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百里銳器
狼牙人馬來得很快，皆囤聚在大涼關等候，尤其對於龍武一行人來說竟有其它的‘意外之喜’。大帝詔令調度龍武三千精銳、狼牙三千精銳，再算上曾經的黑天白夜與微涼邊關的駐守將士，總數七千之眾。
可此次狼牙來援卻絕不止三千之數，已接近五千人，真不得不佩服嘯月他爹的膽大，這可屬於抗令，可貌似那上邊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嘯月明顯也都不知情，翻閱書信且一臉驚異，天罪神情羨慕，嘀咕道：“有個爹真好，你家缺兒子不？”聽得眾人臉色發黑，嘯月倒顯露一小女兒態，對夜白忍不住翻白眼，風情萬種。
“少啰嗦，少嘲諷刺激於我，我父親派來其中的兩千人馬屬於我家的私軍，負責保護我這一行的安危，不會上戰場打仗！”嘯月冷然道。
“要不說有個爹真好嘛！”天罪揶揄一聲，氣得嘯月腦袋冒煙。
凝凡、諸葛綵衣卻聞言神色震動，百里家的私軍？
百里銳器！
倆人神色複雜，看來這次真得兇險，狼牙大帥都將家族的親信都派來守護百里嘯月。
伍長蔚等淳寧省各地方官吏恭敬送行倆人前往大涼關。
雖說提前就已聽凝凡提及百里銳器，讓夜白心中有準備，當瞧見大涼關的黑甲將士，天罪表情嚴肅，暗罵嘯月她爹這老匹夫真下血本保護她這寶貝閨女啊。
“你爹真好！”這句絕對發自天罪肺腑說出來的。
“末將見過侯爺、大都統！”狼牙將士一齊發聲。
“我等參見大小姐。”嘯月率先下馬跟熟悉的家丁打招呼。
一位頭髮花白的佝僂老者，老態龍鍾，可給予天罪個感覺就相當於李忘仙一般，深不可測，相當恐怖，他徑直向前慈祥撫摸嘯月的頭髮，抬頭掃一眼天罪，笑道：“這位就是龍牙大都統吧！”
“晚輩夜白，見過前輩。”天罪不卑不亢，拱手道。
“好，好，老朽乃百里家族的二管家，百里屠業，吾等這微涼一行要讓龍牙大都統多加照料了！”百里屠業完全不像狼牙將士對龍武將士那般，毫無架子，舉止隨和。
天罪淺笑不語，心中罵娘，照料爾等？驢操的，上千之餘最頂尖的玄君，再外加十幾尊看不出修境的大佬，照料我等還差不多。
天色暗沉，眾將士就地紮營，天罪營帳中，凝凡審視着地圖路線，或標記或記錄，諸葛綵衣一直在給夜白上課，“百里家族中的親信皆被稱作百里銳器，在各家族相當出名，各個以一人抵得上百人，甚至皆屬於族長親傳，咱們務必得小心行事。”
“明顯嘯月她爹瞧出上邊人的用意，咱大將會瞧不出來？都不派親信來照料照料？”天罪嘀咕道。
諸葛綵衣隨口打擊道：“嘯月屬於人家的親生女兒，你呢，充其量算個讓飲血大人瞧得上眼的人，天差之別！”
真印證那句‘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下輩子都不如投個好胎。
“接下來渡過鹿寒江，直上漠北，翻越宛州，就可抵達天威秘域，在天威秘域可乘飛舟，不出意外差不多大概仍需一個月。”凝凡貌似根本不參與事端爭鬥，一心都在上陣殺敵。
天罪都對此甚為好奇，好像除在沙場衝鋒陷陣外，她對其它都提不起半點興趣，諸葛綵衣很不爽夜白古怪盯着凝凡，沒好氣道：“你瞧她幹什麼，這裏的人誰都可能會出事，唯獨她不會。”
這倒勾起天罪的好奇心，面露迷惑，毫不避諱，“為啥，莫非她老子是神機大帝？”話音剛落，凝凡身體微僵，諸葛綵衣神色不太對。
卧槽！天罪目瞪口呆，不敢再胡言亂語，都說這龍嗣滿天下，果真如此？
“大小姐，您說什麼？這個叫夜白的年輕人早就將大帝陛下的深意猜出來！”百里屠業一臉吃驚，眯着眼詢問。
百里嘯月輕嘆一聲，點頭道：“他這個人很聰明，根本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尤其東礦孽土一戰，此人的心機城府極深，不然不會讓我跟離鄔江吃大虧！”
百里屠業表情陰晴變幻，良久沉默，道：“你父親的處境很尷尬，尤其這次的爭執，結果遠不像外人想像那麼簡單，族長受大帝責罰，短期內，決不可再對此人動手，況且，他已猜透此行的意圖，必然很清楚我等在短時間內不會對他怎樣！”
“莫非其中仍有部署？”百里嘯月似聽出其它含義，百里屠業面露凝重之色，低聲道：“你父親猜測，大帝陛下已暗中派欽差前往微涼邊關，這次的變故遠非想像那麼簡單，所以你父親才派出百里族親信保護你。”
