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賈母過壽
是夜。
賈珠和李紈分離半年,小別勝新婚,其中的乾柴烈火、火上澆油、油嘴花唇、唇乾口燥,自是不必多說。
兩人一晚都沒怎麼睡,卻也是精神極好。
今天是賈母壽辰,賈府眾人自然是要精心準備的。
府里的老爺公子們,一早就得坐鎮榮禧堂迎接客人;夫人小姐們也在內堂招待女眷;丫鬟小廝們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榮國府的正門一般是不開的,要麼是迎接聖旨,要麼是家中男子得勝回家。今天,榮府的正門卻是早早的打開了,無他,來往皆是權貴,賈府自然是得把禮儀做足了。
自巳時起,就有客人們相繼上門。
史家的保齡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兩位當家人攜親眷到的很早,無他,賈母畢竟是他們倆的姑姑。到內廳給賈母拜壽后,兩位侯爺也來到前廳幫着迎來送往。
王家的當家人,京營節度使王子騰;薛家則是來的薛蝌和薛寶琴的父親薛勛,自大哥死後,他便撐起了薛家的門楣。
東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寧郡王,北靜郡王,四大王府的老太妃也都來了。到了她們這個年紀,老閨蜜是見一面就少一面了。
其餘六公十二侯也俱是派了人來,要麼是當家主母,要麼是賈政輩的嫡系族人。
整個神京城的勛貴集團幾乎都來遍了,即使有事沒來的,禮物也到了。
就連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都來了,帶來太上皇和甄太妃御賜的一對玉如意。
賈母和甄太妃是在金陵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
說起這甄太妃就不得不說皇家和甄家的淵源。
金陵城的護官符只說了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為何獨獨沒有甄家?
無外乎是會有護官符上寫,做官不能得罪皇帝么?甄家事實上已經超脫一般的權力階層,與皇家進行了深層綁定。
甄家的老祖宗做過康寧帝李錦小時候的乳母,這乳母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從小就和李錦一起玩到大,女子更是嫁給了李錦。
也是這甄家運勢昌隆,後來李錦黃袍加身,甄家也跟着雞犬升天了。李錦的糟糠之妻就成了如今的甄太妃,甄家也成了金陵世代的江寧織造,表面上是織造,卻有秘奏聖上的權力。
康寧帝數次下江南都下榻在甄家,稱甄家老祖宗為吾家老人也。現在甄家的當家人是甄老太君,乳母兒子的妻子,也是甄太妃的親嫂子。
但這甄家和賈家一樣,也是後繼無人了。甄老太君育有兩個兒子,甄應誠和甄應嘉,甄應嘉育有一子甄寶玉。整個甄家的嫡系男子也就這麼三個人,應誠和應嘉兩兄弟也是和賈赦一樣的主,只知醉酒高樂,甄寶玉還小,但也是一個脂粉英雄。
康寧帝數次南巡,靡費超百萬兩。甄家也是有口難言,如今的江寧織造全是一攤爛賬,這就是一個火藥桶,只要有一丁點火星就可能爆炸。
康寧帝也曾經撥付內庫的銀子給甄家平賬,但也只是九牛一毛,做一做表面功夫。
說回到賈母的生辰宴。
後院的女眷們一邊聽戲,一邊聊着過往。
這樣的日子,賈府自然請了戲班,唱上三天三夜。
前院的男子們,那就嘈雜多了。賈政這一輩的人,還會聊一聊國家大事,朝政要聞,再不濟也是經世文章。賈珠這一輩,不是說吃喝嫖賭就是偷雞斗狗。
事物的發展就是這麼奇怪,各家各房的情況都驚人的相似。這也不能說是某一家不會教育家中子弟,自然而然就發展成這樣了。
賈珠倒是覺得沒什麼,他需要盟友,但又不需要實力太強的盟友。
他們這種只會吃喝嫖賭,但是家裏有關係,軍中又能夠說的上話,就很完美。結盟一個廢物,收服很多精英,血賺。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應有盡有,人們一無所有。
任何時代,幾乎都適合雙城記中的這一段話。時代具有兩面性,如何選擇便如何收穫。
