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鬼，一蹦一跳是殭屍；救命啊，太上老君電話多少？
陳墨將車速降下來，
他可不想發生車禍變成張兵口中的慘樣。
“屍體爛成這樣了，還能裝好？”
“可以，這活不算太難。”
“斷了的手腳用鋼釘重新釘好。”
“腸子更簡單用酒精洗洗塞回去就行。”
“至於臉有點麻煩，輕鬆的辦法是用個矽膠皮貼上去，不過這樣有點假。”
“家屬如果錢到位，我可以用金屬絲一點點的把肉鉤上去，可以復原生前七、八成的模樣。”
張兵說得輕描淡寫，陳墨聽得胃裏翻騰差點沒吐。
這可是人，
不是動物。
當然，
就算是在豬身上做這些事，想想都噁心！
叮、叮……
這時候張兵手機響起。
“經理，什麼事？”
“劉師傅喝酒了開不車……我去醫院一趟？”
“經理，你知道我沒駕照……行吧，我想想辦法。”
張兵掛電話之後，讓靠邊停車。
“兄弟，有個大活關照你，想不想干？”
“你說。”
“我們殯儀館負責開車的張師傅剛剛喝了酒開不了車，現在急着要從醫院拉一位逝者回殯儀館……”
“我這車不拉死人！”
陳墨第一時間拒絕。
“不是不幫，這車主要是拉活人的，拉了死人沒人敢坐了。”
“不用你的車，殯儀館的專車。”
張兵見陳墨猶豫，直接使出殺手鐧。
“你放心不會讓你白乾，跑一趟給你五百。”
五百！
比跑一個晚上的狗滴賺得多多了！
“兄弟，你這不厚道了。”
“這話怎麼說？”
“你剛剛說搬屍工一天都一千五，我開車才五百？”
張兵真想給自己兩個大耳光，
行業秘密怎麼提前暴露了！
“兄弟，人家搬屍工要接觸屍體，你開車只要握緊方向盤就行，工種不一樣。”
“一千。”
大晚上確實不好找人，
尤其還是這種特種行業。
“行，你現在掉頭去醫院。”
“你包車的三百塊可不退。”
“不退就不退，趕緊去醫院！”
陳墨重新規劃導航。
“導航到後門。”
“哦？”
“活人從前面進，死人後面出。這是醫院的規矩！”
【規矩還真多！】
【這個規矩合理。】
【一門同進同出，感冒發燒的病人去看病，看到死人拉出來，小病也嚇成大病。】
…
不用四首歌的時間已經來到醫院後門。
一輛車身上噴有“平安殯儀服務中心”字眼的黑色GL8停在出口處。
“這是你們公司的車？”
陳墨有點意外。
“死人也坐那麼好的車！”
“用輛金杯來運屍，一條龍服務開價三萬八頂天了；
GL8運屍底價五萬九，家屬都不覺得貴。
而且，
人生最後一次坐車了，家屬也希望逝者能坐得舒服點。
你說對不對。”
還真是這個道理。
陳墨繞着GL8一圈，又看看自己開來的比亞笛秦.