“難道兩國又要開戰？”百里嘯月大膽猜測，神魂皆驚。
百里屠業搖頭，感慨道：“形勢未到那般程度，況且天闕、縹緲與神機雖說在暗中爭鬥不止，可從未有一次拿至明面上，距離上次國戰已有數萬年的歷史，想要再掀起國度間的戰役，仍很難說。”
同一時間，極為荒蕪的微涼邊塞苦漠出現九道人影，五個大人四個小孩，有男有女，皆屬不凡。
“小舅舅，這邊關有啥好玩的，母妃為何要讓孩兒來這試煉，孩兒才剛八歲。”
“問我有屁用，我在大都尋花問柳，一大早讓你母妃揪住，帶着你往這跑，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青年沮喪着臉。
一個扎着兩條小辮的女娃沒好氣道：“哼，八歲，六哥四歲的時候據說都能搏虎鬥龍了，瞧你沒出息的模樣，枉為神族兒孫。”
聽着這幫娃娃鬥嘴，大人忍不住一臉苦笑，唯獨一女貌遮鳳凰輕紗，默不作聲。
鹿寒江屬於神機最重要的海上樞紐之一，極其廣袤繁華，島嶼目不暇接，組成壯麗的海上都城。數天來，天罪一行人奉命行事，沿路暢通無阻，可卻發生一系列古怪之事，一路上平安地甚為過分，尤其連小販吵架或鄰裏間的小摩擦都不曾遇見，一丁點事端都不曾撞見，一切都顯得太過安靜。
大部隊剛上船艦，天罪轉過身凝視着港口的嘈雜，突然下令道：“老胡、馮憶，部隊明天才要啟程，你二人分派一小隊前往勘察敵情。”
“海上有敵情？”諸葛綵衣神色鄭重，疑惑道。
百里嘯月等人一臉狐疑，卻聽夜白又怪異道，“不，重新趟一次我等來過的路，不需太遠，卯時回來即可，沿途注意咱一路上的見聞。”
“末將領命！”
百里嘯月表情掛着問號，皺着柳葉眉，問道：“你察覺到了什麼？”
“未曾察覺異常，不過很怪，卻說不出哪怪。”夜白莫名其妙的言辭令不少人摸不着頭腦，全當夜白稍微謹慎過頭。
從臨於鹿寒江，怪異感總不斷侵襲，所處環境有點太不真實也太不現實。
這時，天罪猛地抬頭，盯緊百里嘯月，出奇道：“借你幾個銳器使使可否，要隱秘，讓他們跟我部下的將士大打出手，切勿傷及性命即可。”
“你究竟想做什麼？”百里嘯月冷峻反問，百里屠業卻若有所思，拱手應允道：“好，照大都統說的辦！”
假裝小矛盾滋生，在港口動手，雙方皆有負傷，統帥干涉調和才罷手，期間港口上人群的反應完美無缺，似乎都屬於正常反應。
“老馮，過些時辰，裝作平民百姓，去探問剛才發生的激斗情況。”天罪虛眯着眼。
日漸落，老馮、老胡與馮憶準時回來，紛紛臉色微凝。
“大都統，屬下跟馮憶探行二十里，一切平常，毫無端倪可尋，可……可屬下有些記不清楚某些人的樣貌。”
“屬下喬裝暗訪港口的百姓，他們對先前的爭執有印象，卻……”老馮表情冷凝，“卻都說小事，記不太清！”
百里嘯月眾人察覺其中大有蹊蹺，注視夜白，卻見夜白突然動手擊暈老馮，眾人忍不住神情僵硬。
“將他整醒，問他記不記得剛才問得那人的模樣。”天罪似猜出古怪，神情冷峻，百里屠業人老成精，似也分析出端倪。
胡生涼水澆醒老馮，站起身，面色難堪道：“他不記得喬裝過。”眾人都不禁倒吸口涼氣，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竟已中暗算。
“這事絕不可泄露半句，咱該開個會好好談談，屠業老先生似乎已猜出一二。”
回至主艙，百里屠業封閉空間，低聲冷然道：“若老夫沒猜錯，我等已身中幻毒！”
幻毒？
“幻毒盛產於天闕一處名為蔓莧谷秘地，被天闕人稱作迷幻靈地，據聞曾有一位幻術大宗師坐化於此處，經過無盡歲月的蹉跎，奇花異草各蘊藏幻毒，可致人產生幻覺，輕者記憶喪失，重者永生沉淪幻術，這一路上必然中下幻術高手結合幻毒施展的幻陣，不但我等受影響，陌生行人也受塗害。”
“某些人已混在我等當中了！”天罪神色發冷，摩擦着龍獄鐲，讓其他人表情大變。
百里嘯月眼皮微挑，冷吟道：“絕無可能，我派人每天都在排查狼牙將士，除非某人早就叛變神機，潛伏至今。”
“東礦中人皆來歷不明，老朽想龍牙大都統應該對屬下做細緻調查。”百里屠業建議，惹得諸葛綵衣等統領一臉憤怒。
天罪卻臉上噙着笑，眼底閃爍精芒，果斷道：“也好，替狼牙、百里眾銳器着想，剛好借今天小摩擦，明天一早，我等單乘坐其它船艦，距諸位十里隔離而行。”百里嘯月、百里屠業倆人微愣，似乎都不曾預料夜白答應的這般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