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稽之談
進入劇本的第十年也是當朝皇帝在位的第十年。
雖然這個皇帝有些勤政愛民，仁德寬厚的名聲，但上天似乎並不喜歡他，後宮妃嬪眾多，卻遲遲沒有皇子。
而這一年皇帝冊封他最小的兄弟朱承澤為燕王，准許其開府建衙參與政事。
畢竟燕王在皇帝身邊長大，所以在外人看來兩人感情很是親厚。
於是，朝堂就有了立燕王為儲君的風聲。
皇帝沒有駁斥，而是加封燕王建威將軍一職，讓他學習兵事。
在朝臣的眼中，這就是默許了。
這些紛亂和周野沒有關係。
他還只是一個後宮的小太監，雖然歲數大了，但職位沒多大變化。
小李子倒是成了混堂司的總管太監。
他開始瘋狂斂財，向手下的小太監收受孝敬。
誰都知道，他志不在此，他要爬更高的位置。
本來他特意交代過，免了周野的禮。
可是周野沒有賭博的愛好，每年也只能出一次宮。
他平時除了為了練功給自己添些肉食，沒有額外花銷。
所以他工資雖然少，卻神奇地花不完。
留着又不算多，乾脆和別人一樣。
小李子知道后特意提拔了周野做掌事太監，不需要幹活，只需要指揮別人幹活。
可周野不習慣，還是親自燒火。
當然，工資漲了一些總是好事。
……
這一日，周野幹完活計，因為手下小太監還要收拾衛生，他就一個人往住處走。
他們這大澡堂本來就是宮女太監用的，離住處並不遠。
剛轉過一個路口，就聽到一個荒院子裏傳來了太監陰氣的聲音。
“姐姐，同我們耍耍嘛！”
“小娘子~”
“嗯~親親！”
“滾，不要碰我！”
……
“我擦！”
周野震碎了三觀，大家都是太監，為什麼還有人可以耍流氓？
這十年他可是一點感覺都沒的！
他心裏極不服氣。
“我一個陽光大太監還不如你們這些雜碎？”
趴在小院門邊一看，十幾個肥頭大耳的太監，一看油水十足，肯定是尚膳監的。
他們正圍着一個宮女，污言穢語。
宮女可能剛洗過澡，太熱了，沒有穿外裳。
在明亮月光下，白花花一片。
她拚命遮擋，奈何外裳被領頭的太監拿走了，猥瑣地嗅來嗅去。
周野過了眼癮，心裏卻無有風浪，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默哀，就聽到了更噁心的話。
“你們放肆！當心我告訴我們娘娘！”
“行了，別唬人了，各位娘娘都不喜歡宮女太漂亮。你要是有主，怎麼會在這荒院子納涼？放心，我們就是玩玩！不會傷害你的，嘿嘿嘿……”
“主線任務觸發，請拯救未來太子的母親！”
周野本來就是要救人的，系統這個時候突然開口，給了他任務。
讓他覺得怪怪的，這就是反派風格？救人必須牽扯到目的？
周野沒有時間去思考，用洗澡巾蒙住了臉，沖了上去。
“嘿嘿嘿，小弟弟，我也來玩玩你！”
“誰？”
“啊！”
領頭的太監，剛一回頭。
就見一個物件朝自己飛了過來，緊接着他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原來是周野衝到他們身後，一個跨步頂肘將外圍的太監頂飛了出去，正好落在領頭太監的頭上。
周野也吃了一驚，自從其他人都不再習武，他已經很久沒有和人對練了。
他特意定做了一個木人樁，用於自己練習。
沒想到這一擊，打在人身上，效果這麼猛。
那個太監至少有一百八十斤啊！
“呀，啊啊啊……”
其他幾人被嚇到，嘩啦一聲，都逃走了。
周野也沒有攔。
他剛準備說些場面話再走。
卻見那位宮女，一手撿起地上的外裳披上，一手拉住了周野的手。
“快，跟我走！免得他們叫人回來！”
感受到她的手指如玉一般溫潤，周野這才正視對方的臉。
這姑娘二十多歲，宮女里算是歲數大的，但眉目清秀，五官精緻，尤其兩瓣紅唇，香艷誘人。
周野心臟瞬間漏了一拍，這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宮女了。
緊接着他又暗罵自己無恥，都太監了還瞎想什麼。
不過，還是感慨，果然對美貌的欣賞，不分性別，包括太監。
周野被這小宮女迷得恍惚，清醒過來時，才發現已經到了另外的院子。
他臉上的面罩也莫名其妙不見了。
儘管這是對他有利的，可以順理成章地讓未來太子的母親，記住自己這位恩人。
周野還是不舒服，總覺得自從拿了反派劇本，有些決定總充滿了功利，跟以前的性格完全不同。
小宮女認真地審視了周野的臉。
“哥，你跟其他太監好不一樣，哦，我叫小蕊！”
周野心裏高興，終於有人懂得欣賞自己的陽剛之氣，金剛太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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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了手。
“我叫魏有福，幸會幸會！”
小蕊沒有懂他的意思。
周野拉起她的手，搖了搖。
小蕊笑彎了眉毛。
“這是你家鄉的打招呼方式？真有意思！”
周野點點頭，又想到那些太監，囑咐道：
“他們認識你，以後要小心了。盡量和其他宮女一起，白天還好，晚上不要獨自在這種沒人的院子活動！”
“哎，我喜歡吃葡萄，可這種東西哪是我們這些人吃的。於是從前年開始我就在這邊幾個荒院子種了一些葡萄藤，今年才有一根長了幾串出來。讓別人知道了，自然就沒得吃了，所以我才偷偷來。每次撿熟透了的，吃幾顆，順便納涼。誰知道讓他們撞見了。這回好了，便宜他們這些狗雜碎了。”
小蕊生氣地咬着牙花，反倒有些可愛。
“這樣吧，你也分我一些，以後我陪你來吃！”
“真的嗎？太好了，魏公公你真是好人！”
“別，我稱不得公公。我只是個掌事太監。你叫我福哥吧！”
“那也很厲害，進宮這麼多年，我還只是個洒掃宮女呢！”
“你以後會很厲害的！”
“你也會的。”
“對了，你愛洗澡嗎？我是混堂司的，我跟你說啊，你們宮女堂子，第二個池子溫度最好，還乾淨！”
“是嘛！”
“那當然，洗澡也不是越早去越好，太早溫度上不去，太晚水又髒了，最好是申時一刻去！”
“不行，我們那女史可凶了，不到敲鼓不讓走！”
“你在哪個院？”
“我們在宮后苑裏負責花草修剪！你知道嗎？我們以前會經常遇到燕王，那時他還小，整天叫我陪他玩！後來長大了就少見了。”
“燕王？他長什麼樣？”
“白白嫩嫩的，不過，沒有福哥你長得威武！”
“哎呀，妹妹真會說話！那你見過皇帝嗎？”
“沒，皇帝去花園都是讓我們迴避的。聽其他宮女說，皇帝登基晚，歲數不小了！”
“哎！”
“怎麼了哥？”
“就是覺得鮮花總要插在牛糞上！”
……
進本十年，周野第一次交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