若有所思。
狗滴訂單少，會不會和車有關？
死人都要坐豪車，
活人打車不得更有點要求？
張兵一連撥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劉師傅喝醉沒接電話不理他了，我們先回殯儀館。”
從GL8左後胎上面找出車鑰匙拋給陳墨。
“車鑰匙都這樣放，不怕被偷？”
“警車有人敢偷，殯儀館的車你聽說過有被偷的？”
還真是！
陳墨一陣恍然，
沒用的知識又學到了。
陳墨打開車門上到駕駛座，
GL8的後排經過改裝，太空椅都拆了，中間放了輛大推車。
車上明顯躺着個人，白布蓋着。
“掀開白布檢查一下？”
“不用。”
張兵擺擺手。
“車都沒人偷，屍體還能被偷？”
“那……我們出發？”
“等等！”
張兵回頭對着後面的屍體雙手合十拜了拜。
“老先生躺好了，現在帶您去人生終點站，千萬別起來嚇唬人……阿尼陀佛！”
一番念念有詞之後，
“好了，現在可以開車了。“
見張兵如此模樣，原本不緊張的陳墨有點小緊張了。
“真有詐屍的？”
“不好說。”
“哦？”
“我工作那麼多年，從來沒遇到過……至少目前為止我沒見過。”
“這倒是，你要見過現在也沒機會坐我車了。”
“不過寧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該做的流程還是要做，也是對逝者的尊重。”
……
陳墨啟動車子開向城西殯儀館。
一路上，
張兵不再說入殮化妝的事，
他怕，
陳墨嚇到了一個不留神把油門當剎車，
那他也要等着別人給他化妝了！
兩人都不說話，
車廂裏面太過安靜，氣氛顯得有點詭異。
尤其是後面還躺着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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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放音樂？”
“可以，別緊張正常開。”
張兵隨手點開中控屏上的音樂播放。
一陣輕鬆的前奏車廂里響起。
豪車就是豪車，
低音沉中音準高音甜總之一個詞
——通透！
音響效果根本不是自己那輛秦能比。
前奏過後，緊跟着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夜靜更深對朗月朗月清輝亮
行遍天涯離開家園沉痛看月亮
何堪天涯回首家鄉夜夜暗盼望
……”
我尼瑪，
殭屍道長啊！
陳墨一個激靈，差點把油門當剎車。
這個世界的娛樂和地球有5%的差別。
《殭屍道長》這部經典殭屍片卻是和原作一樣。
“關……關了！”
“你不是要放音樂？”
“音樂……不是這種！”
“這不合適？換一首。”
張兵切歌下一首。
車廂里響起一陣悠揚的旋律。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
“……”
陳墨一陣頭皮發麻，
這首《送別》除了是畢業的贈歌也是靈堂的必備曲目。
直播間的網友笑瘋了。
【這哥們會整活！】
【靈車放這個音樂，就不怕屍變？】
【主播這一千塊錢難賺啊！】
【你們說……後面躺着的老伯聽到這歌捨不得離開世間，真起來？】
【起來就是恐怖片了！】
【你們殭屍電影看多了，真有那玩意殯儀館的防腐劑都省了。】
【哈哈哈，這人才剛死不久，真有殭屍也轉化不了那麼快。】
【不……不是，你們看後面的是什麼？！】
【卧槽？這麼邪門！】
【媽媽咪呀，活見鬼了！】
……
靈車上的常備歌曲不就是這些，
總不能一路放《今天是個好日子》那麼歡慶？
張兵尷尬的岔開話題，
“你的直播間挺熱鬧，粉絲不少吧？”
“看看網友說什麼？”
陳墨眯眼用旁光掃去，只見滿屏彈幕。
【主播，快跑！】
【你們後面……殭屍！】
【千萬別回頭，跑！】
…
後面？
有鬼？
真的假的？
越是讓不看，越是好奇。
陳墨和張兵下意識的齊齊回頭看去，
只見推車上的老伯披着白布背對着他們坐了起來！
此時，
車裏面的燈忽然一明一暗閃爍起來，
滋滋滋……
音響裏面傳出了刺耳的電流聲。
氣氛一下詭異起來，
就像電影裏面殭屍出世的場景一模一樣！
“僵……殭屍！！！”
陳墨一腳剎停，還來不及尖叫出聲，張兵一聲大吼就衝下了車。
“等等我！”
反應過來的陳墨還不忘拿走支架上的手機才跳下車，緊追上去。
