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溫嶠演說鮮卑宇文部;崔毖遊說欲滅鮮卑慕容廆

第93章 溫嶠演說鮮卑宇文部;崔毖遊說欲滅鮮卑慕容廆

卻說晉元帝聞聽溫嶠續弦,派人給溫嶠隨了些禮份子,慶祝他新婚之喜,不想太子司馬紹也在,他也是過府道賀來的。

太子與溫嶠屬於布衣之間,兩人感情深厚是有些年頭了,因為溫嶠博學又風趣,太子特別喜歡聽溫嶠講書解史,所以和司馬紹之間屬於半師半友。

司馬紹道:“聽聞鮮卑六部都很擅長騎射,鐵騎橫行天下,我今日看到了有人來報,鮮卑宇文部歸附了後趙石勒,他們的首領都稱為大人,現在的大人叫悉獨官,他手裏還有三枚玉璽,上有“皇帝璽”的字樣,這個宇文鮮卑是怎麼個來歷呢?”

溫嶠跟隨劉琨多年,對於各部鮮卑那是如數家珍,司馬紹算是問對人了。

於是就聽溫嶠對司馬紹笑說:“這鮮卑宇文部其實和劉淵匈原是一族,都是匈奴族,漢朝時,匈奴被衛青霍去病打散,有一部分西遷,還有一部分從漠北東遷,與當地的鮮卑人混居,逐漸被同化了。”

“啊?原來他們是匈奴人的後裔啊?”司馬紹很詫異。

“嗯嗯,但是已經被鮮卑同化,可是又與鮮卑人不同,該族皆喜歡剔發,只留下頭頂一撮,盤起捆紮起來,鑲金帶銀,或者掛上玉石,鳥羽作為裝飾。婦女人則是穿着連身的長襖,其它再無衣裳,和咱們漢族着長裙有所不同,很是大異其趣。

另外,宇文鮮卑擅長用毒,族人在秋天的時候,會去尋找一種毒株,名喚作稱作“烏頭”,製成毒藥,做為射獵禽獸之用,當然也用在兩軍對陣之時,中箭之人,輕則周身麻痹,重則直接死亡。”

司馬紹禁不住一咧嘴,戰場用毒,可不怎麼地道,太可恨了。

溫嶠接著說:“宇文部鮮卑不知為何,與拓跋部鮮卑交好,時有通婚;可是卻和慕容鮮卑不對付,總是衝突不斷!”

“那他們哪來的皇帝玉璽呢?”司馬紹百思不得其解。

“聽說是他們有個叫普回的部眾,在一次外出打獵時,偶然於深山中拾得,上有“皇帝璽”的字樣,不知道是何朝何代,那位皇族之物……”溫嶠笑道。

司馬紹一聽,也沒再問什麼。

說到宇文鮮卑部,此時確實發生了一件事,平州太守崔毖突然給他們的大人悉獨官,來了一封信,還百般遊說去攻打慕容廆。

這崔毖本來是王浚的小舅子,王浚被石勒斬首以後,他試圖以漢族身份號招納流亡漢人,效仿當年的王浚,割據一方。他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在中州挺有聲望的,又鎮守遼東,可是老百姓投奔自己的並不多,士民好像更喜歡去歸附慕容,心中大感不服。崔毖反覆思量,懷疑是慕容廆用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手段,弄不好就是羈留他們,導致老百姓想投奔自己也走不了,越尋思越是這麼回事,於是暗地遊說宇文氏,還有高句麗和段氏,要一起發兵攻打慕容廆,約定滅了慕容以後,三一三十一,瓜分他的地盤。

崔毖的謀臣,勃海人高瞻是深謀遠略之人,知道慕容廆智謀了得,那可不是平庸之輩,弄不好,惹火燒身,極力勸諫,崔毖鬼迷心竅一般,就是不聽。

高句麗,段氏,宇文三部覺得這個想法不錯,慕容廆所部,近來發展迅速,大有屯兵四周之勢,境內物資豐厚,鐵騎眾多,地盤當然也越來越大,如果能劃分一波,那再好不過了,於是一拍即合,起兵攻伐。

慕容廆這邊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轉眼大兵就攻到棘城城下了,這和誰講理去!

慕容廆的各個將領氣憤填膺,請戰出擊,慕容廆穩坐中軍帳,一擺手道:“對方被崔毖語言誘惑,也想儘快開戰,拿到頭功呢。

他們軍勢初合,正在興頭上,其鋒甚銳,其勢甚洶,應避其鋒芒,不可與戰,當固守城池,挫其銳氣。

宇文部素來和我們不睦,小有爭鬥,根本打不過我們,其它也都是臨時拼湊,互相依傍,烏合之眾罷了,既然大家各懷心事,就不可能有統一的想法,誰也不服誰,時間長了,必然互相猜忌,一則會懷疑卧與崔毖設局向消滅他們,二則另外三國本就互不信任,猜忌更甚。

我們只需等到他們熱乎勁過去,再用點小計策,讓他們互相背棄,然後再出兵,必能破之。”

三部軍隊共同進攻棘城,慕容廆只管閉門自守,無論對方如何叫罵,就是不出戰。

三方又都怕自己付出太多,別人坐收漁翁之利,也都沒有儘力攻打,叫罵的挺響亮,攻打的很溫柔。

折騰了一陣,慕容廆突然遣使持符節出城,還帶着很多肥牛和陳年老酒,大咧咧地送到宇文鮮卑的軍營之中,說是慕容廆覺得大家鞍馬勞頓,犒賞三軍!

其餘兩部一看,這什麼情況?

兩軍對壘,怎麼還慰問犒勞上了,為什麼只有宇文部,我們怎麼沒有?誰不舟車勞頓啊?我們罵的不也挺凶的啊?

高句麗和段氏一看,這裏面肯定有事兒,懷疑宇文氏與有慕容廆暗地裏有陰謀,可別讓他們算計了,於是悄無聲響,各自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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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大人悉獨官還糊塗呢,摸着光溜溜地後腦勺子琢磨,他們怎麼退了呢?又一想:“無所謂!他們二部雖然退兵了,那我就自己打,好處也都是我的了!挺好!”

宇文氏還是有些能力的,士卒數十萬,兵精馬壯,連營四十餘里,看上去場面很是駭人!

慕容廆見其它兩部撤走,覺得機會來了,於是極速召兒子慕容翰聰從徒河帶兵回來。

慕容翰接到老爸的調令,不慌不忙,遣使跟父親解釋道:“宇文悉獨官舉全國之兵來攻打我們,彼眾我寡,若用蠻力,即使能勝,也耗費太大,不如計取。”

慕容廆不知何意,盯著兒子派來得使者,讓他繼續說。

使者接著說道:“今城中,兵士不少,足以禦寇,慕容翰的意思是讓他在外面成為一支奇兵,伺計而動,到時候內外夾擊,對方倉促之間肯定手足無措,驚慌恐懼,必破之矣。

如果慕容翰帶兵回來,和主公合兵一處,對方沒有後顧之憂,倒是可以集中精力攻城了,況且慕容翰倉促回軍,城內士兵一定以為咱們力量不足,反倒是徒增灰心沮喪之氣了!”

慕容廆對兒子的話還是半信半疑,手下謀臣遼東韓壽,突然站出來說道:“我覺得慕容翰說的很有道理,我觀察悉獨官雖然有想取勝之志,但是將士卻驕縱懶散,治軍不嚴,防守也不堅密,若起奇兵偷襲,速戰速決,肯定能行!”慕容廆這才放了心,按照慕容翰的想法,沒讓他從徒河回來,吩咐他相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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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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