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易，聚餐
9月10日，楚越來了信息：“顏意，我到嶸城了。”
顏意刷着光幕，看到楚越私聊閃爍立即坐正：“來嶸城辦事？”
楚越那邊過了好一會才回：“嗯。”
顏意：嗯。
雖然還想跟大佬說點什麼套套近乎，但是問他來幹什麼會不會問到大佬私隱？請大佬吃飯也沒什麼敢拿出來的，給大佬送禮直接交易也行，網友見面會不會唐突了？思來想去還是，算了。
楚越糾結地抓着頭髮，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回一個“嗯”字，現在好了，聊完了。
9月13日，楚越來了信息：“聽說了你和藐峰幫的事情，你現在還好嗎？”
城域聊天是根據地域劃分的，楚越不在嶸城，進不了嶸城城域聊天，而當他進入嶸城，就會自動進入嶸城城域聊天群。
顏意：“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楚越：“嗯，那就好。”好吧，多幾個字也沒啥用。
9月14日，楚越來了信息：“聽說你們以前住在半山別墅區，後來這裏都燒沒了。你們現在還好嗎？”
他有些自責，早知道就多跟她交易，多給些子彈她，這樣也許會順利點。
這麼想着，他打算多去謝文東那裏敲竹竿。
顏意：“還好，我們搬進了御豐聚集地。”
就目前而言，御豐聚集地算是嶸城最為安全的地方了，不少金幣大戶寧願給多點物資和金幣擠也要擠進來，之前嫌價格高在等降價的也只能望洋興嘆。
楚越：“那就好。”
9月15日夜，楚越在聚集地門口觀望。觀望的不止他一人，不少都是拖家帶口過來看房的。說是看房，很少有看完還出來的，基本就是看了就定下住下了。
房子一天比一天少，門口的人也越來越急，更有不少不符合條件還硬要進的，鬧鬧嚷嚷，他們不跨越大門門檻保安不管，一旦踏入直接西瓜刀架脖子上嚇唬一番甩出去。
顏奶奶帶人進去又出來，第四趟的時候發現楚越還在，這小夥子高高瘦瘦，月光下影子拉得很長，又穿了一身長袖黑衣，帽子口罩一樣不落，在黑夜裏就像被遺棄的營養不良的小孩：“小孩，你一個人在這幹嘛？”
楚越愣了好一會才發現這個“小孩”是自己，搖搖頭沒回答，依舊目光殷切地望着大門。
“你家裏人進去看房了？”
楚越搖搖頭，又乖巧地朝顏奶奶點了點頭，走了。
陶奶奶剛好出來：“剛剛我也看到了，這小子很是營養不良，瘦得跟長竹竿似的。可能是個啞巴，問他也不會回話。”
9月16日夜，楚越又來了，他人孤單且清冷，還穿着一身看着就熱的另類衣服。顏奶奶再次看到他，連忙跑了過去，拉住他，楚越眸光一寒，右手握住冰冷的手槍，剛要動手，卻聽得一道溫暖的聲音：“孩子，拿好。”
冰冷乾瘦的左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牽住，拉到大門角角隱秘處，接着幾顆糖果被放在楚越掌心：“孩子，這些糖你放好，慢慢吃。”
顏奶奶接着拿出兩個麵包：“這兩個麵包你趕緊吃了，拿着容易被搶。”
顏奶奶看着楚越錯愣的模樣，又捏捏他瘦削無肉的手臂：“吃吧快吃吧，明天你再來，奶奶再給你帶。你有水嗎？你應該沒有水。”
顏奶奶說著在衣服改成的布兜里掏啊掏，掏出一把金幣快速塞進楚越口袋裏，楚越嚇得整個人都站直了，他口袋裏是幾個拇指大小的小型炸彈。
顏奶奶壓低聲音：“這些金幣你藏好，別買東西，都用來簽到，就有水喝了。快吃，快吃吧，看你瘦的。”
顏奶奶以為他捨不得吃，還將麵包包裝撕開遞給他，楚越接過，心中有些暖，艱難咀嚼幾口咽下：“謝謝奶奶。”
他的聲音青澀，顏奶奶看他吃下很滿意，轉身去聯繫下一個看房的人了。
楚越不是被顏奶奶投喂的第一個孩子，顏意末世前囤的糖果零食，她總會揣幾把在身上，遇到瘦弱可憐的小孩就會給一點。在聚集地門外，安保時刻注意着，也沒人敢對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動手。
