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堂
林小青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蓮葉。
從來也沒有人伺候過她呀...
蓮葉見狀，並沒有一絲尷尬，柔聲說道：“夫人，蓮葉先幫您梳妝。”
鬼媒人此時捂嘴笑，甜甜地說道：“林姑娘不是被綁來的，而是自己上的花轎呢~”
蓮葉聽了這話，便抬頭打量林小青，見林小青穿着紅裙而非壽衣，眼裏露出幾分驚疑。
但是她沒有多問，只是繼續應聲道：
“蓮葉知道了。那便替夫人梳頭上妝吧。”
林小青抬頭看向眼前的鏡子，只見鏡中所照射出來的身後一群人，包括蓮葉在內，他們哪是什麼普通的僕役，而是一群腐屍骷髏！
她發出啊的一聲驚叫，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臉，卧槽！
她真的來到死人世界了！！
見到林小青這般害怕的樣子，蓮葉沒有覺得一絲不快，卻柔聲安慰林小青說：
“夫人莫怕，小的們只是夫人的奴僕，這裏不是陽間，我們自然都是屍體鬼魂。若夫人害怕的話，日後奴婢們便不站在鏡子前了。”
林小青一點點放下手，透過手指縫看這群人，只見他們往後都退了退。
林小青又偷偷看了下身旁蓮葉。
除了毫無血色，膚色白的嚇人之外，其實蓮葉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的。
她又慢慢放下了手。
早死晚死都得死！這有什麼好怕的！以後自己埋了，不也是一攤爛肉。
呼！~
林小青深吸一口氣。
她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反正以後再也不用打工了！
蓮葉向後使了個眼色，就有兩個小女孩端着盤子和水盆過來了。蓮葉拿起一把古老的木梳子，替林小青梳着頭髮：
“夫人的頭髮真好，烏黑柔順的，鬼王看見，一定會喜歡的。”
林小青沒有回答。
但她心裏卻在犯嘀咕，鬼王...鬼王長什麼樣子？
青面獠牙，大腹便便，頭上只有幾根毛的那種？
恐怖電影不都是這樣演的嗎？牛逼的鬼都是凶神惡煞，面目猙獰的。
所以我是上輩子犯了什麼錯嗎？活着的時候沒能享過一天的福，死了還要嫁個禿頭老鬼？
就這麼想着，林小青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媒人聽到，走了過來，彎腰拉過林小青的手，輕聲說道：
“林姑娘不必擔憂，鬼王待妻子可好了，只要林姑娘不逆鬼王的意，他便會將你金尊玉貴地養着，必不讓姑娘吃苦~”
待妻子很好？他娶過？
林小青無語至極，成，這下好了，還是個二婚老男人唄。
不過片刻，蓮葉便幫林小青盤了個簡單的中式髮型，並在林小青頭上插了幾支沉甸甸的金釵和步搖，幫林小青上好了妝。
林小青左右看着自己的髮飾，金步搖上垂下的流蘇掛在耳邊，有些俏皮靈動。
但這明明是一支金簪子，卻沒有一絲黃金的閃耀，更像是什麼古老的物件，有一點發暗。
臉上塗了薄薄的粉，略略遮住了林小青那蠟黃的臉和星星點點的斑。
林小青長得不賴，上大學的時候也挺多人追的，也去當過寫真模特什麼的，一度也被星探邀請要不要出道。
本來林小青天真地覺得，一定要靠自己在社會上出人頭地！不能出賣色相！
為了證明自己是可以靠實力的，林小青還天天把自己往丑了打扮，一副不修篇幅的模樣，邋裏邋遢的，走在路上都沒人多看幾眼。
去公司的時候也是天天戴着一副大黑框眼鏡，頭髮像雞窩一樣捆在頭頂上，穿着有油漬的邋遢T恤。
現在林小青回頭想想，天殺的，她當時怎麼就不一口答應下來。
隨便去做個十八線小明星，什麼網紅網丑的，也比在這辦公樓里做現代版縫紉機女工要好太多。
眼前的林小青化了妝，裝扮了一下，遮住了那灰敗的臉色，竟好看的有點過分，五官精緻的她配上這一身婚嫁式的裝扮，竟有一股攔不住的嫵媚風情。
只是林小青真的太瘦了，胸前的骨頭都突了起來，這條紅裙彷彿沒有支撐點，明明是貼身的設計，穿在林小青身上依然有一點空。
