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練劍
“爺爺，我來了。”
已經換上了訓練服的桐谷和人謹慎的姐姐老人，但沒敢過於靠近。
大概在老人三四米的距離，他停了下來，握緊了手中拿着的木劍。
面對桐谷和人的到來，老人沒有反應，反而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
但桐谷和人對老人的這個反應早有預料，畢竟他已經經歷過許多次了。
桐谷和人繃緊了神經，全身心都放在了面前看似孱弱的老人身上。
他舉着木劍，不敢有一刻放鬆。
如果不這樣的話，自己就會像之前一樣，遭受慘痛的教訓。
桐谷直葉站在道場邊緣，一言不發的看着道場中的一老一小。
道場中，兩人周圍的氣氛有些沉悶，但桐谷和人始終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張地等待着。
過了好一會兒，汗滴不知何時從桐谷和人的臉上滴下。
時間久到不禁讓人懷疑他們是在做什麼。
如果現場有外人看到這一幕，定會感到奇怪與不解。
“嗯，很好。”
終於，老人開口了。
“你已經養成了足夠的耐心，這是一名優秀的劍士不可或缺的品質。”
聽到老人的話，心神疲憊的桐谷和人心裏一松。
但就在這時，老人眼神一凝，動了。
一道枝影閃過。
啪！
樹枝打在了桐谷和人的手上。
吃痛的桐谷和人手上一甩，木劍掉落在了地上。
“僅僅是耐心到了及格線罷了，敵人可不會好心到給你留出放鬆的時間。”
“接下來培養警戒心，在需要攥緊神經的場合，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允許你鬆懈下來。”
老人睜開了佈滿褶皺的眼睛，一句一句對着桐谷和人告誡道。
“明白了嗎？”
桐谷和人沉默地點點頭，被老人用樹枝抽了一下的雙手還在隱隱發痛。
“那麼，接下來繼續完成每日訓練，揮劍一百次，劈砍一百次，每次都必須用盡全力，這些做完了就圍着道場跑五十圈！”
“……是。”
儘管心裏百般不願，但桐谷和人除了聽從別無辦法。
看着孫子的表情，老人自然也能感受到桐谷和人的不情願。
“唉，你和那小子一樣，都這麼不喜歡練劍，但這次我可不會再心軟。”
似乎想起了什麼，老人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要是當年我也這麼練着他，他又怎麼會被區區一場車禍害死。”
老人的喃喃自語沒有讓兩個孩子聽見。
心念至此，老人甩掉雜念，在一旁監督着桐谷和人的訓練。
桐谷直葉看着桐谷和人的訓練，心裏是止不住的心疼。
但她沒辦法阻止爺爺。
雖然爺爺平時對她百般呵護，事事順着她，但唯獨這件事沒得商量。
她不會怪爺爺，畢竟爺爺會這麼做也有自己的原因。
所以，即使哥哥的訓練很苦很累，她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在休息時間為哥哥遞上幾杯水，幫忙用毛巾擦汗，只能做到這些而已了。
等到桐谷和人將所有的訓練完成，已經是日落黃昏了。
桐谷和人躺倒在地上，再無一絲力氣。
桐谷直葉一邊用毛巾給哥哥擦汗，一邊小心的喂他喝水。
一瓶水很快喝完，桐谷和人就這樣躺了一段時間。
“和人，拿起劍，和我這個糟老頭子練練。”
等到桐谷和人恢復了些許氣力后，老人又拿起了樹枝，對着地上的他說道。
桐谷直葉聽到爺爺的話，頓時擔心了起來。
“爺爺，哥哥他……”
“……是”
桐谷和人勉強站起身，打斷了桐谷直葉的話。
見到桐谷和人這樣，桐谷直葉只好保持沉默不再阻止，走到了場下。
看着桐谷和人擺好了架勢，老人又開口了。
“和人，從現在開始，以後的每次訓練，我都會在最後和你來一場比試。”
“直到你的劍能碰到我為止，劍術的訓練就會結束，我也不會再強迫你。”
“真的嗎？”
聽到爺爺的話，桐谷和人感覺心裏有了一股躁動，力氣又恢復了許多。
“嗯。”
老人心知目的達成，對着桐谷和人點了點頭。
“這個規定永久有效。”
“我知道了。”
不同於之前的虛浮無力，桐谷和人認真的觀察起了自己的爺爺。
「只要碰到一下就行，既然如此，將劍投出去也算吧。」
桐谷和人看着爺爺毫無破綻的姿態，率先給出了試探的一擊。
