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中毒，楚越

周圍剩下的四棵蜘蛛樹連帶着掛件似的垂吊蜘蛛們一晃一晃地緩慢朝顏意這邊移動起來，涌動的樹根如同八爪魚的爪子。蜘蛛樹移動一寸，遠處的草皮就後退一寸，像是要給他們留足戰鬥場地。

藤蔓不懂脖子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雖然繞住但給兩人充足的呼吸。蜘蛛樹涌動着樹根靠近，藤蔓甩着枝條迎接，顏意對上那些撓動的毛長爪和白的綠的藍的密集多隻眼，雞皮疙瘩從手臂到頭頂，忍不住打了個顫，想着要是可以眼動打碼就好了。

顏父手裏握緊了腐蝕毒液的瓶子，這是顏意特意給他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在剛剛好可以用上。兩人用心想模式在光幕上聊着天，等蜘蛛樹靠近，顏父用腐蝕毒液對付藤蔓，顏意則用噴火槍攻擊蜘蛛樹。

卻不想，幾聲奇怪的悶響后藤蔓忽然動了起來，甚至還轉了個身，顏意也被帶着轉身，這才看到藤條一樣高瘦的牛牛正在不停朝藤蔓扔着石頭，他就像一個彈弓，不停地扔，每一次都用盡全力。

見藤蔓轉過來，就朝束縛顏意的藤蔓扔，扔得很准，但他身上舊傷加上剛剛到燒傷都沒有得到救治，本來就十分虛弱，根本對藤蔓構不成什麼威脅，然後就這麼被藤蔓一卷，掛藤兩人組變成了三人組。

牛牛努力撲騰：“給我一把刀，我一定可以救出你們的。”雖然還有些沙啞，但聲音大了許多。

顏意搖頭，感動之餘理智和警惕也在，她暫時不想也不需要把武器放回他手裏：“你應該多睡會的。”

牛牛撲騰得沒有力氣了：“我不睡，我要與姐姐共進退！”

顏意無奈一笑，這孩子是不是真傻啊，明明一開始見他開槍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一瞄一個準。

如果是裝的，不應該乖乖裝睡等着坐收漁翁之利嗎，沒必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如果不是裝的，他們什麼時候有可以共苦同生死的情誼了？！

藤蔓又是一轉，3人身形一晃，4棵蜘蛛樹已經到了跟前，呈圍剿之勢。

藤蔓獻寶般將3人伸向蜘蛛樹。

牛牛眸光一寒，緊緊盯着顏意那邊，顏意敏感地轉頭看過來，他神色立即恢復害怕但堅強且視死如歸的模樣。

顏意有想過要不要給他扔一瓶腐蝕毒液，但是他此時給自己一種扔到面前也不一定抓得住的感覺，腐蝕毒液外面是玻璃瓶，落地會碎，那就浪費了，還是算了。

牛牛骨頭勒着藤蔓掙扎，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一面是一個凹陷，正對準藤蔓的根部，頂端是一個凸起的按鈕，牛牛拇指放在上面，蓄勢待發。

蜘蛛樹停下，蜘蛛們傾巢而出，顏意回過頭就從空間拿出唐刀，右手往上一拋反握住刀柄就朝纏住自己左手的藤蔓砍去，藤蔓反應不及被砍中，疼得在空中連甩了幾下，剛要吃痛往顏意襲去，她得到自由的左手已經接過唐刀，一下子砍斷纏住右手的藤蔓后將唐刀往顏父方向拋去，也不管他接沒接住，手裏已經多出了一把噴火槍，按下開關就朝蜘蛛和蜘蛛樹掃去。

這玩意看着讓人頭皮發麻，她真的受不了一點。

顏父已經拿出腐蝕毒液滴甩到藤蔓主幹上，藤蔓疼得亂甩，讓他沒辦法抓住拋過來的唐刀。

顏意怕火苗亂甩傷到顏父，只好關了噴火槍，在被搖得上下翻飛之際，藤蔓主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發黑，枝幹脫力也抓不住幾人，顏意暈乎乎里被甩得很高后墜落，反應過來護住腦袋的時候身體已經觸地，翻飛間，她看到牛牛舉着雙手呈“接”的姿勢朝她跑了過來。

他那麼瘦，怎麼可能接得了自己。

沒有想像里高空墜落到砂石地上的痛感，她才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只有皮和骨頭的牛牛身上。

