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家吐血
第二天，店鋪正常開門。
“掌柜的，五十萬斤鹽。”
王家的管家親自帶着家僕拉了一馬車的錢到工部店鋪買鹽。
“哎呦，你們怎麼還買啊。這幾天都買多少了啊。”
鹽鋪的掌柜的出來說著。
“嘿，我說掌柜的，你這開門做生意。還怕買的多嗎。”
“不瞞你說，我們庫房裏沒有多少存鹽了。你這都要完了，剩下的人可要等貨了。”
“嘿，那和我有啥關係，總要有先來後到吧。快，給我裝車。”
王家管家趾高氣昂的說著，唯恐買不到似的。
世家這面，幾位老傢伙又在開會，這兩天是天天聚在一起。
“今天我的人回來說，工部店鋪那沒有多少存鹽了。大家都說說看，這是真沒了，還是又在迷惑我們”
“甭管他是真沒有存貨還是假沒有，我家可是沒錢了。這幾天都花出大幾十萬貫了，山窮水盡了。”
“我總感覺這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我們都上當了”
“現在別管是不是圈套了，我們沒退路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上。”
幾個家主你來我往的議論着。
“我們都沒錢了，可是小世家有啊。平時我們都不待見他們，現在可以給他們點甜頭，讓他們去趟趟水。”
盧家家主出主意。
“嘿，老盧這主意好啊。他們那些小世家平日裏不都是想巴結我們嗎。現在給他們個機會，他們還不上杆子進來啊。”
杜家家主也附和着。
“好，就這麼辦，等下我派人去請那些小世家的家主到天下樓吃飯。大家都去，也顯得我們重視他們。”
王家家主作為領頭的說話大家都還是聽的。
張小瑜要是聽到這些話，肯定給他們一個大大的贊。正想着怎麼讓那些小世家都參與進來，這面人家幾個老傢伙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給辦了。
真是好隊友，神助攻啊。
天下樓二樓整個大廳都被包下了，擠滿了人足足上百人。
一幫小世家家主們興高采烈的互相恭維着：
“嘿，老馮，你也來了啊。”
“老劉，看你說的，王老爺子邀請能不來嗎？你不是也來了嗎。”
“哎呀，沒想到啊。大唐頂級的大世家王家家主親自邀請老夫喝酒，這多大的面子啊。和王家走到一起，那以後的生意還不好做嗎？我們劉家這麼多代了，一直在小世家圈子裏轉着，就是不能再進一步。這次老夫終於找到突破口了，光宗耀祖啊。不瞞你說，我來之前可是去祖宗的靈牌前燒香磕頭了呢。”
“哎呦，誰不是啊，嘿嘿，這次真是時來運轉了。聽說這不單單是王老爺子請客，幾位大世家的家主都來了。”
“那等下我們可要好好表現啊，可不能讓別人出了風頭。”
“一定，一定，來喝茶。”
“哎呦，老牛，你來的夠早的啊。”
“嘿，老陳，你也不晚啊。邀請了這麼多的家主來，肯定有重大的事情啊。”
“我們啊，別想那麼多了，聽幾位大世家家主吩咐就是了。人家都傳承幾百年了，眼光長遠着呢。跟他們混啊，准沒錯。”
“那是那是，我說老陳，聽說你家的大小姐要嫁給盧家的二公子了，恭喜恭喜啊。”
“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還早呢。要年後才辦婚禮呢，低調啊，低調。老牛，就咱們這交情，到時可要早點來喝喜酒啊。”
這老小子嘴上這麼說，心裏早樂開花了。婚事剛定下來，自己就派人散出消息了，這圈子裏誰不知道啊。
“那肯定的啊，咱們誰跟誰啊。老陳，我家的大丫頭和你家的二小子，年紀相仿，你看是不是……”
“老牛，好說，好說。不過，這嫁妝，你老牛可不能小氣啊。”
“看你說的，我能虧待自己的閨女姑爺嗎。”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姑爺都叫上了，呸，真不要臉。
“這事，我們明天單獨說。今天這人多嘴雜，不合適，來喝茶喝茶。”
大廳里眾小世家家主議論開了，一個個眉開眼笑的。
幾個大世家的家主看到這，高興壞了。這就是威望啊。李老二也沒有這麼高的聲望啊。
幾個老傢伙矜持的走進了大廳，眾人都起身行禮。大家主們只是微微的點頭，生怕扭斷了脖子。
“各位，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敘敘舊。我們都是在長安城裏一個圈子裏混的，都是老朋友。平時太忙也沒時間聚聚，趁今天這個機會，大家好好的喝一場。都敞開了喝啊，誰都別跟我客氣。”
王家家主笑着說道。
“那是那是，王老爺子太客氣了。”
眾人都坐下，兩圈酒喝過。王家家主站起來了，該說正事了。
“最近食鹽的行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家肯定沒少屯鹽吧。”
聽到王家家主說這話，眾人都不吭聲。這屯鹽等於是和大世家搶錢啊，大家都私底下乾的，誰會傻到當著這麼多圈子裏的人面說出來。
“沒關係的，大家都是要賺錢的嗎。有錢大家賺嘛，哪有所有的錢都一家兩家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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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爺子繼續忽悠。
