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北府軍旗開得勝；苻天王草木皆兵

秦軍進展情況順利，冬十月，苻融等攻壽陽；慕容垂三萬大軍拔掉鄖城，至此他按兵不動，嚴控部下，在瑟瑟秋風中，他站上城頭，風吹動他的戰袍呼啦啦做響。

他派出探馬無數，密切觀察肥水一線的動向，說實話他也很緊張，萬一苻堅大勝，他復興燕國的計劃也就泡湯了，可能這一輩子也就徹底沉了。

這邊東晉派去支援壽陽的胡彬，聽說聞壽陽陷，退保硤石，苻融窮追不捨，繼續推進。

東晉派出東路軍謝石、謝玄前去救援，秦國衛將軍梁成等率兵五萬駐紮在洛澗，隔着淮河以遏東軍。

謝石、謝玄等人距離洛澗二十五里駐紮，看對方人太多，不敢輕進。

胡彬堅持到彈盡糧絕，潛遣飛馬告訴謝石等人曰：“現在敵軍又多又猛，我又糧盡，可能是堅持不到你們來啦！”

苻融不日拿下硤石，生擒胡彬。

苻融馳使稟告秦王苻堅道：“賊少易擒，但恐逃去，我要火速赴之！”

苻堅從這時開始，就一個正確的決定沒做出來，看來缺了王猛是真不行啊，王猛的作用不但能出謀劃策，主要是能穩住苻堅，這人一意孤行可還行？你就讓苻融打唄。

他本該留在項城以做后應，進可攻退可守，即使苻融戰敗，他也可以發起二次衝鋒，可是苻堅卻留大軍於項城，自己率領引八千輕騎，跑去了苻融那裏。還保密呢，誰也不準把我去前線的事說出去，否則拔舌！

你說你得多愛湊熱鬧！

當年王猛收取鄴城，他也是來了這麼一出，停軍等他。但那是王猛啊，他怎麼鬧都沒關係，有王猛好哥哥給他收秋，這回沒有了啊。

到了苻融那裏，他又繼續做了個錯誤的決定把朱序召來，讓他去東晉勸降。

朱序本來投降苻堅就後悔了，數次要逃歸東晉，苦於沒有機會，他去能勸降嗎？還不把你這邊的情況透露個底掉啊。

要不怎麼說苻堅是個理想主義者呢，把一切都太理想化了。

朱序乃有名戰將，那可是死守襄陽八個月的人啊，到了東晉，第一句話就道：“兄弟們，我回來了。”

他本是謝安心腹，謝石一看他，立刻撲上來，擁抱到一起，道：“你終於跑回來了？”

朱序一笑道：“不是跑回來的，是來勸降的。”

謝石一愣，道：“你啥意思？”

“意思是我還得回去，我已經有了一個策略，若秦百萬之眾都到了，咱們說死也打不過他們，破敵之計就是乘諸軍未集，速破擊之；而且苻堅就在這裏，只要敗其前鋒，則奪彼氣，秦軍軍心不齊，各懷鬼胎，可遂破也，說不定還能把苻堅抓到！”

然後如此這般一頓謀划，馬上又返回了回去，回復苻堅：“我好話說盡，成破厲害我都說了，他們就是不降啊！”

苻堅居然信了！

謝石聽說苻堅在壽陽，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有點不敢主動出擊了，想用拖延的方法，靠走秦軍。

謝琰勸說謝石：“為今之計，須得聽從朱序的話，還有萬一之生機。如果秦軍百萬大軍全都趕到，就壞醋了。”

還得看謝玄的，他看了看自己的心血，北府軍，來到陣前對他們說：“你們都是勇略善戰之士，百里挑一的猛士，家國責任都在你們身上，想想我們的父母雙親，妻子兒女，為了他們，此戰一定要旗開得勝！殺！”

北府軍呼聲震天，群情激憤，首領廣陵相劉牢之，率領五千精兵開赴洛澗，這五千人氣宇軒昂，動作整齊劃一，各個眼神堅定，不懼生死。

在離洛澗十里的時候，梁成根本沒看上這五千人，他有五萬人，扼守山澗，列陣以待。

劉牢之一聲令下，五千人徑直向前渡河，五千人上岸以後，根本不用整隊，而是整建制攻向梁成，同進同退，鐵板一塊！

梁成沒想到對方戰法如此奇怪，整隊應戰已經來不及了，劉牢之直入中軍，陣前斬殺梁成，弋陽太守王詠趕過來救助，亦被劉牢之斬於馬下。

劉牢之是東晉罕見的軍事天才，不但戰鬥力爆棚，兵法戰術無所不通，他一邊攻打，一邊又分派部隊去渡口，繼絕秦軍歸途。

前秦這五萬步、騎兵，看見劉牢之這支殺人機器一樣的部隊，狼哭鬼嚎般逃向淮水，有由於太過爭先恐後渡河，互相踐踏，落水淹死的士兵竟有一萬五千多人，前秦揚州刺史王顯等人被抓獲，武器軍糧全部被收繳。

謝石聽聞劉牢之大勝，信心也上來了，立刻下令水陸相繼進發。

前秦王苻堅與弟弟苻融登上壽陽城向東晉觀望。

當時陰霧蒙蒙，水面孤鶩低飛，雙方軍隊隔着淝水，互相對峙。

打過肥水，他就成了，可以說肥水一戰，是雙方對賭國運之戰。

苻堅遠遠望去，只見對岸敵軍，戰船密佈，桿桅林立，簡直是密密麻麻。兵將持刀執戟，陣容相當整齊。

穿過淝水向北，便是連綿起伏的八公山，山下駐紮着晉軍的大本營。

隨着一陣風呼嘯而過，苻堅看着山上微微晃動着的草木，以為是漫山遍野的士兵在運動，他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對弟弟苻融說道：“這也是強敵呀，敵兵的人數也有不少啊！這哪裏弱啊？軍情刺探的怎麼回事？”

苻融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苻堅禁不住茫然若失，臉上開始有了恐懼的神色，你說這就整得眼神還不好了，草木皆兵就是打他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