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這是一個夢
在秦莫舞走後，火焰中的白澤緩緩睜開眼睛，他望着秦莫舞離開的背影，白澤嘴角微微上揚，他心中念頭通達之後，只感覺自己渾身充滿力量，心中暢快無比。
當然頭頂的天劫是一個意外。
白澤能感受到這是自己混沌煉體訣境界突破的劫，而非什麼信仰天劫。
只要渡過這次的天劫，他的煉體境界將從洗髓境突破到下一個境界，根據那老者所說，這下一個境界叫做脫胎境。
脫去凡胎，成就仙體。
屆時自己的修鍊速度將比現在更快，甚至超過秦莫舞，屆時對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呢？或許那時候秦莫舞已經和自己成婚……
白澤心中想着，最後竟然有些心猿意馬，他心中暗罵一聲，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從腦中甩走，而後重新閉上眼睛。
然而在白澤閉上眼睛的瞬間，他那舒緩的眉毛忽然皺了皺。
因為此刻白澤察覺到自己丹田中的混沌珠竟然在此刻不受控制地震動起來。
白澤的腦海中彷彿生出一股吸力，它包裹着混沌珠，從震動中的混沌珠中吸收着東西。
轟。
白澤只感覺自己的大腦轟地一下，而後又是一連串的記憶浮現。
只不過這一次的記憶是白澤曾經經歷過的。
是他前世在地球上的記憶……
從小的無依無靠，和孤兒院的夥伴們一同生活長大的記憶……
壓抑、沮喪、失落、孤獨等各種負面的情緒如爆炸般傾瀉而出，湧入白澤的腦海。
感受到自己情緒的波動，白澤當即強行斷開了和混沌珠的聯繫。
斷開和混沌珠的聯繫后，混沌珠漸漸平息下來。
顯然，這次的情況與以往不同，以往那些奇怪的記憶是從白澤內心深處被動湧現的；而這次的這些記憶是白澤的腦海主動從混沌珠當中吸收。
至於為什麼混沌珠里會有白澤前世在地球生活的記憶，此刻的白澤已經無法思考這其中緣由了。
因為混沌珠的聯繫雖然已經斷開，但是白澤的情緒卻被那些負面情緒影響。
他清明的意識在前世的記憶和負面情緒的衝擊下變得有些迷茫。
他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他是穿越者，來自一顆名叫地球的星球。
他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奪舍了這具身體。
可是為什麼，自己總會有一些完全不屬於前世的自己，也不屬於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偏偏這些記憶又那麼真實，彷彿就是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一般……
如果這些記憶都是真的，那麼自己的爹娘，多半已經死了……
自己那麼渴望親情，結果到了這個世界，還是一個從小沒了爹媽的孤兒……
白澤頭頂的劫雲威勢愈發恐怖，在這緊要關頭，陷入自我懷疑又胡思亂想的白澤卻沒有理會的意思。
“或許，我本根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這一切都是自己前世死前的黃粱一夢……”
迷茫中的白澤低聲開口，他彷彿是失去了力氣，挺直的身軀無力地彎了彎，體內遊走的炁在此刻全部停下，同時也撤去了體表的靈力護罩。
那屋頂的小靈猛地站起，它渾身炸毛，彷彿看到了很害怕的東西一般，朝着秦莫舞離開的方向不停地呼喚。
正在沖往九十八軍那邊秦莫舞身形一頓，小靈的聲音帶着強大的穿透力，直接傳入到她的耳中。
那是急促，不安的叫聲。
沒有任何猶豫，秦莫舞當即轉身朝着白澤那邊衝去。
等到她衝到白澤這邊時，白澤似乎已經放棄了對天劫的抵抗，他不再是盤腿而坐的姿態，而是獃獃地站在原地，小靈在他腳邊，不停地用嘴扯着他的褲腳。
望着折返到這裏的秦莫舞，瀰漫中的白澤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在秦莫舞不解的注視下，白澤開口道：
“莫舞，我好像在做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我的腦子裏有一些奇怪的記憶，它們明明不屬於我自己，但是又那麼真實……”
秦莫舞一愣，她咬着嘴唇，雖然不明白在自己離開的幾個呼吸時間裏白澤發生了什麼，但是望着白澤這看上去彷彿憔悴了許多的臉，她心中便莫名地疼痛。
白澤深呼吸一口氣，他沒有再去看秦莫舞，而是抬頭望着頭頂的劫雲，道：
“雖然有些不負責，但是我想，等到天上的天劫落下的時候，這個夢應該也就醒了吧。”
秦莫舞眼睛猛地睜大，她死死咬住嘴唇，有一絲血液湧現。
她仔細望着白澤的眼睛，從中看出了無盡的痛苦和孤獨。
秦莫舞的心更痛了，她緩步來到白澤身邊抱住後者，紅着眼睛做出俏皮的表情，道：
“既然白澤哥哥要醒來的話，那就在這之前，讓莫舞陪你度過這最後的時光吧。”
秦莫舞說著閉上了眼睛，她把頭埋在白澤胸口，斷斷續續道：
“白澤哥哥……夢……夢醒的時候……你還會記住莫舞嗎？”
白澤沒有說話，他望着前方，那裏的空間一陣扭曲，一名老者從中走出。
老者輕捋鬍鬚，望着白澤道：
“這混沌煉體訣本來就是你創造的功法，眼下這個境界哪怕是曾經的你也未曾突破過，雖然那時強大的你沒有機會突破，眼下迎來了突破的時機，你卻被自己所困。”
老者說完又望向秦莫舞，道：
“動用混沌珠的力量，我可以再一次把你們二人送入輪迴，不過下一次你們重生的時候，可能是幾萬年後，這小子心魔很重，這一次過不去，那麼下一次只會更難。”
說到這裏看着頓了頓，嘆息道：
“而且那個傢伙可能已經走出那一步，而我也將被他煉化。”
“秦莫舞，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秦莫舞的身體顫了一下，她抬起頭紅着眼睛望着白澤，心痛道：
“就這樣吧，結束這一切吧，謝謝你，雖然跟白澤哥哥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我已經滿足了。”
老者點點頭，他不悲不喜，身影緩緩消失。
小靈依舊扯着白澤的褲腳，口中漸漸發出嗚咽聲。
秦莫舞望着白澤那漸漸有些空洞的眼神，伸手向上使勁地抱住白澤的臉，踮起腳重重吻了上去。
“白澤哥哥，你夢醒之後，一定要記住我啊，我也會記住白澤哥哥的，永遠，直到永遠……我也想去你說的那個世界，看看那個叫做火車，叫做輪船，叫做飛機的鋼鐵巨獸……”
秦莫舞的聲音在白澤腦海中響起，讓白澤原本無神的眼睛稍稍動了動。
轟隆隆隆。
紫色雷霆從天穹落下，震撼大地，以白澤和秦莫舞為中心，周圍方圓幾十丈之內的東西在這一瞬間被化為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