“王老爺子說的是，我們也就小買了一點。”
聽到王老爺子這麼說，大家也都壯着膽子小聲的附和着。
“最近工部那邊也弄出鹽了。我們這幾家買了不少。弄的你們大家都沒機會去買，這是我們的不對。今天在這向大家陪個不是，來老夫敬大家杯。”
崔老爺子也說著。
“現在機會來了。我們幾個老傢伙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你們也買點，我們不能吃獨食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只要這鹽都在我們手裏，那價格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嗎，大家說是不是啊。”
王老爺子繼續忽悠。
“哎呦，幾位老爺子善良啊。還想着我們呢，前幾天在下本想去買點。但是看到幾位老爺子府里都在買，就放棄了。這怎麼能和你們爭呢，規矩我們是懂的。”
一個小世家家主獻媚的說著。
“這以後啊，大家都去買，買斷貨為止。這鹽價要我們說了算。不然，萬一他們降價，損失的可是我們，這道理也不要我明說了吧。”
王老爺子吹噓着說道。
“王老爺子說的是，別人我不敢說，等下我就去買。銅錢放那也不下崽，還是要買鹽，轉手就賺錢了，多輕鬆啊。”
一個小世家家主出風頭的說著。
“我也去”
“我等下就拉錢去”
看到這效果，幾個老狐狸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幫傻逼真好忽悠。
工部店鋪這邊，人山人海，上百個小世家擠着買鹽，有的家主都親自上陣了。
“今天這營業額又創新高了啊，世家就是世家，都不知道他們的家底能有這麼厚。”
房遺愛抓把銅錢笑着說。
“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程處默對着山一樣的銅錢說著。
“怎麼了，老程，眼紅了？這錢我們可不能動啊，我們現在也不缺這個。醉仙坊那每天可都分到上千貫呢。”
張小瑜看着眼紅的程處默提醒着說。
“這是陛下的錢，我能眼紅嗎，就是感慨一下。”
“這世家的錢都買鹽了。連小世家都出手了，我們的八糧液現在營業額可是直線下降啊。”
秦懷道不滿的說著。
“不着急，這銷路還沒打開呢。等全國各地都知道八糧液了，還怕沒錢賺嗎。”
張小瑜安慰着眾人說著。
“我說老張，真有你的啊，連小世家都忽悠進來了。”
尉遲寶林佩服的說道。
“對啊老張。你是怎麼做到的。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給辦了”
秦懷道也疑惑的問着。
“沒做什麼啊，我們天天呆在一起，哪有時間去忽悠他們。自從給陛下辦這差啊，我都多少天沒問家裏的事了。天天宵禁才到家，到家倒頭就睡，天不亮又出門，可累的不行。”
張小無奈的說著。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過兩天朕重重有賞”
這時李世民進來了。
“啊，陛下，這麼晚了怎麼還來了？”
眾人施禮說著。
“你們這幾個小子都盯着銅錢呢。還能顧上別人？哈哈哈，怎麼，都眼紅了，要不每人都分點？”
李世民笑着說道。
“沒有，沒有的事，我們的酒坊也天天分錢呢，夠用的了”
眾人哪敢要李世民的錢。
“都不錯，尤其小瑜，把世家算計的死死的。這幾百年來，世家何曾吃過這虧啊。你小子做到了，是個人才，年後出仕吧。”
李世民發話了。
“謝陛下誇獎”
張小瑜也是高興。
“這小世家的錢都套來了，差不多可以結束了吧。他們應該是真沒錢了，朕一想到這百姓還吃不起鹽，就不是滋味。”
李世民又催促着。
“錢，他們可能是真沒有了，可是他們還有房產啊。這長安城裏好的房產可是都在他們手裏。”
“嘶，太狠了，你小子狠，對朕胃口。就這麼辦，又沒人逼着他們，怪誰啊。”
李世民笑着說。
“這長安城裏要加強治安了。防止他們狗急跳牆”
秦懷道提醒着。
“明天開始增加一倍的兵力巡邏，重點是鹽鋪那。我親自帶隊，嘿嘿，他們世家猖狂幾百年了。也該還債了。”
程處默笑着說道。
“吩咐暗衛。暗中保護小瑜，這世家急紅了眼，可是啥事都能做出來。”
李世民出來對着身邊的王初說著。身後跟着馬車，拉銅錢的馬車。
第二天工部的店鋪里，鹽價降到三十文一斤了，大小世家的家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這可如何是好。我們這次虧大了”
“買，繼續買。我就不信了，那小小的礦山能出多少鹽。我們買到他們挖空礦山。”
王家家主狠狠的說著。
“我們沒錢了啊，家裏全是鹽”
小世家家主撐不住了。
“今天不是出通告說可以用房產置換嗎，我們可都是有不少房產的。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進，可能還有生機。退，就全完了，大家這個時候一定要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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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家主說著。