楚越沒有再來，顏意被樂正儲他們拉着幹了幾天活，謀划著聚集地的種養殖，也沒有出去。
9月17日夜，顏意終於等到楚越的交易信息，顏意最近攢了不少金幣額度，都交易涼風扇給了他，楚越除了說好的，還多給了些，甚至有她最愛的晶核。
楚越這個連面都沒見過的朋友真的好得沒話說。
顏意整理了一下空間裏的子彈和複製卡、晶核。子彈在上次對付董岸的時候全部用完，現在只有楚越剛剛交易來的600顆。複製卡加上之前的一共16張，晶核加上之前開箱的一共33顆，15顆白色晶核、10顆綠色晶核、8顆藍色晶核。
涼風扇的需求量和價格都高，目前市面上售賣的應該都是從顏意這裏來的，原件使用晶核增加時長后再用複製卡複製，用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
只是普通人買不起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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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意現在一天有29個可兌換額度，五天可以兌換兩台涼風扇了，繼續這麼攢着，子彈和晶核就能多起來，底氣也更足些。
顏意將涼風扇交易過去的時候還給了他6個大番茄和3顆花椰菜：“給你嘗嘗。”
楚越比之前更瘦了，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吃東西腦子就會出現滿嘴碎玻璃的畫面，玻璃很小很薄很鋒利，被塞得滿嘴都是，舌頭想要抵抗卻被切割出無數划痕和碎肉，喉嚨、舌頭、口腔都是血痕，滿嘴的血嘔吐出來，裏面是閃光的白色玻璃，恐懼和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交織，讓他食難下咽。
不過顏意發來的不會，他末世前那個雨夜裏第一眼看到顏意，就覺得她給自己一種安心的感覺：“謝謝。我們開了很多箱子都沒開出耐高溫適合極熱時期種植的種子，你上次給的紅莧菜種子和番茄、花椰菜種子都種了一點點，長得很好，但是普通種子即使很精細種出來了，成活率還是很低，品相也不好。”
謝文東拿了一些去研究，但是遊戲裏的東西感知真實但不現實、不科學，根本研究不出什麼來。
顏意想起顏爺爺種剩下的種子：“我開箱又得到幾包，玉米、韭菜、胡蘿蔔和土豆，再送你一些。”
楚越發來交易，是60顆子彈：“極熱種子很珍貴，我用子彈跟你換。”
顏意發現新商機，她現在可兌換金幣額度足夠，種子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而對楚越來說，好像有一個武器庫一樣，武器對他來說不是難事。顏意提議：“我開箱比較經常開出種子，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賣）給你。”
楚越告知了謝文東一聲就回復顏意：“好啊好啊，以後有種子的話可以來開個價。”
一城之隔的謝文東有些無奈，他是真的“火鍋燒烤”地過去找她了。看到種子，不難猜測：“你找到她了？！”
楚越沒回復他，他繼續道：“不直接把她帶回來嗎？帶她回來，她是你的，她的東西是咱的。其實我懷疑她跟你一樣，也有系統，不然咱們開了那麼多空投箱怎麼可能一台涼風扇都沒有？還有水果，她竟然有水果，誰不知道外面植物只長個子不長果子啊。還有她的種子，咱們升級寶箱開出來的都沒那個千分之一好，什麼時令啊天氣啊水肥啊都不用管，種下就biubiu長。”
“幹嘛要買，帶她回來就是咱的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在看信息嗎？動動嘴動動手回一下唄？”
楚越和顏意聊好后才來回復謝文東，也沒細聽他發過來的一連串語音：“知道她住哪了，她很安全，和她一起住的人也挺好的，就不帶她回去了。她在這會更開心更安全。我們幫里差不多都是男的，沒人跟她玩兒。她有種子、有番茄蔬菜、有果子都會給我，她對我很好。你那裏還有金幣不，我想兌換些卡片給她。”
