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沉
“這……這怎麼可能……”
隨着石碑旁登記的老師喊出聲，人群中的葉欣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所有的學員和老師同樣如此。
堂堂理論實踐雙第一的陳明，竟然會契約失敗？
這事就算說給傻子聽，傻子都不一定會信啊！
此外，人群中還有一部分仇視陳明的學員，正一臉幸災樂禍的望着石碑前的陳明，其中當然也有林輝。
在聽到陳明契約失敗時，他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臉上笑意更盛。
下一刻，葉欣快步衝到登記老師的面前急切詢問道：“老師，是不是石碑出什麼問題了？陳明不可能會契約失敗的！”
她的樣子，看起來比陳明本人還要着急。
登記的老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等了一會之後正要開口回答，卻被校長搶先一步說道：“石碑從建造到現在，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可……可是……”
葉欣急得淚水在眼眶打轉，但話還沒說完，陳明就打斷了她。
“別說了，葉欣，是我契約失敗了，石碑沒有任何問題。”
望着陳明那不知何時已經失去光彩的雙眼，葉欣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竟組織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
“走吧，回去吧。”
說完，陳明離開石碑，腳步沉重。
葉欣望着陳明的背影，片刻后緩步跟上，低着頭沉默不語。
“葉欣，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突然，人群中的林輝鑽出來走到葉欣面前，雙目深情地望着她，“陳明契約失敗，一輩子只能淪為一個普通人。而我契約成功，還是紫色神格，所以我已經比他更加優秀了……你不考慮一下嗎？”
“離我遠點……”
葉欣低着頭，輕聲說道。
“葉欣，你說什麼？”
由於葉欣的聲音很輕，導致林輝一時之間沒有聽清。
“我說……離我遠點！”
這次，葉欣看都沒有看林輝一眼，只是音量加大，語氣中不帶一絲情感，無比寒冷。
她的眼中，只有走在前方失魂落魄的陳明。
林輝愣住了，以往的葉欣拒絕自己的表白，儘管態度是冷冰冰的，但話語中至少都還有一絲厭煩的情緒。而這次，卻連厭煩的情緒都沒了，整個人如同一座冰山，讓人望而生寒。
“一定是我還不夠優秀，只獲得了紫色神格，讓葉欣失望了……”林輝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內心暗暗道，“不過沒關係，六天後的畢業考試，我一定會拿到第一名，讓葉欣對我傾心！”
陳明走進人群中時，趙闊迎面而來。
他搭住陳明的肩膀，臉上滿是惋惜。
但隨後他又拍了拍自己胸口，眼神真誠地望着陳明說道：“兄弟，以後有事就找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幫你擺平！”
陳明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謝謝……”
回到家，陳明就把自己關進房間，連晚飯都沒吃。
屋子外，葉欣望着緊閉着的房門，一臉擔憂。
她伸出手想敲門，但卻在半空中停頓。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安慰陳明。
“我相信，小明不是那種受到一次打擊就消沉的人。”唐婉靜靜地走過來，望了眼房門，輕輕拍着葉欣的肩膀，“我們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吧。”
“嗯……”
房間裏，陳明呆坐在桌前一動不動，電腦並未開機，漆黑的屏幕倒映出他無神的雙眼，就這樣一直到了深夜。
“命運所致……”最終，陳明嘆出了一口氣，“我的命運，難道就是淪為普通人么……”
……
清晨，葉欣打着哈欠來到陳明房間外，眼眶下的兩個黑眼圈格外顯眼。她夜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陳明那無神的雙眼，根本睡不着。以至於今天一大早就起床，想過來看看陳明。
她伸出手輕叩房門，片刻后，房間內並無應答。
“也是，我來這麼早，陳明說不定還在睡覺。”
說著，葉欣輕輕打開並未上鎖的房間門。
“陳明，你還好……”
待門被推開，卻發現房間裏並沒有陳明的身影。
“人呢？”
葉欣走到床前，床上的被子已經被疊好，桌邊的洗漱用品看起來也才剛剛被用過，這一切跡象都表明，陳明應該離開沒多久。
“這麼早，他會去哪呢？”
盯着床鋪思索良久，葉欣好像突然有了思緒。
“會不會一大早就去學校了？”
契靈大會前老師就說過，直到畢業考試前，學校會對所有即將畢業的學員開放訓練設施。
葉欣猜測，陳明可能一大早就去學校訓練了。
想到這，她的心中一喜。
“果然！我就說他不會就這麼消沉下去的！”
接着，葉欣重新打起精神，快速收拾好東西奔向學校，想要找到陳明。
然而，到了學校之後，葉欣找了一遍又一遍，把學校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太陽西斜，連陳明的影子都沒見到。
抬頭望了眼被染紅的天邊，葉欣喃喃道：“會不會……已經回去了？”
接着，她不再停留，朝着家裏趕去。
回去的路上，葉欣不經意間的抬頭，望見了陳明以前經常去的便利店。
“去給他帶點東西吧……”
說著，葉欣轉身走進便利店，但剛進門見到收銀台前那熟悉的身影后渾身一僵，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陳明？你怎麼在這裏？”
陳明抬頭，見到是葉欣，理所當然的開口：“顯而易見，我在工作。”
“你不準備參加畢業考試了？”
“當然參加，現在工作，只是為了提前適應以後的普通人生活。”
“所以……你放棄了？”
“放棄？為什麼要說我放棄？我作為一個普通人，這不也是在努力生活嗎？”陳明挑了挑眉，似乎有些無奈，“契約失敗，淪為普通人過完這短暫的百十來年，這就是我已經被決定好的命運。”
陳明說的是那麼輕鬆，但葉欣看到的，卻是那依然無神的雙眼。這也表明，陳明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並不一樣。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葉欣不自覺的退後一步，看向陳明的眸子忽然有了些許陌生，“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陳明了……”
下一刻，葉欣轉身衝出便利店，微風拂過，一朵淚花消散在身後的空氣中……
陳明望着葉欣離去的背影，沉默的低下頭，繼續幫着下一個顧客結賬。
他知道，葉欣生氣了。
等到店內暫時沒有顧客之後，陳明終於又抬起頭，望着便利店的大門久久不能回神。
“抱歉，葉欣……”
“契靈大會結束后，我們就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明就如自己說的那樣，過着普通人的生活。白天去工作，晚上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裏基本上見不到葉欣和她的父母。
而葉欣則是每天都去學校訓練，也沒再主動來找過陳明。
唐婉和葉興懷看在眼裏，但除了時不時的嘆氣，也沒有其他辦法。
……
六天後的清晨，陳明從床上醒來，看了眼時間，距離畢業考試開始只剩半小時。
葉欣並沒有來喊他。
“考完試，就好好地過正常人的生活吧……”
陳明坐起身，披上掛在椅子上的外套，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