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襲
顏意打開寶箱，遊戲機械的提示音響起：
【開啟0階寶箱，獲得：
力量屬性卡*1；
過濾器碎片*5；
涼扇碎片*1；
退熱葯*1；
布料碎片*60；
大米一袋（5斤）；
鐵鍋碎片*3】
同樣是0階寶箱，東西卻不一樣，果然和光幕里說的一樣，十分隨機。
東西不多，升級又慢，這樣的遊戲是一點不考慮留住玩家啊——玩家等不到升級都死翹翹了。
顏意看向光幕里的個人信息。
積分：現有積分184分，累計積分784分
階級：0-3
總算又升級了。
顏意收拾好弩箭，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幾人，有想將子彈挖出來重複利用的衝動，但挖出來也不能用了。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后才想起和楚越的聊天，打開，發現對方發了許多信息：“顏意，你在哪？”
“你別出事。”
“到底怎麼了？你回答我啊！”
“你在哪。”
“回復我好嗎。”
“我不會害你的，快告訴我你在哪。”
……
也許他開了“心想模式”，每條信息都顯得十分焦急擔心，此時已經幾十條信息堆疊，顏意看了幾條就沒看了。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不似假，原來小孩子追星這麼狂熱。
顏意：“我沒事，謝謝你的槍。”他們都死了。
楚越長鬆一口氣，秒回：“沒事就好，過幾天我再給你一些子彈，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顏意定定地看了好幾秒這條信息，在心中感恩他的槍救了自己，嘴上卻沒有多說什麼無用的話，記人家的恩，以後有機會報答他就行：“嗯，你也是。”
將手弩和弩箭都找回來放入空間，又找到孫克搶她的那個空投箱，就地用一個金幣放在“金幣放置處”，免得一會提着這個又被人搶。
金幣放上去，空投箱瞬間消失，只留下物資。
系統提示音響起：
【打開空投箱，獲得：
涼扇碎片*1
水桶碎片*3
鋁製碗*3
小麵包一袋共5個】
顏意打開光幕的“製造”，一下子就看到涼扇和水桶，上面顯示30張涼扇碎片才能製造一把涼扇，扇起來會有空調感的涼風，同樣30張水桶碎片才能製造一個水桶，能裝水。
半山別墅區因為沒有被淹，家裏的一概物品基本都是齊全的，但是更多的地方都被黑水覆蓋，家裏剩下的沒換成金幣的物資都被“腐蝕”成黑水的一部分或遊戲數據了。他們現在，連一個桶、一個杯、一個碗、一雙筷子都不一定有，渾身上下只有緊急撤離時帶的物資，後面就算資產換成了金幣，要麼不多，多的又帶不走，帶走也護不住。
空投箱開出的這些水桶、鋁碗，也算是十分實用的物資了。
顏意將這些東西全部放入空間，靠着牆歇了一會，恢復點力氣后才往外走，每走一步身體多處扯痛，特別是一直護着腦袋的右側手臂，淤青里滲出血跡。
此時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沒有城市燈光也沒有月光，現在的夜晚黑了許多。
因為剛才的槍聲，有不少人都走出來看，就這麼站着、蹲着，一雙雙或空洞或駭人的眼睛緊緊盯着她從裏面走出。
她身上染血的紅、雙眼的猩紅、凌亂黏汗的長發、極其白皙臉龐上隨手一抹而被拉得斜長的血痕，無一不映襯着一種殺戮后迷茫破碎又可怖的鬼魅感。
她就像從地獄廝殺里走出來的惡鬼一般，讓人膽寒。即使覬覦她手裏的槍，也無人敢直接靠近，只能歇了自己的小心思。
顏意警惕地拖着疲憊疼痛的軀殼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外面走動的人不多，現在，越晚危險越多。
