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榮雨，衛萍相親
李嬸子見過衛萍后，回來就風風火火地跑到了榮雨家。
“大嫂啊，我跟你說，那姑娘哪都好，模樣周正，手腳也勤快，可就是臉色黃。”李嬸子站在院裏，扯着嗓子說道。
榮雨娘聽了，嘆了口氣：“哎，餓的啦。現在都還是吃不飽啊。”
榮雨娘尋思着說：“當家的，要不你和秀兒也去看看人家姑娘，咱們看過再決定。”
榮雨爹點了點頭，應道：“行，那就這麼著。”
話說這榮雨爹和秀兒按照商量好的，兵分兩路。榮雨爹從衛東家前面的路往西去，秀兒則從衛東家東邊往北去。
這秀兒呀，是個機靈又有些靦腆的姑娘。一路上，她心裏頭也是充滿了好奇，眼睛時不時地朝着衛東家院子瞟。那模樣，既有着少女的羞澀，又有着對未知的探尋。
再說這衛萍，正院子裏和表哥趙衛東，堂弟衛子良聊天呢，瞧見這兩人的舉動，心裏可就納悶起來了。“這老頭是誰呢，這眼神好凶啊。”她小聲嘟囔着。
這時候，衛東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衛萍一臉疑惑的樣子，就問：“咋啦？”衛萍指了指院外，把剛才的事跟衛東說了。衛東笑了笑，說：“都是鄰居，路過好奇看看唄。”
可衛萍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總覺得那老頭的眼神不一般。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般。
到了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飯桌旁開始吃飯。昏黃的油燈下，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模糊。一家人沉默地吃了一會兒，就趁機又說起了這事。
秀兒咽下嘴裏的飯，開口說道：“哥，人家姑娘挺好的，娶過來可以替咱娘做做家務，咱爹也能少辛苦點。”她一臉的認真，眼睛裏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其實秀兒心裏想着，那姑娘看着勤快又本分，要是能成為大嫂，一家人肯定能和和美美的，自己也能多個伴兒。
還沒等秀兒把話說完，榮雨把碗一放，沒好氣地接道：“要娶你娶！”
榮雨爹一聽，火冒三丈，筷子往桌上一拍，大聲罵道：“你個兔崽子，這家是你做主？老子還在呢！”榮雨爹心裏又氣又急，想着自己也是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操心，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開竅，不懂得體諒父母的苦心。
榮雨娘趕緊打圓場：“都別吵，好好說，好好說。”
榮雨梗着脖子，嘟囔着：“我就是不想娶。我還在上學，讓老師同學知道我要娶媳婦肯定會笑話我。再說了，連見都沒見過。”此時他心裏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畢竟爹娘也是為了他好，可他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
秀兒委屈地說：“哥，我這不是為了你好，為了咱這個家好嘛。那姑娘模樣也周正，性子看着也溫順。”
榮雨爹瞪着榮雨：“你這小子，咋這麼不懂事！人家姑娘哪不好了？能幹活，能照顧家，你還挑三揀四的。”榮雨爹在心裏嘆氣，這孩子啥時候才能長大，懂得生活的不容易，懂得婚姻的重要性。
榮雨悶着頭不吭聲，一個勁兒地往嘴裏扒飯，心裏卻亂糟糟的，他知道自己這樣讓爹娘和妹妹為難了，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妥協。
榮雨娘嘆了口氣說：“榮雨啊，你也不小了，該成家了。這姑娘要是真能進門，也是咱家的福氣。”
榮雨抬起頭，看了看爹娘和妹妹，無奈地說：“行，我再想想。”其實他心裏還是很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榮雨爹說：“不用想了，就這麼定了，初八街上有會。你們會上見見。”說罷不等榮雨回話，起身出去了。
這頓飯吃得別彆扭扭，關於娶親的事兒榮雨還是沒個準話。
再說衛萍那邊，第二天一大早，她三姑就風風火火地去了她家。一進門，也顧不上喝口水，就把說親的事兒一股腦兒說給了衛萍爹和衛萍。
“萍兒她爹，我跟你說，這男方條件還不錯，咱可得好好把握。”三姑說得眉飛色舞。
衛萍爹聽了，一邊點着頭，一邊尋思着：“嗯，聽起來倒是還行。”
這時候，衛萍站在一旁，臉一下子就紅了，低着頭，手不停地絞着衣角。
三姑接著說：“人家說了，初八上街趕會，到時候可以相相那那孩子。”
