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慕容廆兄弟各稱雄;段匹磾生疑禁劉琨

第77章 慕容廆兄弟各稱雄;段匹磾生疑禁劉琨

“河南王吐谷渾去世了!”手下人跪倒回稟道。

慕容廆聞言大驚,立刻起身,問道:“何時的事情?”

吐谷渾本來是慕容廆的哥哥,兩人同父親異母,父親涉歸夜很疼愛這個兒子,雖然她不是正妻所生,等到吐谷渾成年,涉歸按照規矩,划給他一些部曲,總共一千七百戶。

以後慕容廆按照規,繼承父親的鮮卑酋長位,對吐谷渾還是蠻好的,畢竟親兄弟,同時兩人又是一起長大的,平時感情就親近。

沒想到兩方的馬群不管是不是親戚,都是草原烈馬,到了春季為爭奪馬王的位置,和交配權,居然爭鬥起來。小馬們都匯聚到一起,看熱鬧,公馬們加入了混戰,希望能爭奪到最多的母馬,嘶咬到一起,可以說爭鬥的相當慘烈………

慕容廆一時氣惱,居然派出使者斥責吐谷渾,言辭激烈道:“先父為什麼要劃分部族?目的何在?不就是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那?你為什麼不離得遠點兒,讓你的馬群到草原的那一邊,而讓馬群爭鬥,損失這麼大!”

吐谷渾一聽,哎呦喂!當了酋長就不講理了!也生氣地說:“馬是六畜之一,尤其草原烈馬,爭鬥本是常事,你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事情嗎?哪還至於派人來罵我!這不是遷怒於人!找茬嗎?”

於是給慕容廆回了一句話道:“兄弟相守本來不容易,要想遠遠分開卻很容易,只怕將來你想再見我這個哥哥,就難了!我現在就走,遠遠離了你!離你到萬里之外。”於是信發出后,吐谷渾帶領部眾,開始向西遷徙。

慕容廆也沒想到哥哥這麼大脾氣,後悔不已,可能是自己當了酋長,兩人之間的兄弟關係和以前不一樣了,自己疏忽了哥哥的感受,立刻上馬,追上吐谷渾連連道歉,請求哥哥原諒。

吐谷渾見他言辭懇切,眼見着服了軟,就笑了,摟住他說:“父親在世之時,曾經給咱倆占卜過,他老人家很開心,說占卜所得,他的兩個兒子,也就是你和我,都會成為霸主。

這事兒我一直記着呢,我非正妻之子,又怎麼能和你這個嫡子相提並論呢?

即使我們都能成為霸主,也要互相分開,免得自相殘殺才好,現在因為馬群的事分開,也好,可能這就是天意吧!兄弟,你想開吧,哥走了!”

於是飛身上馬,催促部族呼嘯而去,從那以後再也沒回來,向西遠遠的遷移,最後傍依陰山居住下來。

天下大亂時,尤其是永嘉之亂時,吐谷渾一見時機來了,於是藉機越過隴右,率領部眾向西發展,佔據了洮水以西大部分地區,方圓數千里,直到白蘭,盛極一時……

慕容廆聽說哥哥吐谷渾病故,又想起他最後所說,以後再見面就難了,果然一語成契,從那以後,再也沒能相見,奈何兄弟情深,他尤其思念起哥哥來,因此作了一首《阿干之歌》,日日吟唱:“

阿干欲歸馬不歸

阿干身苦寒,馬群到白蘭。

人生能有幾阿干?

只見落日,不見阿干!”

聊以寄託哀思,鮮卑語的“阿干”就是哥哥的意思。

吐谷渾也不是蓋的,是真厲害,光兒子就有六十多個,個個勇猛善戰,他去世后,長子吐延繼承王位。吐延其人完全繼承了父親的勇武果決,周圍的一干胡人沒有不怕他的。

卻還說晉元帝加封的詔書,不能只給慕容廆,還有一個人,也是很重要的,那就是段匹磾,他當時聽了劉琨的建議也是派遣使臣去建康上了勸進表的。段匹磾得了封賞很是開心,免不得和劉琨又親近了許多。

之後他和段末打了一架,可惜沒打過,劉琨得嫡長子劉群也被段末抓了去。

於是段末也想起了劉琨,也就是石勒的乾兒子,素來敬仰劉琨的為人,想把他弄到薊城去,正好此時劉琨的兒子劉群在自己手裏,於是就想利用他做點文章,段末對劉群非常尊重有禮,請他給劉琨去一封信,約定內外夾擊,打擊段匹磾,並答應事成之後,讓劉琨當幽州刺史。

段末秘密派遣使者攜帶劉群寫的信,去找劉琨,這種事兒,好像沒有不漏的,結果和其他的歷史一樣,果然被段匹的巡邏騎兵抓住,信也翻了出來。

當時劉琨並沒有和段匹磾駐紮在一起,而是單獨屯兵於徵北小城,一日段匹磾突然派人來請,他也不知內情,信馬由韁地來見段匹磾。

段匹磾寒暄幾句之後,輕咳了一聲,把劉群的信拿給他看,劉琨看完兒子的信,臉色大變,正要解釋自己絕無和段末來往之心,更不要說給他做什麼內應了。

段匹磾一笑,輕輕擺手道:“劉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也沒有懷疑你,畢竟咱們是好兄弟。如果我懷疑你什麼,還能把信拿給你看嗎?”

劉琨慨嘆道:“與公同盟沒有私利,都是出於公心,為雪國家之恥,恢復晉室,莫說我沒收到兒子的密信,即使孩子的信到了我的手裏,我也不可能因為兒子的三言兩語就辜負了好兄弟的情誼。”

段匹磾看劉琨感情真摯,言辭懇切,也就沒有懷疑劉琨,他本來也沒有懷疑劉琨的意思,劉琨一生光明磊落,人品高潔,這也是他所深知的。

於是和劉琨攜手入席,開懷暢飲,並沒有一星半點傷害他的意思,喝完酒,小住一日,還讓他回北城鎮守。

席間段匹磾的弟弟段叔軍一直冷眉冷眼的,劉琨假裝沒看到,但是他已經能感覺出他眼中的殺意,於是就想速戰速決,趕緊走人。

不想段叔軍將哥哥叫了出去,說起了悄悄話,道:“哥,我們都是鮮卑族,在他們漢人眼裏就是胡夷;他們有句名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不可能從骨子裏服從聽命於我們的。”

段匹磾沒理解他的意思,問道:“你什麼意思?”

“哥,你真的沒看出來嗎?原來之所以大量晉人投奔我們,因為我們人多勢眾,部族團結,又有鐵騎加持,今天卻開始內鬥,段氏一族骨肉乖離,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也是他們晉人趁機圖謀我們的最好時機;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劉琨這樣的人,身臨絕境,振臂一呼,四方必然響應,那麼我們族有滅族的危險啊!”

段匹磾聽后,良久不語。

他覺得弟弟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如今他和劉琨嫌隙已成,誰知道他會不會權衡利弊,做出反叛自己的行為呢?

為了萬無一失,回到酒宴之時,段匹磾立刻改了口,強行留下劉琨,不讓他走了,也就是軟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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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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