顏意剛出華景灣門口就見七八個男人拖着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男人渾身是傷，已經暈了，像只黑乎乎的死老鼠一樣被拖着。
女人明顯哭喊過，路過顏意身邊時發出一聲沙啞絕望的求救聲：“救救我！求求你！”
本來那七八個男人並未在意顏意，畢竟在這裏面的都是些心狠之人，不然怎麼鳩佔鵲巢。而他們也更願意從外面帶人回來而不是和裏面的人廝殺，從而保證裏面的表面假平和。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裏面大多硬茬，外面多的是軟柿子，沒必要在裏面捏。
幾人扭頭看向顏意，一個高個胡腮男凝了顏意一瞬，面露疑惑，試探道：“你不是裏面的人吧？”
顏意沒理會他，隨意瞥了眼受傷的女人，也不難想到她們即將到來的命運。
她不是神，她很累了。
她並不想管。
就像自己被帶過來的這一路、被困在裏面廝殺到現在，除了楚越這個少年，沒有陌生人會去管她一樣。
顏意身上、臉上的血跡並沒有讓他們忌憚，反而，血紅映襯下的雪白，更讓他們起了非分之想。
胡腮男大喊，聲音裏帶着幾分愉悅和挑逗：“誰的漂亮女人跑了咯，不要我就拐走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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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腮男說著就往顏意走去，顏意拿出槍，輕輕咽了咽唾沫，喑啞低沉的聲音里還夾雜着無奈和疲憊：“別動！”
聲音雖低沉，但對比之前，更具壓迫感，胡腮男愣了一瞬。
光線黯淡，他看不清，也並不相信她這是真槍。宏國是禁槍的，不管末世前還是末世后，想要買到槍基本都是不可能的。而空投箱連把刀都開不出來更別說槍了。他覺得自己的分析很合理，很快恢復弔兒郎當的模樣，嗤笑一聲，語調拉長：“哎呦～你會開槍嘛？”
女人心生希望：“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話音剛落，女人被重重扇了一巴掌，聲音粗魯：“又不是讓你死，就是讓你每天簽個到也這麼一副死樣子！”
顏意眸光一冷，一股寒意湧上心頭。果然，劉河陽想得到，別人自然也想得到，他們最終還是把人當作能夠產出物資的動物圈養起來了。
她目光森冷，毫不猶豫地對張牙舞爪笑嘻嘻的高個胡腮男開了槍，正中眉心。
她現在不會為惡人浪費子彈了，一擊斃命。
【擊殺王亞東，他背包空空如也。
獲得積分100分，現有積分284分，累計積分884分】
眼睜睜看着胡腮男倒地，另外幾人瞬間停住粗暴的大笑聲，一人粗聲粗氣道：“*你*的，老子打死你！”
他有點蠢。他身邊幾人沒來得及攔住，顏意瞬間將手槍換成了手弩，箭出，正中脖頸。
她沒學過醫，學射擊的時候也是在靶上練習，並不太能準確抓住人心臟的位置，所以，眉心和脖頸是她最好的能夠一擊斃命的選擇。但是弩箭不一定能射入眉心，於是就選了脖頸。
【擊殺史啟智，他背包空空如也。
獲得積分60分，現有積分344分，累計積分944分
積分滿300分，階級升為0-4，獎勵寶箱一個。】
為首的男子眯了眯眼，原本指着顏意現在垂軟下去的微微顫抖手指顯示着他的恐慌。顏意反應迅速且槍法、箭法都很准，他就算有武力也沒有武器，確定打不過，只能裝作鎮定提高音量喊：“放了他們三個，咱們走。”
他的小弟們雖不甘心，也都懼怕顏意手裏的槍，她眼神又狠、槍法又准，臉上身上還有血，一開始“她被人打成這副模樣”的猜測已經變成了“她將別人殺了所以才變成這副模樣”。
