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歸來
夕陽下，落日城北城門外。
白澤和秦莫舞並肩而站，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長，並且重疊在一起。
“終於回來了啊。”
白澤望着不斷朝城中涌去的稀疏的人流，口中忍不住出聲道。
抱着小靈的手臂緊了緊，秦莫舞扭頭望着白澤，眼中帶着疑惑。
因為他從白澤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的落寞。
猶豫片刻，秦莫舞還是忍不住輕聲開口問道：
“怎麼了，白澤哥哥？”
“嗯？沒什麼，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
秦府大門處，兩名看門的秦家族人慵懶地靠在門旁，無精打采地望空蕩蕩的街道。
自兩個多月前的那件事情發生后，秦家開始衰落，趙家開始崛起。
或許是迫於趙家的威脅，又或許是為了迎合趙家，這條街道上的大部分店鋪都相繼關門，有的甚至在門上貼出了旺鋪轉讓四個大字。
所以，現在這條街道，已然成為了落日城最冷清的街道之一。
如往常一般，二人看了一天色，隨即便欲結束一天的無聊工作。
如果不是秦羽特地要求，族中甚至不會讓他們兩個整日站在門口浪費時間。
因為在兩個多月前，秦府就貼出了謝絕一切訪客的公告。
他們迎接的，除了家族中出去採購食材的廚師以外，再無其他任何人。
“回去吧，今天就早點結束，反正管事也不會說什麼。”
一個族人眯眼望了一眼蕭瑟的街道，隨即打了一個哈欠，對着另一人道。
另一人點點頭，只是他剛邁動腳步，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遠處兩道正朝秦府大門而來的身影。
這名秦家族人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一時間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
在他印象里今天還沒有人出去過啊，難道說他沒注意？
先前那名秦家族人瞧得他如此的反應，便是疑惑的側過身順着後者的視線望去，隨即他就注意到了那兩道身影。
“這兩個傢伙誰啊，竟然還敢拜訪我們秦家，是不怕趙家惦記嗎？”
“誰知道呢，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
二人說著重新站到大門兩側，只是身體依舊一副慵懶模樣。
管他倆是誰，到時候直接打發走就行了。
二人稍等片刻后，那兩道身影便已經來到跟前。
一名秦家族人剛欲開口，便是見到對方中身形較為矮小的那一人朝自己點了點頭，隨後就與身旁的人一起，從他旁邊走了過去。
這名秦家族人還以為對方是什麼大人物，趕忙稍稍站直了身體，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兩人來。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讓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兩個傢伙是誰？
一身破爛的獸皮大衣，亂糟糟的頭髮，臉上青一塊綠一塊的污漬，還帶着一隻傻狍子一樣的妖獸。
這不是乞丐嗎？從兩人的頭髮長度上看，還是一對？
瑪德，這絕對是趙家派來羞辱我們秦家的。
心裏將眼前這兩人和趙家家主趙達狠狠地罵了一句后，這名臉色難看的秦家族人一個跨步將這兩個“乞丐”攔在大門外，強顏歡笑道：
“兩位，我秦家今日不歡迎任何來客，如果可以的話就去城南的趙家，他家挺有錢的。”
聽着這陰陽怪氣的聲音，那名“女乞丐”的眉毛似乎是抖了抖，隨後這兩個看門的秦家族人就聽到了無比熟悉的聲音自其口中響起。
“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這名“女乞丐”說完，目光與身前這名秦家族人對視。
熟悉的聲音，加上那清冷的眼神。
不會錯的，就是那個燃燒了神魂的自家小姐，秦莫舞。
這名秦家族人像是觸電了一般，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出聲道：
“是你嗎？莫，莫舞小姐？”
說出後面那幾個字的時候，他還特地壓低了聲音。
“是我。”
聽到這聲肯定的回答，這名秦家族人還沒開口，就聽到一旁的另一名秦家族人激動地道：
“是莫舞小姐的聲音！是莫舞小姐的沒錯！”
說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趕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時眼睛飛快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來回掃了一眼，確認沒有其他人後，他這才鬆了口氣，隨即目光轉向秦莫舞身旁的另一人，輕聲問道：
“白澤少爺？”
白澤不知可否地點頭。
啪！
就在這時，那名先前攔在白澤二人前面的那個秦家族人突然伸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麼了？”
秦莫舞出聲詢問。
“沒，沒什麼，臉有點癢。”
這名族人說完便閃到一旁，恭敬地給白澤二人讓開道路。
待白澤二人走進秦府大門后，這兩名秦家族人相視一眼，隨即敏捷地關上了大門，而後雙雙舉目向白澤二人望去。
只見白澤二人先是伸手在頭頂往後一抓，接着他們那亂糟糟的頭髮便是被順了下來，兩名秦家族人仔細看了一下二人手中的頭髮，這才發覺是一綁在一起的黑色植物纖維。
接着二人擦去臉上的青綠色污漬，露出原本的容顏。
將眼前的二人與記憶中的秦莫舞和白澤重合，並無任何不同之處。
這兩名秦家武者正欲前告知秦羽等人，卻是被秦莫舞伸手阻攔了下來，本來還在他們疑惑，然而下一刻就都明白了。
有一股後天境的靈力波動從秦莫舞的體內向外釋放。
這股靈力波動的範圍不大，但是卻將秦府的幾處關鍵地點籠罩在內。
卧室中，正在給李月喂葯的秦羽突然手臂一僵，手中湯匙里的葯湯差點全部倒在床上。
“怎麼了？”
床上的李月剛問出這句話，下一刻她的神情突然激動起來。
“別急，我去看看。”
秦羽對李月說了一聲，當即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朝外走去。
雖然此刻的秦羽依舊是一臉的平靜，但其急促的步伐卻是將他內心的激動全部展露了出來。
走出房間后，秦羽腳尖一點地面，隨後他的身體爆射而出，一路踩着院牆向秦府前院衝去。
同樣向著前院跑來的還有二長老、三長老、秦盛等所有感知到秦莫舞這股靈力波動的秦家人。
秦家最璀璨的明珠，秦莫舞的靈力波動，他們怎會不熟悉？
砰！
腳步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響起，白澤和秦莫舞聞聲望去，隨即便見到了那面容憔悴，滿臉鬍渣的秦羽。
“爹！我回來了。”
瞧得秦羽此刻的模樣，秦莫舞的嘴唇抿了抿，隨即眼眶紅潤地道。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的聲音再次回蕩在耳邊，秦羽的眼眶在此刻也是變得紅潤，灰暗的眼睛在這一刻迸發出光彩，有淚水在其中打轉。
快步上前，他伸出手撫摸着秦莫舞的臉龐，聲音帶着哽咽。
“回，回來就好啊。”
說完他扭頭望着一旁的白澤，眼中有掩飾不住的讚賞。
“好小子，好樣的。”
“伯父哪裏的話，莫舞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咳……臭小子。”
片刻后，二長老等人也隨之到來，而後是那些管事，那些年輕一輩的族人。
當他們看到那站在前院中的秦莫舞和白澤時，他們的表情無一例外都是從最開始的不敢相信，再到後面的欣喜若狂。
秦莫舞，秦家天賦最高之人，也是他們的精神支柱，讓他們有信心與趙家爭鬥下去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