眾人都回家拿房契地契，跟着了魔一樣。
工部的店鋪這，又是人山人海的。沒有拉銅錢來的。都是拿着房契地契，瘋了，全瘋了。邊上的老百姓傻眼了。這是都瘋了嗎。
“他們都瘋了嗎，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就是個圈套。他們這些個人精怎麼還往裏跳”
工部店鋪樓上雅間，李世民和眾人在喝茶。看到樓下這情況，程咬金問着。
“這就是人性，貪心不足蛇吞象，人性使然。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會一直往裏跳，而且他們也沒退路了。走到今天這地步，所有的退路都被他們自己堵死了，怨不得別人。”
張小瑜笑着說道。
這算什麼啊，都是小場面。
你們是沒看到後世的傳銷，拿槍逼着都沒用，還是要往裏跳。這就是人性，亘古不變。
“他們世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家族的利益受到影響。家主也要負責任的，下面等着上位的人多着呢。他們只能賭，賭這鹽沒多少了。只要繼續買，他們就沒輸，一但停手，就輸了。等待家主的只能是退位讓賢，新上任的家主能放過他們嗎。”
還是李老二分析透徹。。
“小瑜，你可要小心點了，他們可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秦叔寶關心着說道。
“小瑜，你以後出門先到我府上，我派家兵跟着，膽敢來找事的，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程咬金霸氣的說著。
“沒錯，我也派家兵保護着”
尉遲恭和秦叔寶也說著。
“多謝幾位叔叔，我以後盡量不單獨出門，出門也帶着小心。”
第二天，世家的人開始來要求賒賬了，錢沒了，房產也沒了，結果全吃了閉門羹，這下世家是山窮水盡了。
又一天，工部的店鋪里鹽價三文錢一斤。每人每天限量買十斤，現錢，不欠帳，老百姓沸騰了，爭先恐後的排隊。
有的人竟然吃剛買的鹽，過癮啊。多少天了，一點鹽也沒吃。
“天哪。這麼好的鹽，才三文錢一斤”
“沒想到啊，老漢我也能吃的起這麼好的鹽”
“皇上還是想着我們老百姓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有的人跪在大街上對着皇宮的方向拜謝。
有一個人就有兩個三個…………直到滿大街都是跪拜的老百姓。
樓上雅間的李世民看到這一幕真想親自下去扶起老百姓，王初趕緊攔着。下面全是人，這要是下去被擠個三長兩短的，自己也別想活了。
“這就是民心啊，這就是民心”
李世民激動的嘀咕着。
“嘿，你們猜猜看，世家買了那麼多鹽，都幹嘛用啊”
程咬金笑着說。
“我猜他們都用來腌鹹菜了”
尉遲恭也笑着說。
“嘿，我說老黑，那能用多少鹽啊，天天吃鹹菜也吃不完啊。就他們買的那些鹽，天天用鹽水洗澡，也用不完啊，哈哈”
“我猜啊。他們睡覺的床上可能都鋪滿了鹽，哈哈哈”
秦叔寶也壞笑着。
“還用鹽洗澡呢，虧你們能想的出來，那洗完澡出來，站太陽地晒晒，都成人幹了”
房玄齡也打趣着。
“別的我不敢說，他們只要每天呆在家裏不出門。都要多喝兩桶水，這屋裏屋外的都是鹽，光聞着味，也能齁死他們”
眾人大笑。
“你們幾個小子，明天都去上朝，朕要重重有賞”
世家這面就慘不忍睹了，家裏能摔的東西全砸了，一片鬼哭狼嚎的。
“完了，全完了，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王家家主沒有了往日的風采，歇斯底里的喊着。
“老爺，我們還沒輸”
管家提醒着。
“你有什麼辦法？”
王家家主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着急的問着。
“現在只有長安城裏鹽價下降。這大唐大着呢，我們趕緊把鹽都運往外面去賣。多少還能回點本，還可以向家族的長老交待。”
管家小聲的說著。
“沒錯，我們還沒輸，趕緊派人把鹽都運出去賣，別等着別人搶先了。”
現在只能自己顧自己了，誰還管別人的死活。
“怎麼回事，怎麼又回來了？”
王家家主看到出去派人運鹽出城的管家又回來了就問着。
“老爺，完了，我們洛陽那邊的人回來說，他們也買了好多鹽。他們還想着運鹽到長安來賣呢，現在長安城門口到處都是運鹽的馬車。裏面的想出去，外面的想進來，全亂套了。這工部到底制出了多少鹽啊？”
管家沒精打採的說著。
聽到這話。王家家主直接暈過去了。
“快，快找郎中”
管家大喊。
長安城的郎中可是忙的不行。連不入流的小郎中都沒閑着，聽說連跑江湖的二把手也被請了。全是治療暈倒病的，可把他們樂壞了。
平日裏世家人五人六的，逮到這機會不往死里訛一筆錢，都對不起自己。第二天，醉仙坊白酒的銷量明顯上漲，全是郎中來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