在宏國能有槍的，不是警察就是黑幫，他們這些小混混都得罪不起。
惡人最恨最怕的就是警察以及比他們還兇惡的人。
他們將三人放下，隨後又去拉地上兩人的屍體，顏意卻舉槍對着正在拉史啟智的那個人：“把我的箭拔出來。”
那人抬頭，驚了，顫抖得更加劇烈。這女的這麼狠嗎？人都沒了還要拔人家的箭？！
顏意見他眼裏有跟史啟智一樣邪惡的愚蠢，提高音量：“快點！”
她很累，她想回家，她想和家裏人一起安安靜靜吃今天的晚飯。
那人相信顏意是會毫不猶豫忽然開槍殺了他的，只能聽話將箭拔出扔向她，然後快速拖着史啟智往裏面走，期間不經意抬眸看了顏意一眼，發現顏意正好在看他，恐懼瞬間涌遍全身，原地摔了一跤。
他們幾乎都是倒着退步走的，生怕顏意從背後給他們一顆子彈。顏意也確實是想，這都是行走的惡人、行走的積分，可是子彈是保命的東西，她還是更想留到需要的時候。
顏意打開寶箱，遊戲機械的提示音響起：
【開啟0階寶箱，獲得：
隔熱服碎片*1；
水桶碎片*10；
過濾器碎片*4；
布料碎片*30
綠豆一袋（500g）；
鐵鍋碎片*3】
顏意認真看了看，確定沒有屬性卡，有些失落。把那些碎片藉著放進口袋的動作收入空間，綠豆直接塞在口袋上，塞不進去冒出大半包，她也不甚在意。
兩個女人將男子扶起，跟在顏意身後前行，顏意讓他們別跟着了，那個求救的女人開口：“我們金幣都被搶了，物資也被搶了，您就好心收留我們吧！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顏意急着回家，語氣也不怎麼好，不帶一絲溫度：“剛才那幾個人倒是願意收留你們，既然你們‘做什麼都行’，怎麼不跟他們走？！”
女人明顯被她的話噎住，愣了兩秒，眼淚瞬間流出，哭了出來：“他們……既然你救了我們，就應該對我們負責啊！我們都願意跟着你了，你還想怎麼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顏意對她的話十分無語，左手持弩右手拿槍指向三人，聲音清冷：“說，更喜歡哪一樣？”
比起用話語跟她周旋，她更喜歡動武。她本就不欠他們什麼的。
三人立刻閉上了嘴，只有女人虛假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被顏意的眼神盯得有些發冷。
顏意輕哼一聲快走幾步，卻還是起了惻隱之心，往後扔出三把金幣。
“謝謝，謝謝你。”女人先是感激不已，卻在顏意走遠之後怨毒啐道：“呸，假好人！遲早被人砍死！”
說完，她又快速撿起地上的金幣，數了數，才41個，太少了。
41個金幣不少，可以保證一個人連續簽到一個月獲得麵包和水維持生命。41個金幣又很少，在光幕上連一瓶水都買不到。
富人可以用金幣獲取物資，窮人只能用生命簽到獲取物資換取金幣。
在無人的地方將綠豆也放進了空間，半途又接到了顏母的視頻聊天，顏母開了全部可見，一家人站在那邊隔着屏幕被顏意臉上的血嚇了一跳，顏意並不打算隱瞞什麼，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沒有烏托邦，他們遲早都要知道和接受。
一家人就這麼視頻着、陪伴着，沒將擔憂說出口，也沒有因為擔憂而指責。說到物資和以後，說到寶箱和空投箱，顏奶奶還眼尖地透過光幕看到一個空投箱，顏意趕緊去拿，然後立即開箱，手裏空無一物總比提着個空投箱易走些。
【打開空投箱，獲得：
布料碎片*10；
水桶碎片*5；
小麵包一袋共5個；
鐵鍋碎片*3；
鐵門碎片*3】
顏意將這些放入空間，一邊走一邊與家人聊這些碎片，例如隔熱服可以隔熱恆溫，過濾器碎片可以製造過濾器將被黑水污染過的水源過濾成可用水，水桶碎片則可以製造水桶。