謝文東長出一口氣直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交易可以，送人不行。
2045年9月31日39℃
溫度溫水煮青蛙般不斷升，因中暑或熱射病死亡的每天都有，群里人數跳躍式下降，人類只能熬一下再熬一下，努力自救。
一千八百多套外租大平層在9月的最後一天全部租完，9月房租按照租住天數算，9月25號之後入住的免房租。
每個月1-5號為交租時間，52幢平層樓和整個別墅區由7個會計員負責收租，交租以光幕上直接交易的方式進行，降低清點難度和避免假冒情況發生。
顏奶奶和陶奶奶幹勁十足，只等這一批有人退房她們再開始新一輪工作。
番茄和花椰菜正在做收尾工作，成熟后就收進空間裏，隨後開始新一輪種植。
金幣兌換系統里的種子收成很好，甚至還突破自然和科學的束縛，在無水、高溫環境下毫無影響地生長，成熟后只要不摘下就還能保持成熟狀態不腐爛，如遊戲數據一般。
當然也有不好，例如無法留種、無法二次生長，正常的韭菜如果留個頭還能二次發芽不斷接茬吃，但這個不能，割掉就消失了。
9月10號種下的玉米、胡蘿蔔、韭菜和土豆也差不多能吃了，家裏蔬菜多了起來，顏奶奶提議邀請附近幾家一起吃個簡單的火鍋熱鬧一下。
家裏許久沒有熱鬧過了，日子平穩了點，大家也紛紛同意。
煮鍋一個是白城給的那個鍋，還有一個是書德借的，炒鍋是顏意在系統上買的。水是礦泉水，現在河湖都已漸漸乾涸見底了，就算有水也無法入口。
礦泉水在金幣兌換系統上並不貴，顏意用來吃喝並不覺心疼。
顏意買了兩套一次性麥稈碟子和碗筷杯子，這是金幣兌換系統上新的新產品，比陶瓷碗碟便宜多了。
顏家準備了院子裏種着的新鮮番茄、花椰菜、玉米、胡蘿蔔、韭菜和土豆，另外還有系統上兌換的火腿腸、1000g各種雜菇、500g山藥、500g大棒骨、8000g雞肉、1500g鮮蝦，以及中元節那天怕有味道不敢吃掉的整隻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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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意本來還想買些牛肉，但牛肉目前空投箱或者寶箱裏都還沒出現過，不好解釋。不過其實她解釋不解釋，大家也已經見怪不怪，畢竟有途徑得到手槍和子彈的，這些不更是輕輕鬆鬆。
遊戲降臨后，種養殖的動植物基本都被換變成了金幣或者淹沒在黑水裏消失不見。非種植的植物還在，非養殖的動物也都消失無蹤，直到最近蟲子的出現，偶爾才會從寶箱裏開出生鮮肉類，也僅限豬雞鴨鵝和魚蝦。
蔬菜類至今沒能開箱獲得，幸好有野外肆意生長的野菜彌補這一空白。
黎民一家帶來一袋豬肉脯、一袋草莓干、3瓶礦泉水，陶奶奶抱着三歲的小孫女黎相宜向顏奶奶炫耀。
樂正儲帶來3瓶礦泉水、2瓶豆漿、半斤米，書德村長一家6口帶來一包瓜子、一袋軟糖、半斤小米，白城帶了十七和六零過來，三人手裏各拿着一瓶酒和兩瓶礦泉水。
顏家幾人傍晚就起來將食材準備好，洗菜的水放在一旁過濾，過濾後繼續清洗東西不會浪費。大家按時過來就聞到玉米胡蘿蔔山藥排骨湯和腐竹紅棗鴨湯的香味，天氣熱，大家都愛多喝碗湯。
顏意各裝了兩碗放空間，一份偷偷留給何清蕊，一份孝敬楚越這位大佬。
桌子有兩張，都是由幾塊磚頭堆疊成底座和幾塊地板瓷磚鋪成桌面，中間鏤空一塊放着鍋，鍋底燒着柴火。這個灶桌還是白城前幾天帶人來搭起的。
涼風扇不斷搖着腦袋輸送清涼。
瓷磚上面擺放着灰色碟子和各色食物。
書德村長家的兩個龍鳳胎書玥、書朗聞着鍋里的肉香努力咽着根本咽不完的口水。
