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見南睿帝

第26章 初見南睿帝

“父親大人,回睿京的前一晚,便有人對我下毒。回來以後,又有人想在祠堂燒死我,到處都有人想我死,我還怕什麼?”

楊千山眼裏佈滿震驚,“有人去老宅對你下毒?”

“父親大人不知嗎?一枚帶着劇毒的銀針,直直朝我射來,若不是恰巧擊中懷中的一把梳子,我怕是已經命喪黃泉。”

趙暮鳶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注意着楊千山的臉色。

發現他的臉上,只有震驚,沒有其他。

看來毒殺雪音姐姐的人,不是他派去的。

楊千山刻薄道:“看來,的確有不少人想要你的性命,你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他的話令趙暮鳶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作為一個父親,聽到自己的女兒有危險,第一反應居然是讓她反省自身。

“是啊,要不是我命大,早死好幾回了。所以,父親大人,您想殺我,得排隊!”

“哈哈哈……”趙暮鳶大笑着,起身離去。

楊千山凝視着她放肆狂笑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他發現自己可能根本不了解她,也無法控制她。

即便是用上了“雪上霜”那樣的皇家秘葯。

翌日,皇宮門前。

趙暮鳶下了馬車,目光落在了莊嚴肅穆的宮門上。

它代表着皇室的至高地位,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敬畏之意。

恍惚間,她彷彿回到了十年前。

她和母后在姜胤國的皇宮門前,為出征的外公和舅舅們送行的時候。

外公秦尚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寵溺道:“小鳶兒,待外公歸來,一定為你帶回一匹漂亮的小馬駒。”

“父親,鳶兒是女孩子,您送什麼小馬駒啊?”大舅舅秦晚昭無奈地搖了搖頭。

“女孩子怎麼了?跟晚舒當年一樣,當個女將軍有什麼不好?”

大舅舅連忙解釋,“父親息怒,孩兒的意思是,鳶兒是女孩子,您可以送點別的,比如煙羅錦衣裙。”

二舅舅秦晚州卻不贊同,“父親,大哥,您們送的東西,鳶兒肯定不會喜歡。”

“依我看,我們鳶兒,應該更喜歡古琴才對。是不是,鳶兒?”

外公和大舅舅都看着她,一時之間,她有些為難。

三舅舅秦安樂一臉驕傲,“我最了解小鳶兒,她最喜歡的就是搖鼓了,她以前就很喜歡玩我的那一個。”

“那是你喜歡的吧。”三人一起鄙視道。

見外公和三位舅舅爭論不休,她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笑眯眯地說:“嘿嘿……鳶兒都喜歡的,都喜歡的。”

外公一聽,滿意地笑了,“既然小鳶兒都喜歡,那下次外公和舅舅們,全都給你帶回來。”

母后無奈地將她拉回身邊,“父親,您就慣着她吧。”

外公和舅舅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圍着她和母后。

“鳶兒想要星星,外公都會給你摘下來。”

“等我回去,再找你大舅母問問,別人家女孩子喜歡什麼,都給鳶兒買來。”

“鳶兒,等下次回來,二舅舅親自教你琴棋書畫,可好?”

“二哥,算了吧,鳶兒喜歡出去玩。只有我知道,王都哪裏最好玩。”

“你別帶壞了我們鳶兒。”

“……”

他們的聲音,回蕩在趙暮鳶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彷彿還是昨日的事情。

當南暝央的車駕到達宮門時,便見趙暮鳶正站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盯着皇宮大門。

一刻鐘過去,她仍沒有任何動靜。

他緩步走到趙暮鳶身後,喚了一聲,“三小姐。”

他的聲音令趙暮鳶從回憶回到了現實,扭頭叫了一聲,“王爺。”

南暝央一怔,因為此時的趙暮鳶,微微仰起的臉龐,泛着點點濕意。

昔日冰冷明亮的眸子裏空洞洞的,不見絲毫神采。

趙暮鳶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抬起衣袖,將臉頰上的淚痕抹去,“王爺,你也要入宮嗎?”

南暝央點了點頭,“三小姐,皇城內,禁止大臣府邸的馬車入內,你跟本王一道進去吧。”

“多謝王爺。”

趙暮鳶靜靜地坐在馬車內,一言不發。

她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思緒中,走出來。

還是南暝央先開了口,“三小姐,今日陛下召見,你可知所為何事?”

“陛下應是知道了尚書府換女替嫁之事。”

“三小姐打算如何?”南暝央詢問道。

趙暮鳶反問,“王爺打算如何?”

