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都這樣了,你還有這個心情
許光烈被反綁着手,坐在地上,低着頭。
蘇櫻子上前時聞到他一身的酒氣,揪起他的頭髮,看到一張被熏的黑乎乎的臉,還有憤恨的眼神。
蘇東升說:“剛才起火的時候,我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往倉庫外面跑,我追過去,這傢伙就躲在倉庫角上,估計是被火嗆暈了,沒跑得了。”
“你這個王八蛋,我打死你。”蘇老爺子顫顫巍巍的走過來,一巴掌呼在許光烈臉上:“你為什麼放火?你知道這是大家辛苦多久才幹出來的活兒嗎?”
蘇老爺子的話激起大家的怒火,紛紛上前來要揍人。
蘇秋生擠過去,扶着他爹埋怨道:“爹,一把年紀了,那麼大氣性呢?你歇會兒,我替你揍。”
上去一腳把許光烈踹倒:“我不是個東西,你他娘的更不是個東西。”
許光烈被踹歪倒在地上,忽然哈哈哈的笑起來,冷眼看着蘇櫻子:“蘇櫻子,你不是能耐嗎?你不是廠長嗎?我一把火燒了它,看你還怎麼神氣。”
蘇櫻子想到這個人渣可能會報復自己,只是沒想到他會對羽毛廠下手,磨了磨后槽牙:“許光烈,你跟我的私人恩怨,報復在廠子上,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許光烈坐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是瘋了,我被你逼瘋的,你設計陷害我爹,陷害我,讓我娶了曹寡婦,還讓曹寡婦用孩子來逼我,
那孩子他媽的到底是不是我的種都不知道,哈哈哈,我他媽的活得像個綠毛龜,蘇櫻子,我得意的人生就被你給毀了,我也要毀了你得意的人生,這不是你最得意的廠子嗎?我就要燒了它,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村民一陣嘩然。
“真他娘的一窩子壞種。”
“一家子真是蛇鼠一窩呀,都不是好人。”
“綠你?綠你活該,你們爺倆綠了別人的時候咋不說呢?”
“你活該被綠,你憑什麼害大家的廠子?揍他。”
一群人圍上去就要揍人,被蘇大河擋住。
“櫻子,怎麼辦?”蘇大河問道。
“沒什麼可說的,報警吧。”
“別報警,別報警。”蘇櫻子剛說完,張翠花一邊喊着,一邊跑過來。
“隊長,別報警,要是光烈也坐了牢,我們許家就完了。”張翠花哭喊着揪住蘇大河。
蘇大河一把撇開她:“你先看看他做了什麼事兒?廠子都被他毀了。”
張翠花看了看燒的一塌糊塗的廠子,心驚肉跳:“隊長,他也是一時糊塗,你就饒了他吧,我們賠錢,你說要多少錢,我們陪就是了。”
蘇櫻子冷冷的笑笑:“廠里的損失一定會儘快統計出來通知你們的,賠償損失是必須的,這不是你討價還價的砝碼。”
張翠花看了一眼蘇櫻子,她知道這時候,硬氣沒用,便軟着態度說:“櫻子啊,你也知道,光烈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才會着急上火,做了這樣的錯事,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饒了他吧。”
“沒人逼他,自始至終他做的事,都沒人逼他,是他咎由自取,更何況,我和跟他有什麼情分?”蘇櫻子蹙眉看着張翠花,原主念着夫妻恩情被你們勒索了那麼多年,最後還被害得一命嗚呼,現在這個蘇櫻子跟你們可沒什麼可笑的情分。
“他做的這些事,眾目睽睽證據確鑿,逃不掉,賴不掉,放過他,你問問石磨村的老少爺們願不願意?”蘇櫻子厲聲責問。
“不願意,辦他。”
“對,害人不淺的玩意兒。”
人群中響起陣陣回應。
“張翠花,許光烈的事兒,要麼報警,交給政府處理,要麼留下,讓村裏的鄉親們處置,你說呢?”蘇櫻子定定的看着張翠花。
張翠花咽了咽口水,交給政府,至少還有條活路,這要是留在村裡,非被打死不可。
看張翠花不吱聲,蘇櫻子喊了蘇東升過來:“帶人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把情況說清楚。”
蘇東升點頭:“好。”
說著便叫了兩個年輕人過來,把一灘爛泥的許光烈拽起來,押着往派出所去了。
蘇大河怕幾個小年輕半路把許光烈打死,便也跟着去了。
已經時值半夜,蘇櫻子便先安撫着眾人回去了。
蘇老爺子過來說:“丫頭,別難過,咱收拾收拾,重新開始。”
蘇櫻子勉強擠出個笑臉:“知道了,三爺爺,您快回去休息吧。”
蘇秋生囧着一張臉:“那啥,要不我在這兒看着吧,你回去吧。”
“今天謝謝你了秋生大叔,不用了,你帶三爺爺回去吧。”蘇櫻子沖蘇秋生笑了笑。
蘇秋生也沒多說什麼,便帶着三爺爺走了。
蘇櫻子坐在被燒毀的倉庫前面,心裏涼涼的,即便許家能賠償這些現貨的損失,跟鵝絨服廠那邊的合同怎麼辦呢?
