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手段
“大哥,陛下似乎有大動作,虎豹門、羅生宗結怨,一天就死傷數千人,今晚,羅吟要親臨虎豹門跟馮憶交涉,要不要點撥點撥他們,勿要傷到陛下。”孽土最高一處聳入天雲閣樓,黃箜表情嚴肅,冷靜道。
黃映深深盯一眼黃箜,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過小心謹慎,任何風險都想降到最低,就如在這孽土,陛下在他們的地盤若出現意外,他倆定當難辭其咎。
“小箜,切記勿要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他絕不會喜歡這樣,此外,仙祭天樂那麼多大人物,誰敢自作聰明,你瞧瞧,咱天祭那位知曉他在這,他敢做干擾陛下的安排?順其自然即可,陛下曾橫跨帝皇仙界,經歷磨難不計其數,最終抵達仙聖,帝闕宮最頂尖人物都沒留下他,在這誰能奈何他。”黃映有些情緒激動。
“仙祭天樂同樣局勢複雜,曹氏、司馬氏等各個宗族門閣屈從,或許都認為是祭老閣、天刃、天網、天祭等機構在壓制,幾尊王爺在威懾,其實不然,若無陛下,等若於群龍無首,仙祭天樂必將大亂,這代表什麼?代表他一人可鎮壓一切。”
“東礦孽土區區彈丸之地,根本不配讓他怎樣,他就是在這玩,在玩懂不懂!”
“你以為虎豹、羅生死上千人就完了,千萬不要在陛下眼中班門弄斧,你我都不夠資格,在上位者面前,小聰明等於愚蠢。”黃映鄭重警告,轉過身,剛要邁步,又轉頭道:“我知道你跟血鯊幫的千金,令門的惡少們關係匪淺,可陛下的遊戲規則不可改,否則你我將遭滅頂之災。”
黃箜眼皮微抖,可聽見他大哥接下來喃喃自語的,神魂皆驚。
東礦孽土都死凈又何如!
當夜,黃箜似神魂未定,回到閣殿住處,一位境界頗深的老者躬身道:“二爺,先前血鯊幫的三少爺,七小姐來過,想要邀您去虎豹門看戲,被老奴推掉了。”
黃箜表情劇變,回憶他大哥的告誡,原來黃映早已知曉這個消息。
黑天白夜全體出動偷襲虎豹門,天罪安排諸葛綵衣等人去虎豹大牢,唯獨他一人找尋倆老怪的養傷之所。
幻熒流轉,天罪形如鬼魅,在虛空穿梭。
另一邊,羅生宗的宗主羅吟風度翩翩,如約而至,各路人馬都派人來打探會談的消息。
暗氓接引胡生等人,諸葛綵衣心中機警,盯着暗氓,冷吟道:“我們能信你?”其他人也面露異色,要深知暗氓原本便跟虎豹門關係密切。
在孽土背叛就如吃家常便飯一般簡單。
暗氓一臉平淡,“信不信由你,馮憶雖在虎豹門貴為門主,實則不過倆老怪立的傀儡,他們關押着馮憶的家眷,我等只要救出其家眷,等夜老大剷除那倆老怪,他必然投鼠忌器,虎豹門盡在掌中。”
“可我們不信你!”
暗氓不過由戰俘變成自家人,又因虎豹門是他的老熟客,難免心生嫌隙。
暗氓心生惱怒,爆粗口,頂撞道:“老子都不怕死,你們怕個鳥蛋。”言畢,頭也不回闖入死牢,結果掉數餘人。
“小爺信他,我等便也信他一次。”胡生、老馮也一馬當先。
小爺,小爺。
諸葛綵衣心存不甘,暗自生悶氣,什麼時候這群傢伙這麼聽信他的話的,不可理喻。
同時,東礦孽土各方代表都等候好戲,血鯊幫、令門、竹閑居等等都派代表不請自來。
羅吟攜大半高手登門討要說法,虎豹大殿,兩方針鋒相對,各路人馬虎視眈眈。
羅生宗,羅吟乃一書生裝束,身姿挺拔,氣定淡然,完全跟黑道上混的惡棍不同,可所有人都不敢小覷此人,羅吟在道上都稱之羅剎書生,亦正亦邪,有時殺人不眨眼,有時似活菩薩般心正心善。
馮憶身高兩米,濃眉大眼,兩道絡腮鬍點綴剛毅的國字臉,一襲寬鬆的單衣,兩臂赤裸,紋着一虎一豹,據聞此人也屬於狠人之一,曾跟神機一豪門結怨,半年內少爺級的年輕一代盡數遭他毒手,可為人卻特別仗義。
“哼,羅吟,羅生宗不履行江湖道義,道上規矩,你竟還有膽子來我虎豹門。”馮憶氣勢洶洶,壓下眼中的寒意。
羅吟揮着摺扇,臉上卻含笑,“馮兄,那必定屬於誤會,勿要聽信讒言,受人挑唆,今日羅某登門解釋,面對東礦孽土群雄的代表,澄清此事。”
“澄清個屁,門主,就是這個斷胳膊的,他那晚帶人偷襲的,曹大哥因掩護我們,也被斷臂重創,就剩半條命,我絕沒記錯,他們跟新來的那伙人達成未知的交易。”一名大漢指着段桑,厲聲道。
馮憶面容發冷,陰沉道:“斷臂能偽裝?把我兄弟當做傻子不成!”
羅吟收斂笑意,沉吟片刻,看一眼段桑。
段桑邁步向前,態度誠懇道:“段某雖殺人無數,卻絕不壞我羅生的規矩,那次襲擊絕非我等所為,若有虛言,天誅地滅。”
“放屁,難道老子那晚瞎了不成,你的斷臂以及你的兵刃也一同認錯!”
