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龍蛇生物

好幾天小骷髏依然處於昏厥的狀態，尤其毫無一丁點蘇醒的跡象，骨架上下仍然傷痕林立，即使影影綽綽的神秘霧靄不斷縈繞，治癒他骨軀的一道道傷口，但形勢卻不容樂觀。由於他的傷勢太過嚴峻，傷痕不但難以癒合，傷口竟同樣在不斷蔓延，反觀整個冰冷骨架猶如即將破碎的瓷器，貌似受風一吹就會支離破碎，實在性命堪憂。

與此同時，異象突生，體表的銀光似充斥着靈性，瞬息在骨軀表面暴漲，隨即瀰漫了整個洞穴，小骷髏骨骼漸漸變幻成淺灰色，裂痕猛地隨着猝然擴大。幾十餘道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聚攏，化作一束如銀色絲綢般的極光，猛地沖往他的靈海，霎時間，霧靄盡數籠罩。

魂魄上的詭異符印受外來者刺激挑釁，驟然蘇醒過來，瞬息化作一張恐怖巨網，將銀色顆粒盡數圍繞，猶如黑金巨蛇般張着巨口，要將突如其來的神秘生物吞沒。銀光顫顫兢兢，猶如耗子見貓般發抖，不敢妄動絲毫，小心翼翼釋放一道古怪波動，緊張地嗡聲，似在傳遞某類信息。

猶豫半響，詭異符印似乎知曉神秘銀光不會傷及主子，網狀牢籠逐漸消散，徹底解除對它的禁錮，翻轉繼續纏繞蜷曲在魂魄，沉寂下來，隨即就見銀光遮攏小骷髏的魂海，猛地爆發一股能量，變作成一個個如細針般大小的光芒。

頃刻間，猶如光雨般生猛刺向小骷髏，隨着銀色光雨的侵襲，他的魂魄止不住戰慄，似在經受巨大的痛苦。

“嗚！”終於，小骷髏難以抵抗極大痛楚刺激，乍然驚醒過來。

他先迷茫地環視四野，隨即就覺察身體跟七頭魔獸戰鬥時相比較，傷勢好許多卻依舊傷痕纍纍，他無奈嘆口氣，撐着疲憊孱弱的骨架，搖搖晃晃地站立起來。

霎時，滲入骨髓般的痛楚使得小骷髏不由自主地咧起嘴巴，可望見附近的七頭嗜血魔獸，不由欣慰得意，他這次收穫甚豐，可剛欲要伸爪觸摸戰利品，骨軀猝然湧現一束銀光霧靄飄零虛空，他讓這始料未及的變故嚇了一跳，既迷惑也緊張地注視着神秘的物質。

神秘銀光不斷亂竄，嗡嗡的似乎想表達含義，小骷髏大吃一驚，卻始終不能領會其意。

銀光率先忍不住，瞬息化作先前的絲帶形態，一端纏繞在小骷髏左骨臂，一端延伸到洞穴外面不知何處。

小骷髏產生疑惑，可銀色絲帶瞬息襲來一股力道，他猝不及防，猛地倒地被硬拽，由於傷勢並未痊癒，整個骨軀好似要散架般，不禁疼的他呲牙裂嘴，尤其讓這突發的變故嚇出一身冷汗，想掙脫卻掙脫不掉。

古怪力道終於停下來，小骷髏疼痛難忍，剛欲起身罵娘就瞥見身前清澈的溪泉，此處是他每天洗澡的地方。

再瞧銀色絲帶並未消失，一直蔓延溪泉深處。

“貌似想讓我跳下來？”小骷髏晃着腦袋，心思百轉，一臉納悶，可剛想到這，再次被銀色絲帶硬拽，他措手不及，情急中灌了數口泉水。

嗚呀，娘希匹的，誰丫的這麽欺凌傷殘骷髏？

可隨着小骷髏的不斷浮遊，銀光在溪泉深處翻滾，迷戀般環繞他的全身，忽然，一縷縷星芒流轉，夾雜銀熒湧現而來，寄生蟲般鑽往他的每寸骨骼。骨軀不斷吸收吞噬銀熒星輝，溪泉中的霧靄越來越濃，直至整體慢慢粘稠液化，不計其數的傷口緩緩消散，毫不間歇修復。

小骷髏舒服地躺在泉水中，就感覺無數條纖柔的手在替他按摩，讓他近乎要忍不住呻吟出來，全身骨骼極度貪婪地吸食着銀熒星辰，拚命汲取營養，骨軀的惡劣傷勢在迅疾好轉，他隱約覺得堅硬骨軀同樣發生難以想像的蛻變，尤其在自我修復這個奇妙機能上。

身軀的硬度在逾越強大，倘若說以前骨骼硬如頑石，如今正以進化般姿態往鋼鐵成長。

一轉眼已然半天，他骨軀終於治癒，尤其發生難以想像的進化，渾身上下猶如先天玉石雕琢的藝術品一般，毫無瑕疵，銀輝閃爍，明亮形同月光。然而，古怪的一幕卻發生了，即使傷勢痊癒，異象卻未停下來，依舊受吸引的銀熒星辰發瘋般沖往他的骨架。