不出意外的，被老人輕鬆閃避。
啪！
試探一擊被爺爺閃避的同時，桐谷和人感到自己的後背被抽了一下。
雖然吃痛，但他沒有就此放棄，猛一轉身，木劍順勢橫斬過去，然後在老人躲避的同時退後幾步，重新調整了一下狀態。
老人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明顯沒有將桐谷和人的小算盤放在眼裏。
“哈啊！”
覺得時機成熟，桐谷和人毫不顧忌地舉劍向前直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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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次被躲開了，就直接將劍丟出去，如果被擋下……」
心裏這麼想着的桐谷和人用木劍全力向老人劈砍過去。
老人這次沒有選擇再躲避他的攻擊，而是以近乎殘影的速度用樹枝將劍一抽，讓身體沒能反應過來的桐谷和人的攻擊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桐谷和人身子一歪，險些沒有站住。
老人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用樹枝往桐谷和人胸前一頂。
“唔噗！”
一股劇痛傳來，桐谷和人被迫跪倒了下來，沒了進攻的動作。
老人看着桐谷和人如此表現，慢慢走了過去。
表面上仍舊用一隻手捂着剛才被攻擊的地方，心裏則暗暗聽着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待到老人的腳步出現在了眼前，桐谷和人抓住機會，一手將木劍擲向老人。
看着老人近在咫尺的身影，桐谷和人心裏一喜，認為自己終於就要從苦難中解放了。
哪知老人似乎早有預料，樹枝隨便一甩便將木劍打出了幾米開外。
桐谷和人沉默了。
老人看着桐谷和人，突然一笑。
“呵，今天就到這裏，你們可以回家了。”
原本應該覺得快樂的時刻，現在的桐谷和人也不覺得有多值得高興了。
他已經已經是渾身無力了，剛才通過興奮性神經遞質擠壓出來的力氣，此刻已經全無一絲。
好在場下的桐谷直葉準備已久，利落的收拾好了東西，將桐谷和人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一步一步的離開了。
“爺爺，我們走啦。”
桐谷直葉走前還不忘記和爺爺打聲招呼。
“哎~好，路上小心一點。”
老人一反之前的態度，慈祥的對着孫女揮了揮手。
“對了，爸爸說了，有時間來家裏一起吃飯吧，爺爺。”
說完，桐谷直葉與桐谷和人兩人消失在了老人眼前。
道場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周圍漆黑一片，只有路上的一盞盞路燈照亮了一段段路面，也照亮了兩個孩子的身影。
“哥，你沒事吧？”
桐谷直葉擔心地看着桐谷和人。
“沒事。”
隨着桐谷和人的回答，兩人的對話就此終止。
兩人都不說話，周圍就顯得寂靜了許多。
桐谷直葉忍不住看了看周圍黑兮兮的情景，不禁心裏發怵。
「沒事，有哥哥在，完全不怕。」
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桐谷直葉抓着桐谷和人的手不禁緊了幾分。
就這樣又走了一段，桐谷和人輕嘆一口氣。
“好了，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說著，睜開了桐谷直葉的手。
“啊。”
還不待桐谷直葉反應過來，桐谷和人走到了她的前面，然後蹲下了身。
“上來吧，這麼走太慢。”
“可是。”
“沒什麼可是。”
無法拒絕，桐谷直葉只好抱住了桐谷和人的後背，雙腳離地。
桐谷和人腳步向前快走，但又沒有弄出太大動作。
不同於之前的安心在她的心裏彌散開來，這股安心遠比路燈的光來得充實的多。
偷偷瞄着桐谷和人的臉，桐谷直葉展開了笑顏。
「好溫暖，就和以前一樣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