聊着聊着就到別墅區了，值守的人看到她都嚇了一跳，但大家都認得這個帶領別墅區完成反殺的女孩，連忙讓她進來。現在黑水退了，除了巡邏，門口也增加了值守，看清楚是自己人才敢開門，這道大鐵門就是他們最後的屏障。
她往前走，還聽到後面守門的人在討論：“這姑娘，估計也被糟蹋了吧。”
“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我一親戚，金幣在黑雨時期就被搶光了，現在不得不出去找空投箱，結果被人揍了一頓半死不活還找不到醫生沒有葯，躺在外邊地里在光幕求救呢，他老媽子想去救他，剛打開家門就被人推門進屋搶了金幣推下樓梯。唉！”
顏意走遠后，他們依舊感嘆：“還是咱們別墅區好，大家都不差那三瓜倆棗。至少不至於內鬥。”
“還有陳院子也在，有個不舒服的也能救救。”
“沒有設備、沒有葯，那個小祁就沒救回來，還有那個賣船起家的安總，也沒救回來。”
“空投箱有沒有葯？有的話我也得出去找找，生怕閨女有個頭疼腦熱的，媳婦備的葯都被這鬼天氣熱到融化了。”
“好像沒聽說過有，倒是有吃的用的。我也想去找找空投箱，換個涼扇之類的，最近熱得睡都睡不好。”
“守着金幣好好過活不好嗎？實在需要什麼就去買點，幹嘛非得去找什麼空投箱。”
“你這就是‘何不食肉糜’了，普通人哪有那麼多金幣，只好去搶空投箱賣物資來賺金幣了。”
“很多東西簽到沒有，都得靠搶空投箱。像他說的那個什麼涼扇，現在幾百上千金幣一張碎片還買不着。”
“話說，咱物業樓里不是還有一台沒被賣掉的壞發電機？要是能修好……”
“被那群狗東西弄進水了，修不好了。”
“禍害東西！你家那禍害東西趕出去了嗎？”
“噓，趕出去幹啥，留着簽到不好嗎？再怎麼說一天也能多瓶水多個麵包！留點吃的吊著他們不死就行了，剩下的就是自家物資。”
“誰說不是呢……”
“那咱還是待在別墅區里苟着安穩，沒必要出去送命。”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差不多九點了，外出全靠走的時代耗費的不止是體力還有大量時間。家裏人還在等她回來一起吃飯，她趕緊仔仔細細地洗了臉洗了手然後換下那身衣服。只是，洗不掉身上的血腥味。
水是礦泉水，現在大家依舊不敢用外界的水。現在洗漱屬於十分浪費的行為，但是天熱，傷口不清洗很容易感染。
顏意身上明顯的傷痕也不少，撞到的幾處依舊刺刺作痛。把事情的原委細細講了，然後隱瞞自己受傷的程度，以免他們過度擔心。
顏意也把物資拿出來細數了一下，不算少，但沒什麼特別物品。從劉強別墅里拿來的那些亂七八糟但自家不太用得上的東西，顏意交給顏爺爺奶奶賣掉，看能不能換點木柴什麼的，也能用來燒火煮飯。
大家都沒有洗澡，身上各種味道交織，天氣又悶又熱，渾身難受，顏意睡了一會便醒了，呼吸間，那股濃重的惡臭的血腥味好像已經滲透進肉里，不時從自己身上散發而出。
醒來后顏意來到頂樓陽台，不久前，這裏還能看到城市的車水馬龍燈火輝宏，轉息間，整個世界已漆黑一片。
接下來幾天，顏意都待在家裏，一邊養傷一邊攢金幣兌換額度，6月12日，她已經攢到了60個可兌換額度。
天氣越來越熱，即使靜靜坐着也會滿頭大汗。但她還是捨不得兌換涼風扇。
這幾天，有人用他人的命去試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逼迫他人喝下池塘里、水溝里的水，所幸，水裏的腐蝕性已經消失。
遊戲的世界裏，沒什麼常理和科學可言，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必須接受的設定。
顏家也到別墅區的荷花池裏打水，打回家靜置在院子裏。過濾器碎片不夠，顏爺爺和顏父就用鵝卵石、紗布殊么的自製了一個，過濾后的水擦把臉或者潑到院子裏降降溫還是可以的。
光幕聊天上的嘶吼從未斷絕，光幕上的城域人數不斷減少。別墅區裏的人都苟在家裏，享受着世外桃源般的寧靜。
