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獻祭
“這個村裏的人，都是自殺。”
“什麼！”宋煜一時之間根本消化不了黎漾的這句話。
嘴裏不停的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全村人都是自殺。”
“是啊，全村的人怎麼可能都是自殺。”
黎漾的眼神蒙上了一層不可言喻的哀傷。
雖然宋煜難以接受黎漾給出的判斷，但是出於宋煜本身，他是相信黎漾的。
自殺確實能夠解釋清楚他們一直追查不到的真相。
能夠大規模的自殺式的死亡，難道是……邪教？
就在宋煜想要將自己的猜想說給黎漾的時候，黎漾卻先一步開口說道，“與其說他們是自殺，或者用獻祭來說，更為合適。”
說完黎漾就蹲了下來，看着眼前的小土堆，“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這不就是一個土堆？宋煜心裏暗想，可並沒有打斷黎漾的話。
“剛剛我看見這個的時候，心裏就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但是太過於大膽，以至於我都不敢相信。”
“所以我才讓你調查一下，所有人的死亡時間是不是都在那個晚上。”
“果然，和我那個大膽的猜想是一樣的。”
“村裡人全部是自殺，死於一種獻祭，是一種邪術，這種邪術過於陰毒，以至於我現在都希望是我自己判斷錯了。”
“所有的術法，都會基於自己的一個目的，財，權，名，利……”
說到這黎漾閉了閉眼，似乎想到了什麼自己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或者，是命。”
黎漾的嗓子泛起了酸澀的啞意。
“但是這種邪術，只為報復，不求任何。”
這句話直接說於黎漾的口，進入了宋煜的耳，並且直直的刺入了宋煜的大腦之中。
“宋隊，我們現在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祈禱不是這種邪術，哪怕只是一樁懸案。”
“什麼機會？”
“就是這個土堆，我說它是一座墳，你將他挖開，如果裏面沒有屍骨，那麼就說明我猜錯了，回去請你吃飯。”
宋煜攥了攥自己的拳頭，其實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判斷。
李家院子裏這個莫名其妙的土堆，似乎已經在喧囂着真相。
不過宋煜還是在院子裏找到一把鐵鍬，一下一下的將土堆挖開，直到看到白骨露了出來。
黎漾看了一眼地上的骨架，“好陰毒的法子。”
然後轉身進屋，在老李家翻箱倒櫃的找到了一塊紅布，蓋在了地上的那副骨架上。
“我感覺，這個骨架不太像人的。”
宋煜那語氣好像還有些不太自信。
“當然不是人，那是蛇骨架，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一共有九條蛇。”
“宋隊，天黑了，我們先江城吧。”
想到眼下也破不了案，宋煜點了點頭。
兩個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宋煜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睛銳利的盯着某處。
而黎漾似乎也在相反的方向察覺到異樣。
兩個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過很不幸，黎漾除了感覺到一股妖氣以外，並沒有看到什麼。
難道豐源村裏的事情，是大妖所為？
可是能有這麼強氣息的大妖，會選擇這種方式報復嗎？
就在黎漾準備回到村口和宋煜匯合的時候，在腳邊發現了一個紅寶石耳釘，上面隱約的有一些妖氣。
黎漾到村口的時候，宋煜也剛剛回來，對着黎漾搖了搖頭。
宋煜的情況也沒比黎漾幸運多少。
除了看到了土地上幾個倉皇跑掉的腳印，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從豐源村往江城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黎漾沒有告訴宋煜她撿到了耳釘的事情，而是偷偷的把耳釘收了起來。
“宋隊，過兩天我可能要離開江城，所以最好你加班加點，今天晚上就能調查好，李家的罪過什麼人。”
宋煜一怔，“李家？兇手不是李家嗎？”
“你想什麼呢？當然不是李家。”
“李敏是豐源村死的第一個人，她是被獻祭的藥引。”
“如果我沒有猜錯，李敏至少死亡有一個多月，而且死亡的時候沒有臉皮。”
“接着李敏的父母，他們應該各自少了一雙手，一個頭。”
“最後才是李敏的爺爺李根生，他死後應該沒有心臟。”
“李家院裏起墳，葬的是李家九族未亡人，蛇是小龍，下可地府通陰，上可承起乾坤。”
“之所以這麼做，要的不僅是李家斷子絕孫，哪怕是上數三代的亡人都不得安寧。”
“整個豐源村的血債，都會算在李家的頭上，就算是他們的九族已經投胎，那麼自身的命數也要擔負這份血債。”
“無盡無休。”
最後這四個字，一直在宋煜的心頭久久回蕩。
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夠讓人如此的報復，要祖祖輩輩都來償還這份血債。
宋煜的腦海中，想起了剛剛手機上收到的那些資料。
李敏：死於一個半月前，臉部被硫酸重度燒傷，照片中根本看不到臉。
李茂：死於二十天前，在魚塘幹活的時候，不幸觸電，撈上來的時候，手都已經被高壓電電掉了。
崔玲：死於十三天前，也就是李茂頭七的時候，去給李茂買紙紮的路上除了車禍，頭被壓在了車輪底下，早就粉碎。
李根生：死於七天前……
“豐源村最後滅村也是因為李旺成的死。”
黎漾的話，打斷了宋煜對於資料的回憶。
“李家最後的那個孩子？”
“對，他是咒心，他死術成，但是想讓他作為咒心，就要在他的足底，或者後背，畫上血符。”
“所以先去排查一下李家的恩怨，然後看看誰最近和李旺成接觸過，基本上就能找出真兇了。”
江城的街道上，燈火通明，但是這耀眼的燈光之下不知道隱瞞着多少黑暗。
“宋煜，其實，宋師傅沒有教你什麼吧……”
黎漾看着車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不經意的說著。
宋煜一愣，差點誤闖前面的紅燈。
突然間的剎車，讓黎漾的額頭重重的撞到擋風玻璃上。
“哎，我說就這麼點事，不至於滅口吧。”
黎漾揉着自己的額頭，對着鏡子自己照了照，紅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消下去。
“你為什麼這麼說。”宋煜的聲音還是沒有帶半分感情。
“因為在529的時候，你形容鬼腐味是屍臭，不過那時候我只是懷疑，但是在豐源村，你似乎對於玄學一事一無所知，我就判定，宋師傅沒教過你。”
良久宋煜都沒有說話，一直到紅燈變綠的時候，才點了點頭。
黎漾沒有在多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的秘密，黎漾不會強求。
將黎漾送到東寧大學門口，見她上了自己的車，宋煜就急着往南城分局趕，半路上連着打了好幾個電話，希望這個案子能夠在黎漾離開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