賈珠退學的浪花,在勛貴圈裏也引起了一些浪花。牛繼宗的兒子從軍去了,給他爸做親兵;裘良的兒子裘芳也退學了在自己家中練武。
五城兵馬司畢竟不是軍營,主要是維護神京城的治安,日常不是巡街就是收保護費。與其做個尋常兵丁,還不如自己在家練習。
今天,裘芳也跟着他的母親一起來祝壽了。他們這種小輩,來不來其實都不重要。主要是裘芳知道,賈母的生日,賈珠一定會回來。
這都半年了,賈珠一直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去哪兒了都查不到,他也只能舔着臉來了。
來找賈珠也沒啥大事,無非是看看他練武有什麼收穫。
賈珠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吊打一眾勛貴子弟。如今換了一個賽道,他裘芳也可以吊打回來了。
就憑賈珠以前那病怏怏的身體,風大了都能把他吹倒了。裘芳可不信,這賈珠能把武練的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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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到賈珠現在的樣子,他莫名有點虛。
反正賈珠也沒啥事,他肯定得滿足發小這非常合理的要求了。
二人去了梨香院,經過簡單的友好交流,裘芳終於是服氣了。沒辦法,他毫無還手之力,差點被捶的叫爸爸。
賈珠連七成實力都沒發揮,這小蝦米就不行了。裘芳的力量才130公斤,連賈珠普通的親兵都比不上,就這,還找上門來哇哇叫。
可令賈珠沒想到的是,裘芳自挨打以後,就一直像個狗腿子般纏着他,追着問有沒有武林秘籍、絕世神功。
神特么武林秘籍,要是有還不把他一拳打飛了。
可是不管賈珠怎麼解釋,裘芳就是不信。
沒辦法,賈珠只好約定八月十六在西城門外見,帶他去見識見識平常都是怎麼訓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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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把賈赦和賈政可累的夠嗆,親朋好友大多是他們這一輩的,也只能由他們出面招待。
至於賈珠,他只是子侄,偶爾有幾個長輩過來閑話幾句。其餘同輩的人,賈珍和賈璉就招呼的很好,一丘之貉了屬於是,就他們那一群聲音最大。
賈珠也不知道內院是個什麼情況,作為年輕男子,內院又有那麼多太太小姐,他也不好進去。
到了申時,客人們才相繼離去,賈府眾人才算是閑了下來。
外人的慶祝算是結束了,晚上是屬於賈府內部人員的慶祝。
先是賈赦領着大房的主子們給老太太拜壽,然後是賈政領着二房的人,隨後就是賈珍領着寧國府眾人拜壽,最後則是府里的丫鬟嬤嬤小廝們。
獻禮的環節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從幾千兩銀子到分文不值的禮物不一而足,比如三春準備的都是自己親手做的小禮物,寶玉則是抄了一首祝壽詩。
賈珠也沒想到,李紈也提前準備了禮物,兩個和田玉制勾紋杯。一紋福山壽海紋,底部刻一珠字;一紋五福捧壽紋,底部刻一紈字。不值什麼錢,但勝在用心。
賈珠也獻上了虎皮和虎骨酒,雖然虎皮還在鞣製,虎骨酒也才剛泡上,好歹是盡了一份孝心了。
眾人得知此虎是賈珠所獵時,也表現的非常震驚。當然,賈珠也沒說是怎麼獵到的,眾人也不大可能想的到。
在古代,打虎的都能被稱作英雄,無形中,賈珠的威望在賈府又提升了一籌。
一天來,賈府的繁榮和睦自然使得賈母非常開心,在這樣的氣氛中,誰又能保持時刻警醒呢?至少目前,賈家眾人要麼根本看不到賈府的危機,要麼看到了也不怎麼重視。
管他們怎麼想,賈珠也不準備改變他們的想法,未來,有自己一個人的努力就足夠了。
直到亥時末,眾人才散去。
嚴格意義上講,整個生日宴還沒完成。直到唱戲三天,施粥三天後,一切才算是真正結束。
規矩太多,賈珠都不怎麼習慣了,還是王家莊簡單樸實的生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