南暝央沉思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決定,“維持現狀。”

趙暮鳶卻覺得聖心難測,維持現狀有些困難,“陛下應該會退掉這門婚事。”

“畢竟我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鄉野丫頭。”

“他的初衷,是想賜王爺一個,睿京第一貴女。”

南暝央冷笑一聲,“君無戲言!況且當初賜婚,他也只是想平衡各方勢力。”

“王爺的意思是,楊千山是太子的人,卻又要將女兒嫁給瑞王,陛下擔心他們暗中結盟,所以才賜婚的?”

“本王想不出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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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瑞王也是皇子,太子殿下想必也會忌憚他,按理來說,不太可能與他結盟。”

南暝央沉聲道:“未必,畢竟比起瑞王,本王才是他最大的眼中釘。”

趙暮鳶直視着他那雙冷漠的眸子,“王爺的確比瑞王更具有威脅。”

世人眼中的暝王,手握重兵,軍功顯赫。

所過之處無不被其兇狠所震懾,敵軍亦聞之膽寒。

一刻鐘后,勤政殿內。

“參見陛下。”趙暮鳶俯身施了一禮。

南暝央卻筆直地站着,眼神冷漠而深邃,像一座冰山,讓人望而卻步。

而南睿帝也習以為常。

趙暮鳶心道,這就是手握重兵的底氣嗎?

“抬起頭來。”南修威嚴的聲音響起。

趙暮鳶不卑不亢地抬起了頭。

南修仔細地打量着她,“長相倒還過得去,只是朕聽長公主說,你不曾讀過什麼書。”

“回陛下,臣女愚笨。”趙暮鳶的聲音毫無波瀾。

不知為何,她的語氣,讓南修有一絲熟悉,“聽你父親說,你自小就被送去了老宅,被送去多久了?”

“回陛下,臣女六歲時便去了老宅,如今已有十二年。”

聞言,南修眼底閃過一絲詫色,“六歲?這些年尚書府可有派人教習琴樂、女工之類的?”

“並無,祖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南修怒喝,“無知婦人,朝廷多年前就頒佈法令,女子亦可入仕、從軍、經商……”

“陛下息怒。”趙暮鳶淡定道。

“那你這些年,在老宅做些什麼?”

趙暮鳶沉思片刻,緩緩道:“回陛下,練些拳腳功夫。”

南修疑惑地掃了她一眼,身子柔弱,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武功的人。

“練武?尚書府不是未曾派人教導嗎?”

趙暮鳶如實回答,“陛下有所不知,楊府老宅離天隕山不遠。”

“天隕派每年都會派弟子下山,給附近的村民,傳授一些基礎功夫。”

“臣女有幸,學過一些。”

南修點了點頭,“天隕派確實有這個傳統。”

他說完,視線落向一言不發的南暝央,“暝央,對於賜婚一事,你怎麼想的?”

南暝央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絲譏諷,“陛下,現在才來問臣,您想要一個什麼答案?”

對於他的冷漠,南修見怪不怪。

“朕本想將楊雨菲賜給你做正妃,卻沒想到尚書府還有另一個楊二小姐。”

“陛下很失望?”南暝央冷笑道。

南修怒瞪了他一眼,“你非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朕說話嗎?”

南暝央一言不發。

勤政殿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微風拂動窗幔發出的聲音。

許久之後,南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若不願,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究竟是我不願,還是陛下不願?”

“不管你信不信,朕就是想替你尋一個好的王妃。”話落,他瞥了一眼趙暮鳶,“楊二小姐確實不合適,你值得更好的。”

“下月大婚。”南暝央丟下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勤政殿。

“……”南修怒不可遏,卻沒有叫住他。

趙暮鳶偷瞄着南暝央離開的身影。

究竟有着怎樣的底氣,才敢不將一個君王放在眼裏。

南修無力地靠在龍椅上,“你也退下吧,婚事照舊。”

“臣女告退。”言罷,她也退出了勤政殿。

南修盯着那道緊閉的殿門,彷彿想要穿過它,看看那遠去的人。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張德義,你覺得他對這門親事,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張德義啞然失笑,“陛下寬心,奴才聽聞,剛才楊二小姐是和暝王殿下同乘入宮的,想必殿下對她是滿意的。”

聞言,南修忽地跳了起來。

激動道:“什麼?你怎麼不早說?萬一暝央真的心悅她,那朕剛才在做什麼啊?”

“朕當著他的面貶低楊二小姐,他會不會惱朕?”

面對自幼伴他長大的張德義,南修完全沒有帝王架子,依舊像個孩子那般。

張德義慈愛地望着面前惶恐不安的帝王。

寬慰道:“陛下,這婚不是沒退嗎?楊二小姐還是暝王妃,您就放寬心吧。”

“對對對,你說得對,婚事照舊,下次見着楊二小姐,你記得提醒朕,注意態度。”

“老奴遵旨。”張德義輕嘆一聲。

但願將來暝王能明白陛下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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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王妃,金尊玉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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