衛萍一聽，更是羞得不行，轉身就跑進了裏屋。心裏頭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想着：“這咋這麼突然呢，哎呀，羞死人了。”
衛萍爹看着女兒的樣子，笑着對三姑說：“你看這丫頭，還害羞上了。”
三姑也笑了：“這有啥害羞的，姑娘大了，都得經歷這一遭。”
衛萍在屋裏，聽着外面的談話，心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想着男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會兒又擔心自己表現不好。
接下來的幾天，衛萍幹啥都心不在焉的。到了初七晚上，衛萍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都是第二天趕會相親的事兒。
初八這天，衛萍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跟着爹去趕會的時候，一路上心裏都緊張得要命。
正月初八，人們正是走親串友的時候，街上大戲兩台，好不熱鬧。人群熙熙攘攘，穿着也是五花八門。有的男人穿着粗布褂子，挽着褲腳，腳上的布鞋沾滿了塵土，他們的臉上帶着憨厚樸實的笑容，眼睛裏透着對生活的滿足；有的女人穿着花布棉襖，圍着頭巾，腰間還繫着圍裙，眉梢眼角洋溢着操持家務的辛勞與堅韌。小孩們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嬉笑打鬧着，一張張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興奮和快樂。幾個年輕姑娘穿着鮮艷的碎花棉襖，結伴而行，銀鈴般的笑聲在人群中格外響亮，她們的臉上綻放着青春的光彩，眼神中充滿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還有些老人穿着深色的長衫，戴着帽子，慢悠悠地走着，看看這兒，瞅瞅那兒，臉上刻着歲月的痕迹，卻帶着溫和從容的神情。
小孩們像泥鰍一樣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嬉笑打鬧着；人群摩肩接踵，擠得水泄不通。衛萍眼睛不敢亂看，心裏卻盼着能早點見到那個還不知道叫什麼的相親對象。
衛萍正和她爹邊走邊看，跟着人群往戲台邊走去。
“爹，等下去供銷社看看咋樣？”衛萍扯了扯她爹的衣角。
“嗯，行。”衛萍爹隨口應着。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她三姑和一個小夥子。衛萍一開始也沒在意，可走近了仔細一看，喲，這不是榮雨嘛！難道相親的就是榮雨？衛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臉“唰”地就紅了，低下頭不敢正眼看。
這邊榮雨也是一愣，心裏直犯嘀咕：“這不會就是衛萍吧？”眼神有些慌亂，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衛萍爹倒是先反應過來，笑着跟三姑打招呼：“三姐，巧啊！你也趕會呀，這小伙是誰呀”
三姑也滿臉堆笑：“可不是嘛，這就是緣分。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衛萍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榮雨，只見他穿着一身乾淨的衣裳，和之前一樣帥氣，就是看起來有點緊張。
榮雨也偷偷打量着衛萍，心裏想着：“這衛萍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啦。”
三姑在中間說著話，衛萍和榮雨就這麼站着，偶爾對視一眼，又趕緊躲開，別提多彆扭了。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可他們幾個彷彿定在了那兒。衛萍爹和三姑倒是聊得熱絡，衛萍和榮雨卻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三姑說：“要不你們倆年輕人自己走走，熟悉熟悉？”
衛萍的臉更紅了，榮雨也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咋辦。
最後，還是榮雨鼓起勇氣說：“那……那咱走走？”
衛萍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就這麼別彆扭扭地走開了，留下衛萍爹和三姑在後面笑着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