他是故意跑過來給自己當人肉墊子的？！

反應過後顏意迅速起身，感動着急間，還沒來得及看看牛牛被自己壓得如何，蜘蛛群已經攻來。它們腿多，跑得也快，顏意連忙閃躲，卻還是有一隻白眼蜘蛛一下子跳到了衣服上，只覺脖頸像被蜜蜂蟄了一樣刺痛一下，隨後細密而火辣的刺痛感圍繞那個點一圈一圈快速蔓延，像被火燒火燎的同時無數細針密密紮下又拔出再紮下。

顏意顧不得疼痛，左手忍住噁心伸手去抓那隻蜘蛛，但它爬得很快又過於靈活。蜘蛛群又已經襲來，顏父被甩在地上暈了過去，幾隻蜘蛛正快速往他的方向爬去準備大快朵頤。

顏意只好忽略背後那個東西，打開噴火槍就朝前轟去，卻在轉眼間看到牛牛艱難爬了起來，撿起了方才扔給顏父的唐刀朝自己身後走來。

蜘蛛層疊浪涌而來，噴火槍要一手持槍一手開槍，她根本無暇顧及身後。如果他是裝的，現在就是他殺自己最好的時機。

唐刀的寒光閃過顏意眼角，顏意才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牛牛正沉着臉，雙手握住唐刀朝自己刺去。

沒有刺痛，只覺後背扒着自己的重量一輕，但同時腦袋一陣昏沉，鬆開噴火槍的按鈕，重重朝下倒去，依舊沒有砂石的硌硬，落入的是一個柔弱的懷抱，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瞬，是牛牛擔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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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刀頂端是一隻白眼蜘蛛，牛牛眼神冰冷地將它挑進火里，發出“噼啪”的一聲。

即使顏意關了噴火槍，大火還是綿連燒着蜘蛛群和蜘蛛樹，地圖上也沒有靠近的人，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牛牛將顏意抱到自己方才休息的草床，又去將顏父扛了過來，隨後就坐在顏意旁邊扶過她的脖子，一條一條血線凸起發黑，明顯就是中了蜘蛛的毒。

也許這蜘蛛毒有迷惑作用，她臉上並沒有痛苦神色，但楚越還是非常擔心害怕，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慌張和難受，指尖都不自覺顫抖了幾下。

他只有武器沒有藥物，更不知道解毒的辦法，只能在區域聊天裏求助，還真有一個人給了他提示。

“第二輪排名前100獎勵里有解毒丸啊，不過按照第一輪的獎勵來看，解毒丸很可能是第一名獨有的。要麼成為第一名，要麼劫了第一名，要麼就算了唄。”

他知道，顏意目前還是第一名，但是她暈了就算排名第一也沒辦法打開寶箱，而且這蜘蛛毒蔓延得很快，遲一點就多一分危險。

那就只能成為第一名。

於是他將顏父背起後用草藤綁住，隨後抱起顏意，使用定位瞬移卡瞬移到白、綠、藍圓點聚集的一處矮坡旁。將兩人放在不遠處自己能顧得到的地方，他就單槍匹馬炸了一整座近三百平米的螞蟻坡，將螞蟻坡炸成了螞蟻坑。

周圍的玩家聽到這動靜趕緊離遠了，因為地圖上顯示一個離得遠遠的黑點一動不動，一整個小山坡就炸了。

這就是火力的重要性，火力全開，無所畏懼。

緊接着他又帶着他們瞬移到一棵樹榦直徑近一米五的大樹旁，幾顆手彈直接炸燒了一棵白蛾樹，路上還順便砍了一隻藍眼蜈蚣，現在正在用顏意的噴火槍噴殺一群見人就吸血的蚊子異獸。

也許是火焰的光熱，顏父醒了過來，就看到牛牛拿着噴火槍掃射上下亂飛嗡嗡嗡叫着的大蚊子，蚊子一隻只化為黑炭掉落消失，牛牛才停了下來，回過頭就看到顏父。

顏父本對牛牛也有防備，但至此他都沒有傷害兩人，反而是一再想要救他們，顏父對他的信任度直接拉滿。

牛牛解釋什麼他就聽什麼。

得知他一個人帶着兩個跑了這麼遠還獨自面對這些異獸就為了得到第一拿到解毒丸給自己女兒，顏父看他瞬間如同看待親生兒子。

顏意皮膚天生冷白，即使這段時間又熱又曬，也沒有絲毫變化，發黑的血絲已經穿過脖子蔓延到她蒼白的臉上，好像給她帶上了一個青黑色藤製面具，讓她清冷的臉上血色更減，手腳也十分冰涼，顏父顫着手試了試她的呼吸才放下心來。

