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答案
復原體在諸多方面都趕不上朱珏,他無法在自己身上找到任何可用的優勢,因而只能另闢蹊徑。
靈根從剛被創造之始便比較粗製。其並沒有天然帶有上面屬性,但這也是他唯一的倚仗。
余復費盡心力完成築基,成為大批追隨者的衣食所系,但很快,他一直無法理解在做什麼的余齊便創造了神話,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人走茶涼他倒不甚在意,只是就像他看不懂余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也不知道余齊為什麼突然重病纏身,胡言亂語,並且遲遲不見任何好轉。
“別叨叨了。快吃藥吧。再不退燒,回頭就燒傻了。”
按照余齊的說法,人們見死不救再正常不過。他不過是一個旗幟,德不配位,貪戀權力之後余禍害人不淺,得此反噬也是正常。
余復可沒看出他哪裏貪戀權力,他分明禪讓於人,哪裏咬住不放了。但是這余齊此時神志不清,也說不清楚。
“不能解決人們的怨氣,我永遠也不可能自愈,這種葯只會害死我!”
這余齊此時瘋瘋癲癲,就要打飛余復手上的葯,然而余復已經築基,讓自己不可接觸,以完成完美閃避只是個小把戲。
自打余齊重病纏身,這個世界不再需要他,余復終於可以甩下重擔之後,余復的生活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他不再絞盡腦汁研究如何讓自己變強,反倒開始研究如何屏蔽這種對現實的扭曲,以讓余齊可以利用其體內的靈根,保護自己免受報應的壓制。
“那要是讓人格神意識到他在做什麼,最後豈不是在劫難逃。”
那使者還在試圖讓復原體改變心意,把余復二人說得相當慘。
“這就不是天災,完全是人禍。要不是那吳謀使得他們修出的神變質了,怎至如此。”
復原體對他單純的想法自然門清,根本不上他的當。
“變質了好啊。要是太順利了,守舊派在自己的溫室里大行其道,豈不是到處橫衝直撞,四處宣戰。”
這話對那使者說顯然不是很合適,畢竟他就是這橫衝直撞,四處宣戰的借口。然而由於這使者什麼都做不了,因而也只能陪笑。
這種壓迫也是復原體改造他的計劃的一部分。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的這點本事,和那種規模的人格神比起來,完全就是以卵擊石!”
余齊此時身體狀況堪憂,暴躁得很,但余復卻依然我行我素,繼續研究如何屏蔽人造神製造的報應,任憑稍微退燒的余齊上躥下跳,到處打砸,但什麼都摸不到。
“這有什麼可怕。”
雖然此事事關余復的安危,但復原體卻沒什麼危機感。
“一心多用,能感覺到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注意力缺陷。只要想辦法把那人造神的注意力缺陷治好,讓他在自己凝視自己的過程中得到寧靜,不再是人們暴躁與復仇的化身,自然而然就注意不到這種小問題,不執着於害人了。”
余齊喜怒無常,鬧騰半天無事之後,又自己嚎起來,活脫脫的神經病:
“為什麼你不聽我的……明明我是在想辦法救你,明明我就是在幫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執迷不悟,難道就非要哪天讓咱們都死無葬身之地,你才會後悔嗎?”
余復煩得很,實在沒法和這麼個神經病在一個房間裏待着繼續研究。
他待在這裏當然是有原因的。要是他不在這裏維持余齊無法接觸房間內可以被砸的各種東西,那等他回來還得收拾。
“你可別為我好了,你總是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齊鬧騰是因為余復完全不聽他的,雖然胡言亂語,但不至於不講道理,余復這話讓他立刻愣住了。
“你以為你做成了什麼。之前你做成大事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了。但現在,你又變回以前我熟悉的樣子了。別掙扎了,你現在已經變成以前那個又懶,又敗事有餘的你了!”
想要讓他們的人造神產生演化,還得費心設計才能成。此時,復原體又想起一個人來。
“話說回來,他們的這個姓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自從之前被吳謀捲走,遇到危機之後就沒再見過了。你知道余錦嗎?”
余錦當初被完成合道的自己所救,瞬間就不知去向。但是後來經過證明,他們還遠遠不能合道,他借一個已經失敗的合道的車,最後怎麼會能救自己。
余錦與自己的化神相互糾纏,擋在自救面前最大的阻礙,便是自己的身體。
人自己的視野太低了,因而有很多表現自相矛盾,肉體凡胎沒法區分自己與複製人。
人能從語言交流中感覺到不對勁,是因為語言的複雜性,導致複製人很容易在加密的信息中察覺到異常,因而在找不到區別的情況下區分雙方。其他動物在看到自己的複製品時,感覺就會很平淡。
類似的問題,吳謀也無法區分人和他沒有人形的異常有什麼區別。
在吳謀沒有開始完全擴張,一直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余錦逐漸從中脫身,藉助精神世界中的抓手,在吳謀眼前重新現身。
“你把我當強運的一部分?那你想好了這強運到底是什麼沒有,你就不怕你是整體強運之中的那個犧牲品?”
余錦並未明說,但其實在精神世界之中,他對於吳謀是否是這個犧牲品已經有了答案。
“是不是都沒關係。既然事情如此發展,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吳謀的情緒穩定得令人稱奇:“縱使最終身死,那也死得其所,至少是為我執着的東西鋪路,總比在惶惶不可終日中死去要好。”
此時,吳謀的想法其實已經有了雛形。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自己製造的東西背叛,功成不必在,功成必定有。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他以控制欲為自己放不下的袈裟,那一切就會被他的貪婪絆住腳步。
他心中的那個未來需要他的犧牲,他因此將生死置之度外。不必余錦問他,他其實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