“門主,他們還將二老的情況告知那幫人,上次考核整個孽土,唯有二老跟羅吟的師傅去過啊。”
“這他娘屬於栽贓陷害!”
霎時,爭吵不止,火藥味濃郁到極點。
就在這時,一人渾身浸染染血,衝破虎豹門重重防線闖入殿門,朝羅吟大喊:“宗主,虎豹門派人偷襲總舵,這是個圈套,快撤!”言盡,暈厥倒地。
“小四,奶奶的,馮憶你敢不講規矩道義!”
刀芒劍戈出竅,羅吟表情發寒,猛然站起身,可怕氣勢暴漲,馮憶神情劇變,也猛地坐起身,緊忙拱手道:“羅兄,馮某信你先前之言,必然有人在中間挑唆,我虎豹門絕不會做偷雞摸狗的勾當。”
“哼,你或許不做,可那兩條卑鄙無恥的老狗未必,他們在祭老閣考核便暗算我師尊,嫉妒我師尊入駐祭老閣,而今意圖剷除羅生,可勿要忘了,我師尊已一步登天。”羅吟陰冷道。
“瑪德,吾等護老大先撤!”大批高手擋於羅吟身前。
“嘭!”忽然,某人竟率先出手,鮮血飛濺三尺。
羅吟盯着己方的死者,心中暴怒,殺氣騰騰咬牙道:“殺出一條血路!”
嗡,虎豹大堂爆裂,喊殺聲不絕於耳,前來看戲的都被波及,局勢難以挽救。
不一會兒功夫,鮮血橫流,沉陷混戰。
這群傢伙不得不說皆都屬於善茬,時常在刀口上混,發起狠拼起命來即使諸多龍武天兵都要望其項背。
轟隆隆!
天罪安排其餘人匿藏的玄雷爆炸,虎豹門、羅生宗首當其衝,損失皆慘,馮憶瞳孔驟縮,扯着嗓子朝跟他對峙的羅吟喝道:“羅兄,這明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
“啊!”眼見自家兄弟一個個倒下,羅吟眼睛發紅,哪裏聽得進去馮憶的提醒。
就在雙方以血換血勢頭衰減之際,胡生等黑天白夜在最外突襲,將虎豹門殺得措手不及,卻唯獨不殺羅生宗人馬。
“羅生宗真得跟那幫孫子合作,干你娘的,殺。”
遠處,諸葛綵衣神情複雜的凝視着相互殘殺戰局,夜白稍微使點手段,便挑撥兩方欲死血拚,她雖然提早想到這一幕,卻也絕沒猜到夜白做的這般徹底,不禁心中發涼。
涼風中帶着殺氣襲來,諸葛綵衣猛地轉過身,盯着拎着兩個鮮血淋淋的布袋徐徐而來的夜白,尤其注視着裹着圓滾滾的東西,瞳孔驟縮。
“你……”
“這兩枚腦袋還熱乎着呢。”天罪說話有點漫不經心,卻震得諸葛綵衣一愣一愣的,口舌乾燥。
戰局似已步入白熱化,殘餘的皆屬於幫眾中的佼佼者。
胡生等人見此形勢,果斷退出戰場,佔據地形,大聲淡漠道:“黑天白夜降者不殺!”
羅吟、馮憶殘黨眼中冒火,若這個時候還猜不出究竟誰在搞鬼,那當真蠢到家了。
“爾等竟敢算計我等,找死!”
胡生聽着其他人的破口大罵,甚為不屑一顧,讓開一條路,跟老馮、齊襄他們一般敬佩地望着慢慢而來的夜白,特別注意到他手提之物,一臉亢奮。
“我黑天白夜初來乍到,得罪之處望請見諒,可這黑道白道向來勝者王敗者寇,何來卑鄙無恥?”天罪甚為怯意地找一片乾淨不染血的地,慵懶坐下來。
“哼,黑道也好,白道也罷,皆存道義兩字,今日吾等認栽,卻也不屑與之為伍。”馮憶冷然道。
天罪莞爾一笑,拍掌讚美,“說得好,幸虧沒殺你,殺之太可惜,可戰爭啊,流血稀鬆平常,爾等不流血,我等便要流盡血,在戰場對於生死來說,道義重要卻也不重要。”
“也罷,殺戮已然足矣,打今兒,在孽土便再無虎豹門、羅生宗,爾等盡數歸於我黑天白夜。”
“痴心妄想!”馮憶義憤填膺,這時,羅吟卻平靜道:“我們能得到什麼?”
天罪最喜歡跟聰明人談生意,微笑道:“自由、資源等你們在孽土想要得到卻得不到一切。”
羅吟抹乾凈臉上的鮮血,掃一眼馮憶,平靜道:“我等需要考慮!”
馮憶眼底掠過精芒。
天罪哪裏瞧不出來倆人在拖延時間,滿含深意道:“當然,這得慎重考慮,為表誠意,特意捎帶點禮物送予虎豹門。”說完便將兩布袋扔在馮憶腳下。
馮憶垂目瞟一眼,微彎下腰,半解布袋,忍不住渾身戰慄。
“想等的人就不要等了,聽說虎豹門眾皆被脅迫順從倆老怪手下,剷除二人,也算黑天白夜的一點心意吧。”天罪露出潔白牙齒,燦爛發笑,卻在眾人眼底甚為陰森。
在場之人都表情劇變,震驚盯着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
“當然,馮兄的家眷也安然無恙!”馮憶神情再次動容。
其實不說家眷也無妨,兩枚血淋淋的腦袋足以讓虎豹門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