辛勤努力的工作和清白之道取得，他決不容許出現類似李懷德那樣的勾當。
他要做個像楊建國般的人物，熱誠於事業並樂於付出，而非一味埋頭工作卻忽視家庭和諧。
最起碼也要確保家宅平安。
自進廠以來，楊軍從未接受過任何人的好處，也沒有違法的行徑。
王玉英不願成為兒子的負擔，選擇獨自承受生活的艱辛。
對此，楊軍曾立誓，不讓親人蒙受半點委屈，因此他決定不再王玉英搬來，理解她的心情，也不會繼續勸說。
“哥哥，我們學校已經放假了，我想去你們廠工作。”晚餐過後，一家人在客廳閑談時，楊柳走到楊軍身旁告知。
聽見這話，楊軍微微一怔，旋即明了。
（此處刪去二百字……）
楊軍思索片刻，明白為楊柳的未來考慮至關重要。
他曾考慮過讓她讀大學，可是大學的課程未必有用處，與其如此，不如不上，況且上大學本意是什麼呢？為的就是未來找份體面的工作。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她早早工作，憑藉目前楊軍的身份，用不了幾年，楊柳就會得到提升。
於是他認為，讓楊柳上大學可能不如早點安排她參加工作的途徑更有意義。
忽然，一個念頭浮現。
“你有沒有想過成為一名軍人？”
“成為一名軍人？我有機會做到嗎？”
一聽有機會參軍，楊柳立刻歡呼雀躍，拉着他的雙手問道。
“我願意成為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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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激動表情，楊軍心裏明了，在和上大學比較時，這位小妹妹更嚮往軍人這份職業。
確實，那個年代的大多數年輕人都是崇尚從軍的。
“不愛紅妝愛美裝”，楊軍覺得軍旅生涯更適合活潑熱情如她的楊柳。
深思片刻后，楊軍對她說：“關於當兵的事，先別張揚出去。
這幾天我幫你留意看看。”
好的，大哥。
楊柳毫不遲疑地答應道。
回到客廳，楊軍與家人聊了會，見天色漸晚，便打算回去了。
伊秋水平送王玉英等人到了大門前，目送楊軍駕車離開后才返回收拾行囊。
回到南鑼鼓巷的四合院內。
送走了家人，楊軍正準備返程時，二大爺劉海中恰好走出房門。
“唉，軍子，等等，你家有親戚來了。”
聽到這話，楊軍有些疑惑：“我家的親戚嗎？”
看着他一臉不解，二大爺進一步解釋：“就是之前你結婚時候，家鄉來的一個年輕人，他旁邊還有一位小姑娘。”
在二大爺提醒下，楊軍頓時想起了楊安國，可是那個小女孩又是誰呢？難道她是另一位前來軋鋼廠上班的人嗎？
楊軍陷入思考，乾脆熄火下了車。
“你的親戚真倔，這麼大冷天，我讓你們過來家裏暖暖和和，他們還不肯。”
“多謝二大爺，我弟弟就這樣，個性倔，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楊軍道謝道。
二大爺擺擺手：“同住一院，客氣個啥。”
進入後院，楊軍立刻看到了門外兩位熟人。
其中一位是楊安國。
另一位是個約十五六歲的少女，與楊柳年齡相近。
少女穿一身斑斕棉服，下着肥大棉褲，頭戴一頂紅巾。
青澀的面龐、雙臂藏在袖子中，既緊張又興奮地望着眼前的豪華四合院。
兩人一看他們回來，立刻起身迎上來。
“嬸嬸、哥，你們回來了。”
楊安國走上前來，和藹地打招呼。
得知下午有輛從山西駛往四九城的火車三點出發，此刻他們的出現，讓人納悶他們究竟去做些什麼。
“是不是捨不得打公交？”楊軍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