只是，開始有人時不時過來挑釁一下，有時候是單獨幾個人過來賣慘求金幣，有時候是十來個人在門口笑嘻嘻看着貌似踩點。曹斌亮過槍，外界多少有些忌憚。
別墅區裏的人都是普通人，大家多少還是害怕的，害怕半山別墅區變成下一個華景灣。
輪班到守門口的也更是害怕，都要透過門縫看清人樣還得確認後邊沒人跟蹤才給放進來。
早餐是綠豆粥，在院子裏架起的簡易鍋灶煮的，沒有糖了顏奶奶就放了點鹽，味道也很是可以。這種天氣又燥又熱，吃點帶水的比天天啃麵包好多了。
吃過早飯照例刷起光幕，這幾天“熱”、“發燒”、“退熱葯”成為了主要話題，一大早，群里就有一個人在求葯，她的丈夫和女兒一起發燒了，但是在光幕上發佈的交易卻一直沒有回應。
現在，很多人有葯也捨不得賣，誰也說不準自己或者家人會不會用上。
顏意想起開寶箱開出的退熱葯，遊戲提示退熱葯可用於一切因天氣、病毒等導致的高熱。
她並不是想賣掉，而是覺得，還不夠。家裏五個人，兩顆葯還遠遠不夠。
顏意提出繼續去尋找空投箱，家裏人還是放心不下，但也深知，很多東西有市無貨，有金幣也買不到，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能不去，總不能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去。
只是一連幾天，顏意和顏父只找到了一個空投箱，開出一個水桶碎片*5、涼扇碎片*1、布料碎片*3、麵包*2個、500ml礦泉水*2瓶。
交易上有不少人在購買碎片，一個涼扇碎片更是賣到了300金幣，也就是說，湊夠一把涼扇得9000枚金幣。
就這個價格，還是有價無市。
現在一個空投箱幾乎要拿命搶拿命藏，聊天裏不時有人哀嚎空投箱被搶人也被打被傷。當然，更多的是根本沒辦法出聲了。
顏意也想買，不然這麼熱的天真得簡直要命。
6月17日，顏奶奶帶回來一個震驚顏意的信息——別墅區之前“收留”的那些人，基本都被困在那些人家家裏，被老鼠咬死了一些，最近又被熱死了一些。
曹斌早在黑水剛剛退去的時候就已經通知過那些人，讓他們儘快把人趕出去，但是，利欲熏心，他們終究還是在利益的驅使下做了一回“惡人”，偷摸摸留着他們在家裏繼續簽到。直到今天，一個女人逃了出來恰好遇到黎民，這件事情才被鋪開。
她、她丈夫、她女兒和兒子，被分散在四戶人家家裏，生死未卜且一個都沒有被放出來。
黎民找到曹斌說明這件事，那家人正是小祁的家人，他們不想放人，七嘴八舌說著“他們欠我們的都還沒還完”、“這是他們活該”、“放了他們回來報復呢”、“要不是他們，我可憐的孫子怎麼會沒了”之類的話。
最後是黎民和曹斌強硬要求，才將活着的11人統計了出來，全部放了出去，他們已經被餓得腳步虛浮，也被打得渾身是傷，看起來，已經沒有能夠回來報復的能力了。
顏意沒權利評判這件事情的對錯，不管是站在小祁家人的角度還是站在那個死了丈夫、兒子和女兒的角度。
又是一天大早，吃過早飯顏爺爺跟着別人出去找野菜蘑菇。顏奶奶用舊衣服上剪下來的布條將幾個塑料水瓶綁在一起提着，顏媽媽則提着唯一一個還沒被曬裂的水桶，兩人一起去荷花池那邊打水回來過濾。
天氣變熱，物品的存活壽命銳減，之前明明幾年不壞的水桶，現在不保養好，十來天就開始淡色脆碎了，連院子的水泥地板都隱隱有要裂開的跡象。
其實，荷花池裏的水也並不幹凈，常年漚泥，黑雨期間裏面的荷花根葉盡融腐。只是，現在沒得選擇，否則就要走更遠的路出去提，但很有可能連桶都被搶走。
別墅區里不少人也嘗試走了出去。他們最多的是金幣，但現在金幣的價值十分不明朗，用一個金幣簽到獲得的礦泉水賣出就要上百金幣，持續下來哪裏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