牛牛還沒有時間去看積分開寶箱，直覺超越顏意可能還不夠。

時間緊急，兩人輪流抱着顏意走了近2公里，途中牛牛不止一次想要打暈顏父直接用瞬移卡。

晚霞映照天空，時間來到了18:30，他們終於來到一個異獸聚集處——一處比人高的灌木林。

灌木林一望無際，長得十分茂密，人很難躋身其中。

顏父照顧顏意，牛牛拿着噴火槍慢慢走近，高瘦的身子在彩霞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微弱影子。顏父看得濕了眼眶，一種末世以來再未出現過的情感洶湧而起。他看的不是牛牛，而是末世前的消防員、緝毒警察……一個個逆風前行無私奉獻的人。

灌木林混雜緊密，牛牛跟着地圖顯示的點走，沒走多久腳下一軟就陷進黑泥里直至沒過膝蓋，裏面噴火槍不好操作，空氣潮濕且都是灌木，一燒起來必定連片燒掉，而地圖顯示這片灌木林的四周還有別人。他將噴火槍換成了手彈和唐刀。

顏父不在旁邊，他直接使用定位瞬移卡瞬移至圓點聚集處——一個蛇窩。

蛇窩藏在灌木林中間的一個小山洞裏，牛牛踩到了實地，跺了跺腳上厚重黏膩的濕泥，跺不掉，只好往石頭上剮蹭下來。一群藍眼睛大蛇帶着綠眼中蛇白眼小蛇趁着他還在往石頭上蹭泥，紛紛昂着腦袋吐着信子纏繞着從山洞壁呈包圍勢游滑下來。

山洞不大，火攻不行，容易把自己悶死。

牛牛手持唐刀，直接劈砍，手法迅速，一刀兩斷。

蛇如麻花湧來，他快刀斬亂麻，單刀還是不敵群蛇，他左手拿出一把大傘，打開傘面都是滋滋電流，傘面朝上，山洞頂部的蛇群落入傘面瞬間被電得扭曲化作粉末消失。

右手的唐刀換成一條閃電鞭，閃電流光在上面流轉，讓人望而生畏，鞭掃過之處蛇群也化作粉末。

蛇群不敵，漸漸往山洞裏面退，牛牛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也沒有再追，用了一張瞬移卡瞬移回黑泥里再步步上岸。

顏父聽到動靜警惕起來，開口道：“牛牛？”

“是我。”他的聲音依舊沙啞。

顏父終於放下心來，連忙過來拉扶他：“看到異獸少了很多，你有沒有受傷？”

即使幫不了他，顏父也一直盯着地圖看，只要異獸在少，就證明他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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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以為他會先問能不能拿到第一能不能拿到解藥，沒想到他第一句竟然是問自己有沒有受傷，心也軟了些：“我沒事，積分也應該夠了。”

顏父握着顏意的手，擔憂又害怕，責怪着自己的無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牛牛身上，卻又不敢問他有幾成把握。素未謀面、素不相識，他出手相助已是十分難得。

顏父拍拍他的肩膀表達自己的謝意：“累了吧，先休息會。”

顏父看着他帶着渾身疤痕和被顏意燒傷的臉、脖子和左臂拚命為顏意尋找解藥，眼眶更紅，內疚又心疼。

牛牛坐到顏意旁邊，晚風輕拂過她的臉，有幾縷髮絲調皮地在她臉上亂碰，他輕柔地將那幾縷髮絲藏到她耳後，目光凝重地望着在她臉上交叉纏繞的血線。

積分，應該夠了吧？

如果不夠，他就去搶第一名的葯。如果顏意是第一名，那就再想辦法。

系統提示音響起：“當前時間為10月21日19:00，現在開始積分結算，檢測到玩家有積分未確認，正在確認……”

牛牛凝神算着【三階異獸49隻，獲得積分分；二階異獸97隻，獲得積分分；一階異獸301隻，獲得積分分，共計分，獎勵寶箱447個。累計積分分】

這個分數主要得益於那個螞蟻窩，螞蟻喜歡群居，小山一樣的窩裏螞蟻可不少，雖然基本都是一階的，分數加起來也多了。

牛牛略微鬆了一口氣，目前地圖上的第二名是，顏意隱匿前的分數他也記得，，就算加上後面的異株和蜘蛛異獸，應該也不會比他高。

這輪的分數增長沒有第一輪快，主要是因為不少人纏着前100名打殺，加快了分數的輪換變動，也阻礙了別人殺異獸的步伐。

同時，顏意腦海里也響起同樣的提示音，即使她處於昏迷狀態，也阻止不了遊戲系統積分結算：【擊殺三階異株4棵，獲得積分3600分；三階異獸17隻，獲得積分分；二階異獸37隻，獲得積分分；一階異獸88隻，獲得積分8800分，共計分，獎勵寶箱146個。累計積分分。】