按照合同,年後就要發一批貨過去,所以年前生產完之後,就把待發貨的包裹,放到這個小倉庫暫存了,現在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
發貨肯定是來不及了,重新生產,最少要一個月才能把貨補上。
蘇櫻子嘆口氣,摸了摸腦門。
前世做業務,也遇到過交不上貨的問題,但是那時候廠家資源多,多方調配一下,即便不掙錢,也不至於毀約。
可是眼下,放眼整個省都沒幾家羽毛廠,上哪弄貨去呢?
現下的經營環境,一次毀約,無異議自拆招牌,跟鵝絨服廠剛剛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只怕要毀。
也不知道不可抗力,這個原因能不能搪塞過去。
前世經歷過太多不可抗力的因素,打仗,商船被挾持,貨物被沉海,港口爆炸,幾十個柜子被炸上天,這些無異於滅頂之災,不也扛過來了,所以眼下這點兒事兒,不算事兒,不急,不急,車到山前必有路。
蘇櫻子自我安慰着,站起身,拍拍屁股打算回家睡覺。
走出廠門口,想了想,又返回辦公室。
咱也不知道自己結下多少怨,萬一再來個報復的,湊着熱乎勁再放一把火,她就別活了,還是在這兒盯着吧。
辦公室窩一晚上吧。
辦公室連個火都沒有,冷得跟冰窖似的,蘇櫻子把兩個軍大衣,一件穿到身上,一件蓋到身上,就這樣歪在凳子上,迷迷瞪瞪的睡了一陣。
早上,天剛亮,蘇櫻子動了動腰酸背疼的身子,門忽然哐的一聲被推開,夾着冷風,蘇櫻子縮在大衣里,睜開眼睛。
“陳最?”
蘇櫻子眯着眼睛,看着門口那個高大的人影:“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過兩天嗎?”
昨晚衣服嚴嚴實實的被她包在身上,這會兒掙扎了兩下,竟然沒鑽出來,猛地一使勁,連人帶凳子往後仰了過去。
陳最大步過去,扶住凳子,把人從大衣里解救出來。
“你昨晚就是這樣睡的?”陳最神色沉沉的問道。
蘇櫻子撇撇嘴點點頭:“嗯,渾身疼。”
陳最輕輕嘆口氣,把她拽過來坐到自己腿上,幫她揉着腰。
蘇櫻子看着眼前的人,像做夢似的,大半個月了,想他想得都快想飛了,昨天做夢還夢到了,沒想到,一睜眼,人就在眼前了。
蘇櫻子一臉痴笑的抱住陳最的臉:“先親一口。”
說完便噘着嘴沖他嘴上親過去。
陳最擰眉,用手指頭把她的頭頂住:“都這樣了,你還有這個心情。”
蘇櫻子挑挑眉:“你也看到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心真大。”陳最嗔怪的笑笑。
“不然呢?我還能一頭撞死啊?別墨跡,先親再說。”蘇櫻子嬌軟軟的看着陳最。
這麼久沒見,陳最早就想她了,這會兒那受得了她這樣看着自己。
摁住她的脖子,低頭親上去,說的不錯,反正已經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