“哎呀呀，好標緻的新娘子~林姑娘走吧，該去拜堂了~”
鬼媒人看到林小青這貌美如花的模樣，更是高興，聲音里都帶了幾分雀躍。
隨後林小青被媒人背了出去，頭上蓋着薄薄的蓋頭，說是蓋頭，那更像是紅色的頭紗。
到了禮堂，媒人便放下了林小青，就算是視線被蓋頭遮擋住了一些，林小青也被這烏泱泱的陣勢驚到了，禮堂外竟是有數百桌酒席，坐的全是鬼。
更不算那天上飄的地上爬的，場面極其詭異震撼。
林小青這下是徹底被嚇到了。
外面是熱鬧喧囂的哀樂，坐着的都是掉個眼珠或者渾身漆黑的賓客，他們的歡聲笑語，更像是鬼哭狼嚎。
林小青一時腿軟，竟差點原地倒下，鬼媒人穩穩接住了林小青。
“林姑娘，該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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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青看向身邊的媒人，她又變成了那紙紮老太婆的模樣，她示意林小青跪下磕頭，嘴裏念念有詞，彷彿是說一些什麼吉利話，但是林小青什麼都聽不到，只木木的照做。
眼前站着一個像座山一樣高大的男人。
林小青心想，他就是鬼王嗎？
他特別高大，氣質陰沉可怖，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還沒接觸到他，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他身着一身紅色婚服，但是給人感覺一點都不喜慶，就像恐怖電影裏的終極大boss，彷彿下一秒就要吃人了。
奇怪的是，他臉上還戴着個面具，林小青看不清他的臉。
媽呀，該不會臉爛到都不能讓人看的地步吧。
林小青顫顫巍巍被媒人扶着又拜又跪的。
“在這裏，鬼王就是天和地，林姑娘，跪下給鬼王敬杯茶~”
林小青獃獃的，接過紙紮老太婆遞過來的茶碗，不自覺地雙手奉上給鬼王。
“鬼...鬼王請喝茶。”
眼前的高大身影接過林小青的茶，但林小青都沒看見他怎麼喝的，鬼王面具也沒摘啊。
隨後鬼王揭開林小青的蓋頭，捏住林小青的下巴，仔細看了林小青的臉，隨後冷漠地和紙紮老太婆說道：
“人錯了，不是這個人，她的八字被換了。”
老太婆突然變得謹小慎微，聲音極盡諂媚：
“鬼王大人，但是林小青姑娘，是自願上花轎的~！”
“噢？”鬼王也有一絲的詫異。
紙紮老太婆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身後傳來一句：“鬼王娶親，禮成！~諸位吃好喝好！”
林小琴也明白，看來這是撤不回了。
外面傳來一陣歡呼聲，夾雜着詭異的笑聲和歡呼，彷彿一群勝利的殺人狂，正在慶祝一場盛大的屠殺宴會，讓人不寒而慄。
“鬼王大人，小的這就把夫人送回婚房~”
老太婆對林小青的稱呼立馬也變了，從林姑娘變成了夫人。
她一下子又背起林小青，向婚房走去。
不過一會兒，林小青又回到了剛剛那個紅彤彤的喜房。
外面的場景實在是太嚇人了，林小青根本沒反應過來，心一直怦怦跳，舌頭都發麻，呼吸也十分急促。
“夫人，接下來我來說一說新婚夜的規矩。”
林小青：【？】
林小青看了看鬼媒人，卻沒應聲。
蓮葉這時候給林小青端來一盞茶，溫柔地說道：
“夫人，這是安神茶，您受驚了，先喝盞茶定定驚吧。”
林小青發抖的雙手接過，一口氣把茶水喝了個乾淨，然後深呼吸好幾次，撫着胸口，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既然都決定要嫁過來了，早就預料到不會有什麼漂亮的場面可以看，嫁給鬼，就算是一坨肉泥也得認了不是。
林小青心裏有些疑問，正想開口問鬼媒人。
奇怪的是，回到這裏后，鬼媒人又不是那個紙紮模樣了，又是那個嫵媚大姐姐。
她想了片刻，還是大着膽子開口問道：
“鬼王之前...已經娶過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