系統提示音響起的同時區域聊天裏滾動起系統消息：“當前時間為10月21日19:19，晨光森林的第二天完滿結束。玩家積分結算完畢，現在發放獎勵：

第1名獎勵橙色晶核*2、解毒丸*10、百（外）傷葯*10、百（內）傷丸*10、退熱葯*24、蟲愈葯*24、蟲御抗體碎片*1、食物大禮包*1

第2-5名獎勵藍色晶核*2、百（外）傷葯*10、百（內）傷丸*10、退熱葯*24、蟲愈葯*24、蟲御抗體碎片*1、食物大禮包*1

第6-15名獎勵綠色晶核*2、百（外）傷葯*10、退熱葯*24、蟲愈葯*24、蟲御抗體碎片*1、食物大禮包*1

第16-100名獎勵白色晶核*2、退熱葯*24、蟲愈葯*24、蟲御抗體碎片*1、食物大禮包*1

最後一輪獎勵為：晶核*3、自動洗衣機*1、自動馬桶*1、自動淋浴室、冰箱*1、自動涼風扇*1、自動（噸位）飲水機、日用品大禮包*1。

請盡情追逐探索吧。”

區域聊天沸騰一片，都是衝著自動（噸位）飲水機，每天對着ml，都快理解不了噸了。

牛牛提起的心在看到解毒丸的時候才終於放下，他往衣服上擦了擦手，還是覺得不夠乾淨，又從食物大禮包里拿出一個麵包掰開后擦拭過手扔進自己嘴裏后才拿出一顆解毒丸。

顏父有些急切地看着他，只見他手都快要伸到顏意唇邊了卻是一拐到了顏父手裏，剛要開口說什麼，但看了看顏父的手，黑泥藏垢的，手再次一轉，將藥丸放到顏意唇上後用食指輕輕按壓而下。

暗夜裏，沒有人看到他指腹觸及顏意嘴唇時，耳朵瞬間紅了。

不一會兒，血絲悄悄收回觸角，顏意臉色慢慢恢復。

顏意醒來時已經是凌晨，後背好像被人扒皮了一般灼燒着刺疼，但意識清明：“爸。”

還能睜眼，就證明牛牛沒有背刺自己，他刺的是自己背後那隻蜘蛛，倒下之時也是他抱住了自己。

顏父在她身邊，看到顏意終於醒了，眼睛一熱淚光盈眶：“么兒你終於醒了，怎麼樣，還疼不？”

顏意搖搖頭，露出一個讓顏父放心的笑容，實際上還是痛，傷口切開鋪辣椒一樣火辣辣刺痛，那種痛連帶着偏頭痛和牙痛一起，實在是難受。

她微微側過身子，涼風拂過，好受一點，這才看到牛牛不在：“牛牛走了？”

不害她已經是難得，既給自己當了人肉墊子，還幫自己殺掉蜘蛛，這樣的恩情，日後若能再遇到，也該好好報答。

“他去給你找水了。”誰敢相信，447個寶箱裏愣是連一點吃的都沒有，那麼大一個食物大禮包里也愣是一瓶水都沒有。牛牛隻好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乾淨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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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父將她昏迷以來的事情跟她說了，顏意是真的沒想到，差點被自己燒死的陌生人竟然會為了自己去殺異獸攢積分成為了第一名。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用噴火槍燒蜘蛛是為了救他吧？實在是美麗的誤會。

顏父也問過牛牛，他說：“我受過很重的傷，渾身好像四分五裂，嘴裏像是被塞滿玻璃，醒來后也忘掉了全部記憶。但是見到她的時候，會認定她可信任，想要靠近她。這是我對我父親都沒有過的感覺。遊戲開始之前，我就在電視上看到過她，她很有才華，很好看，我很喜歡她。”

顏父將原話轉述給顏意，顏意想了許久，才想起他捂臉的時候，十分好看的眼睛和春天裏那個雨夜遞傘給她的男子重合：“我想起來了，我們末世前確實見過一次。就在我車禍之後不久，有一天我鍛煉完走路回家剛好下雨，他給我遞了一把傘。”

