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態分佈

周六的下午，程南植下了個早班。他到家的時候，只有賈阿姨在家。賈阿姨看他回來，好奇的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

“今天周六呢，姐姐他們呢？”程南植放下東西，漫不經心的問。

“可能在附近溜達，應該快回來了吧？你明天下午有事沒有？陳阿姨喊我們明天晚上過去吃飯。”賈阿姨問。

“沒事，不是早說過了么？”程南植說。

“我就是提醒一下，免得你忘記了。你周末不是總要跟朋友出去么？”賈阿姨說。

“現在哪有空出去，睡起來都10點多了，下午就出去練一會兒琴。”程南植說。

“你姐姐、姐夫明天要回去，你明天上午送下曉毅，他要去什麼補習課還是興趣班？”賈阿姨說。

“明天上午？我有個朋友生病了，我已經說好了，上午要去看望一下。哦，姐姐他們怎麼要回去？”程南植問。

“你姐姐的婆婆生病了，去縣城醫院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但是還是不舒服，他們趁明天有空，回去看一下。你下午去不行么？跟他說一下。”賈阿姨說。

“曉毅下午不補課么？”程南植問。

“下午也要上課啊。”賈阿姨說。

“那有什麼區別？下午還不是要送。我一會兒問下，看曉毅明天什麼時候上課，我先送他去上課，然後再去我朋友那裏。”程南植說。

他們正說著話，程北茗和周華從外面回來了。程南植問，“姐，曉毅明天上什麼課？什麼時候接送？”

“明天上午是少兒編程，10點之前送過去就行，11點20接。下午是硬筆書法，下午兩點之前到，4點之後去接。”程北茗說。

“那他不是沒有時間去玩啊？”程南植問。

“你覺得他現在在幹嗎？在樓下學習？”程北茗沒好氣的說。

“我說的是，你們帶他出去玩，不是在樓下隨便玩一下。”程南植解釋說。

“他現在都不喜歡跟我們出去玩了，周末就那麼幾個能去的地方，他去多了，都覺得沒意思。之前就跟我說，有出去玩的錢，還不如給他，他自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程北茗說。

“我知道你說小孩壓力大，你看今年的人口出生率，二胎一放開，後面的小孩越來越多，競爭自然就越來越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些課都是他自己願意去的。”周華說。

“幸好我們當時買房子了，聽說房子這一個月又漲了一千。這套房子就差不多漲了小10萬，夠存一年的了。”程北茗說。

“我就不信是他自己想去上課的，小孩普遍都喜歡玩才對，你們是不是拿什麼條件誘導他去上課的。”程南植笑着說。

“你一會兒問他不就知道了，明天你有空，陪着去看下他是怎麼上課的，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程北茗說。

“那我就奇怪了，我經常刷到那種孩子不願意上學，被逼補課的段子，曉毅也是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程南植說。

說曉毅，曉毅就到了。他一進門就說，“我是我媽家的孩子，不是別人家的孩子。你不要以為你小時候不愛學習，就以為我也不愛學習，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程北茗撲哧一下笑出來了，然後說，“看到了吧，不是我說的。”

周華也笑着說，“他也就是個普娃，可以算中上等吧。你回憶一下你們以前考試成績，大多數人的成績是處於中間水平的，絕對成績好和成績差的都是極少數。大部分學生也是普普通通的，極度努力和極度放任的也是少部分。整體來說，類似於正態分佈。曉毅在這個分佈中，大概就是處於右邊的位置。”

“是哦，好像你們還沒怎麼操心過他的學習，作業還是自己做的。”程南植想到這裏說。

“成績特別好的有人關注，成績特別差異的也有人調侃，但是他們這種，就不會有太多人的關注，但是作為家長，其實很省心。”周華說。

“我告訴你，我補課和補習班還算少的，我上午和下午才一次。我們班有的人周日要上三四節課，他們要學很多東西的。”曉毅說。

“那是我落後了，但是我小學成績也不差的，比你媽媽還要厲害一些。等你四、五年級，你媽媽不會教的時候，我再教你。”程南植笑着說。

“空頭支票。我晚上10點就睡覺了，你晚上9:30才到家，我可等不及。”曉毅說。

“那我周日有時間啊，你那麼聰明，又不是什麼問題都要問我，只有比較難的才需要我來給你講吧？”程南植說。

“說不定你那個時候要去約會，估計沒空搭理我了。你明天有空送我就行。”曉毅說。

“我明天上午有事，我送你過去，你自己回來？”程南植說。

“做事要有始有終，你怎麼能只管一半呢？”曉毅說。

這時，賈阿姨喊他們吃飯了。程南植一邊往桌子邊走，一邊對周華說，“你有沒有感覺現在說不過他了？感覺他現在越來越能講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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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我們平時都是講道理的。”周華說著，想起程父好像還沒有回來，然後對周華說，“爸好像還沒有回來，你打個電話問下。”

程南植趕緊打了電話，發現鈴聲是從卧室傳出來，他走過去一看，原來他爸正在裏面睡著了。程南植一邊喊他，一邊叮囑他慢點起來。曉毅也跑過來了，笑着說，“原來外公在裏面睡覺呢，我還以為你在外面沒回來呢。”

程父晃悠悠的站起來，然後坐在飯桌前說，“陪曉毅出去玩太累了，我早就回來了，送到補習班去學點興趣，其實也挺好的。”

其他人聽着都笑了，賈阿姨說，“下午就讓你在看他一會兒，你就累成這樣，明天他還要去上課，那你怎麼送？”

“我明天上午送他過去，中午快下課再過來接一下就行。”程南植說。

“你不是要去看望朋友么？”賈阿姨問。

“沒事，過去聊會兒天就回來，他說闌尾炎在打點滴，要忌嘴，很多東西沒法吃，我不用跟他一起吃飯，早點回來也行。”程南植說。

“闌尾炎一般跟久坐有關。你也要注意一下，看你每天都是坐在那裏寫程序，都不活動一下，自己也要抽時間運動一下。”程北茗說。

“工作需要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程南植問。

“你明天下午有空，帶曉毅去打會籃球也行啊。他們四點結束，你三點半過去接他，老師沒有意見的。闌尾炎住院算工傷么？”程北茗剛對程南植說完，接着問周華。

周華說，“這是疾病，不是傷害。我覺得很難評定工傷，暫時沒有相關的法律依據，應該只能請病假。不是說割了就能避免么？”

“說是這麼說，沒有問題肯定不去做手術啊，現在做個手術，怎麼也要大幾千啊，至少還要休息一個多星期，算起來的損失可不小哦。”程北茗說。

“行，我明天下午帶他打球去。”程南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