遊戲降臨前他們家裏養着很多雞，爺爺奶奶恨不得每天往他們嘴裏塞雞腿，吃得都膩了。遊戲后，除了麵包就是野菜，找到空投箱運氣好才能開出一點大米，還得攢着些交房租。酸澀粗糙的野菜倒是天天有，甜嫩的青菜和肉都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吃過了。
大家主動幫忙擺碗筷，熱熱鬧鬧聊着天。
“自己找草墩坐好，準備開飯啦！”顏奶奶拿出醬油和蒜末、辣椒圈，條件不足，沒有小料碟，到時候直接放在各自碗裏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月亮越來越亮，晚上沒有燈也基本能看清。
一共19個人，書德村長夫妻二人和兒子兒媳、黎民和妻子陶藹、顏爺爺顏奶奶、顏父顏母10人坐在一桌，顏意他們另外一桌。
沒有末世前那麼多規規矩矩，但大家依舊十分客氣，主要是怕食物不夠，撈一塊肉就要為自己滿上一碗湯，顏父顏母只好給他們那桌客人碗裏不斷添肉，顏意也是如此，給每個人碗裏都撈了滿滿一勺：“湯要喝，肉也要吃，吃不完這天氣也放不了，就浪費了。”
以前浪費是可恥，現在浪費是可恨。
大家看到鍋里肉量充足，這才卯足了勁吃起來，雖然已經入夜，溫度依舊很高，涼風扇不斷搖頭對抗熱風，雞肉排骨吃完把蔬菜菇類放進去，黎民的兒子黎霽華幫自己女兒和書玥、書朗這三小隻夾着遠點的菜，幾個曾經不愛吃蔬菜的小孩現在一點都不挑食了，全都吃得津津有味。
顏意坐在白城和樂正儲中間，不時給他們投喂，也發現了樂正儲更愛吃肉，白城更喜歡吃蔬菜。
聚餐的結尾是將一把米放進去，即使湯底已經加過兩次水了，但就着最後剩下的炭火滾出來的湯底粥，大家還是撐着肚子吃了個精光，鍋乾乾淨淨了，碗也乾乾淨淨了，一粒米都不剩。
鍋先是用抹布擦了一遍，然後用一點點礦泉水細細擦一遍，最後用一點點礦泉水洗過。條件受限，哪還能像之前那樣流水沖刷。
幫着把一次性碗筷收拾好，洗是沒水洗的了，扔又捨不得扔，就放到了一旁疊好。
夜裏無星，大家圍着桌子四散坐着，顏奶奶拿出大家帶過來的零食小吃就開始嘮嗑。
外面驚濤駭浪，小院笑聲不斷，顏意用光幕記錄下這美好安逸的一幕。
離別時，書朗還開心得止不住嘴：“也不知道那些野生的鳥啊雞啊都去哪了，不然我非得抓幾隻，咱們一起再吃一頓！”
白城眼睛眯起，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遲早會出現的。”
只是誰吃誰就不一定了。
御豐聚集地運營的成功引起了不少小團體的注意，他們知道這裏由打敗了藐峰幫的那些人管護，偶爾試探但不敢有所動作。
圍牆加高已經完工，還在圍牆頂端插着密密麻麻尖銳的片狀石塊，石塊中間還夾雜着玻璃碎片。玻璃碎片都是袁康健免費提供的，他簽到總是得到酒，酒瓶砸碎就是玻璃片了。
“建牆工”和“拾荒工”剛剛下崗，又立刻轉向聚集地“拾荒隊”的招聘。
“拾荒隊”是樂正儲和白城、顏意、黎民、書德他們那天在院子裏邊吃零食邊討論出來的，如果要保住和發展聚集地，那就得有可持續發展的物資基礎和足以震懾外界的護衛能力。拾荒隊的職責就是尋找物資，護衛隊的職責是保護聚集地。
拾荒隊需要通過體能等考核，平時需要參加集體訓練，按月發放金幣和物資，但外出巡得物資、空投箱等為聚集地所有，名義上即為聚集地首領白城所有。突出貢獻者可獲得獎勵或升職。
最初享受着別墅區的這一群人從10月開始要交“安管費”，差不多就是曾經物業費的意思，房子租給他們的房租很低，保護他們的安全再收點費用並不算過分，特別是在聚集地優先聘用他們的情況下。
主意是一起想的，收費通知是白城在群里發的，沒人敢有異議，10月1日開始正式實施，一戶人家3瓶礦泉水、一斤大米或價值相當的東西。
來得早在別墅區裏的人憑藉先機或多或少都有人在聚集地里任職，9月領了礦泉水和大米，省點的都還略有盈餘，即使不舍也是願意給的。畢竟安全、房子大環境好，房租比平層還便宜。
安全在這個時候真的無比重要，和平年代尚且做不到夜不閉戶，更何況凌亂瘋癲的現在。
外面廝殺搶斗滿目瘡痍，這裏尚可避難躲一時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