除此以外，應該就沒有了。

不知道他受重傷是在那次相遇之前，還是之後。也許是之前，那次他就已經是包裹得嚴嚴實實。

顏意醒了，水自然也有了，讓顏父叫牛牛回來，這才發現兩人都還沒跟牛牛加好友，顏父在區域上搜索：“有叫牛牛紅的，也還有一個叫牛牛美的，就是沒有叫牛牛的，而且牛牛紅和牛牛美都是女的。可能牛牛是牛牛的小名，也可能隱匿卡隱匿掉他了。”

顏意點頭，他本來也沒說自己叫牛牛，也許只是姓牛。

顏父儼然一副已經淪陷的樣子，說起牛牛就滔滔不絕，不時夾帶幾句“他真可憐”、“他太瘦了”、“他實在運氣不好，都開不出吃的”。

顏意跟着自動忽略對牛牛任何的可疑，他自己受着那麼重的傷還幾次三番救自己，要動手早動手了，現在命都是他救的，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就算有所圖，也不是圖命。不圖命就夠了。

顏意將第二名獎勵收入空間，又打開那146個寶箱，獲得樹根長繩*4、腐蝕毒液*11、毒牙飛刀*13、白色晶核*19、綠色晶核*5、藍色晶核*1、登山包*1、包菜種子*1、豆角種子*1、涼扇碎片*177、布料碎片*250、洗臉毛巾*3、木床碎片*79、鐵門碎片*60、床墊碎片*106、塑料水杯碎片*151、壁燈碎片*53、體質屬性卡*7、力量屬性卡*11、敏捷屬性卡*9、防晒隔熱帽碎片*66、防晒帽碎片*100、防砍服碎片*37、衣架碎片*250、儲物櫃碎片*27、防晒隔熱冰袖碎片*75、防晒隔熱太陽傘碎片*3、糖果魷魚絲果凍水果乾牛肉乾大米紅糖瓜子礦泉水……

就在顏意將東西收入空間時，牛牛遠遠走了過來，踢到一塊小石頭還踉蹌了兩下，瘦削的身子虛弱且疲憊。

看到顏意醒了，他就像一個快樂的小孩，連忙奔了過來：“姐姐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還頭暈嗎，有哪裏痛不？”

他的關懷真切，顏意靠着顏父坐着，眼裏滿是感激：“謝謝你，已經沒事了。你還受着傷，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顏意拿出一顆百（外）傷葯遞給他：“你的傷是我造成的，這個給你。”

即使牛牛有，即使比不上牛牛的解毒丸，她還是想給。

“謝謝姐姐。”牛牛雙手接過不加防備就放進嘴裏，很快，那些被燒得肉紅起泡的地方迅速癒合恢復原本的模樣，只是那些原本的蜈蚣痕卻沒有絲毫變化。

難道那不是外傷？是天生的？

楚越忽略背包里用卡片跟人換到的礦泉水，神色黯淡了些：“姐姐，我走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找到水。”

“沒關係，我有水。餓了吧？！”顏意拿出兩盒快餐和一碗皮蛋瘦肉粥，問牛牛吃什麼，他兩眼放光，卻還是乖巧地讓顏父先選，顏父恨不得全部都給他吃：“你吃多點，要不都吃了？你這麼瘦，得吃多點補回來。”

顏意心底里已經把牛牛當做自己人了，如果沒有他，那自己會葬送在這裏，顏父也很難安全回去。她又拿出一盒快餐：“還有，多吃點。”

牛牛客氣之後果真吃了兩個，他實在是太餓了，對於他來說，喝水吃東西就是一種刑罰，不管是什麼，放進嘴裏的一瞬間滿腦子都是尖銳玻璃在嘴裏攪動划割疼痛混着血腥的畫面，難嚼難咽。

顏意給的卻是心安的，能感受到食物原本的味道，一口肉，一口米飯，他覺得很滿足。

等他吃完，剛剛解決了幾隻白眼蒼蠅的顏父想在他這找點剩飯菜汁，才發現……舔盤了。

吃飽喝足顏意就要加牛牛好友，牛牛打開自己的光幕，裏面就兩個人——顏意和謝文東。

牛牛給顏意發了一條信息：“我們一直都是好友。”

顏意看着光幕驚訝地瞪大眼睛，有些驚喜：“你是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