“你……你不是說從業那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鬼？”
“從前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別廢話，留着力氣快跑！”
說話間，
張兵跑得慢，陳墨跑得快。
兩人一個羈絆，齊齊摔倒一起。
陳墨比較幸運在上面壓着張兵，一點事沒有；
張兵比較苦逼，門牙都磕碰斷了兩顆。
“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
砰！
陳墨才攙扶起張兵，GL8的后尾車門自動打開。
披裹着白布的身影車上跳了下來。
“來……出來了，怎麼辦！”
張兵死死拽着陳墨的衣服，他想跑都跑不起來。
“大哥，你才是專業的，怎麼問起我來了？”
“不是說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玩意！”
直播間的網友全都是驚呆了。
【媽啊，真是鬼！】
【不，不是鬼……這一蹦一跳是殭屍！】
【殭屍和鬼有區別嗎？這個時候還摳字眼！】
【現在還爭論這個有什麼用，快幫主播報警！】
【報警？警察能管這玩意？】
【不報警找誰？】
【耶穌、耶和華、如來佛祖還是太上老君？】
【龍國的土地上，找太上老君有用點吧？】
【行，太上老君電話是多少？】
【艹，我有老君電話早修仙去了！】
…
陳墨見網友還那麼不靠譜的彈幕，忍不住大吼。
“卧槽，你們就不能給點有用的建議！”
【主播別慫，干就是了！】
【干不過也沒關係。】
【這話怎麼說？】
【主播被殭屍咬了就是同類，到時候大家就是同一起跑線了。】
【樓上，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怎麼覺得那裏怪怪的？】
【……】
眼看恐怖的殭屍一蹦一跳的靠近，
距離兩人已經不足三米的距離。
陳墨心一橫，
死就死！
衝上去對着白布就是一腳。
砰！
白布倒退出幾米一下坐在了地上。
啊？！
陳墨詫異中帶着懵逼。
這……
殭屍也太不耐打了吧？
陳墨又看看自己的右腳，
大力金剛腳？
難道這次是自己穿越的金手指……
不，
黃金右腿！
穿越的正確打開方式是讓我來拯救國足？
"它……它要站起來了！"
張兵大聲尖叫打斷了陳墨的胡思亂想，
只見殭屍胡亂的拉扯着白布想要站起來。
啪、啪……
陳墨有了第一腳的神威再不膽怯，衝過去就是一陣亂踹輸出。
嗚嗚嗚……
殭屍被打得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
直播間的網友都傻眼了。
【主播太猛了！】
【這人被逼急了可怕得自己都不敢想像！】
【那可不是，武松不是被逼急也打不死老虎。】
【主播急了殭屍都敢打，這才是狠人！】
【……】
張兵此時稍回神過來，聽着“殭屍”發出的聲音。
越聽越不對勁，
怎麼有點耳熟？
壯着膽子上前細聽，更確定心中猜測。
趕緊拉開陳墨，小心翼翼的掀開白布單。
“劉師傅，怎麼是你？！”
此時陳墨也看清，
地上用手護着頭臉、下陰的分明是個活的、有呼吸、一臉淤青的中年胖子，
哪是什麼殭屍！
“張兵！”
稀里糊塗被揍了一頓的劉師傅抱着張兵哭得像個孩子。
“誰？”
“TMD剛剛是誰打我？”
“是不是他！”
說著劉師傅就要起身上前和陳墨動手。
張兵趕緊拉扯住。
“劉師傅，消消氣……消消氣，誤會一場！”
“不過你好好的幹嘛跑到車後面去睡？”
劉師傅一邊擦拭着頭臉上的血漬一邊哭訴。
“我TMD不是喝醉了，總不能在醫院門口躺吧。”
“車後面有空調、推車又寬敞，尋思着躺一會等你過來，不想一不留神就睡著了。”
“你們兩個SB居然當我是殭屍來打！”
“我說你們好歹也是成年人，能不能相信科學？”
直播間的網友全都樂瘋了。
【笑死我了，這誤會大了！】
【這個劉師傅還真是那裏躺不行，非要躺後面。】
【人嚇人、嚇死人！】
【我還以為主播那麼能打、殭屍都能踹飛，原來是人！】
【這事也太巧合了，恰巧劉師傅睡醒坐起來、恰巧車裏的燈光閃爍、恰巧收音機發出電流聲，那能讓人不誤會。】
【或許世上很多鬼怪的傳說，就是這樣的巧合湊一起誤會的。】
【沒錯，如果主播今晚跑了，我也以為是真的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