小骷髏猛地覺察到一縷不安，緊接着感覺身上的骨骼都在逐漸膨脹，區區半響，每節骨骼被好似打滿了空氣，一不小心就會炸裂開來，痛感猶如巨浪般襲往他的靈魂。

“嗚嗚嗚嗚呀！”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回蕩在整個山谷，小骷髏承受這般難以言喻的殘酷折磨，完全喪失意識，但這個奇異現象卻一直在持續，自始至終都未被打斷。

幽谷夜色迷醉，皎潔的彎月射下一束束銀華，鋪瀉於已然乾涸的溪泉，小骷髏骨軀銀光星辰流轉，似由晶鑽打磨，且自發神秘地吸收着日月精華。等他幽然轉醒便見身下只剩一個兩米深的土坑，月光縈繞，骨軀似披上純凈的銀裝，心神空靈，他就彷如飛於天月之上，氣質聖潔，讓人生不起褻瀆之意。

小骷髏神魂皆驚，低頭巡視着骨爪上星痕璀璨，不禁心念百轉，忍着微微的痛楚，直接折斷一根爪指，霎時，不可思議的一幕陡然出現，硬生生折斷的爪指浮現一股銀華，辰芒四溢，纏繞骨節，修復傷勢，小半個時辰就癒合，神妙的治癒能力難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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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境況看得他目瞪口呆。

小骷髏縱身一躍，猛然跳出乾枯的土坑，卻覺得骨軀不可言表的輕盈，就似雀鳥身上的輕羽，一丁點察覺不出絲毫的重量，每寸骨軀同樣發生相應質變，能夠清晰地感應全身骨架都在吞食星光月華。

他隨即低下腦袋，瞄一眼下半身，猛地愣住，就這一小會兒功夫，成長竟這般速度？原本身高一米左右，現今身高猛地長半個腦袋，極大的發育變化令他驚愕。骨軀無塵無垢，紅色脈絡似紅繩般纏繞玉鑽般的骨骼，似由於溪泉中銀熒粉末物質的機緣，他對外界能量的感觀與親和度都大幅度提升，整體都發生純粹無暇的錘鍊。

驀地，小骷髏瞬然劇震，凝神屏氣，鬼使神差地望往他中央長長的脊椎骨，點點熒光附着，銀熒星辰閃爍最為頻繁，他死死盯着脊椎骨上憑空而來的神秘生命，不免大吃一驚。

兩條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銀色生物一圈一圈纏繞粘住他的脊椎，熒輝猶如鱗片一樣鑲嵌在獸軀上，不斷湧現幽深的銀辰光華，小腦袋七寸處生長着神妙的紗紋，一股股幽遠的氣息環繞四散。

小骷髏對這股氣息異常的熟悉，源於溪泉。

被人這般灼灼注視，倆龍蛇生命似讓小骷髏吵醒，陡然懶散地睜開琥珀般的獸眸，無動於衷瞟一眼小骷髏便不予理會，隨即又無聊地眯起眼睛，迷迷濛蒙小憩，這讓小骷髏既驚又怪，按捺不住好奇心，骨指尖緊張兮兮地戳弄着柔軟無骨的龍蛇生物。

倆生物再次被接連打擾，獸眸充斥惱怒，猛地直立起身，狠狠地瞪他一眼，隨即盤旋繞圈將小腦袋蜷縮隱藏在背脊。

小骷髏無可奈何，猶如初次交上朋友，見獵心喜，興趣盎然不斷戲耍倆小東西，可這倆小生靈心生幽怨，賴皮般依附在他的脊椎上，死活都不肯下來。讓他無語到極點，凝視着這倆可愛的睡貨，餘光瞟一眼枯萎的溪泉，思忖半響，不由將龍蛇生物跟先前的異象關聯，倆小東西源於幽谷中的神泉，且尤其蘊藏無法揣測的治癒能力。

他哪裏知曉龍蛇生物的來歷，它倆可謂來頭甚大，經歷無盡歲月的洗禮孕育，逐漸蛻變最終化靈誕生，雖處於幼年，卻實打實屬於先天生靈，其較小的靈軀藏有何等威能，任何人都不得知。

終於有玩伴相陪，也讓小骷髏欣喜若狂，而且念想他如今的自愈能力，情緒亢奮，唔呀兩聲。

“啪！啪！”

他心情大好，頗為熟練地揮舞起一套毫不知名的拳術，清脆的音爆聲在山谷中此起彼伏，陣陣拳聲隱隱約約能夠割裂虛空，發出噗噗的炸響，跟數天前的狀態相比較，明顯要強上不止一籌，一拳砸往山腳下的巨石，轟隆一聲，大石爆裂開來，裂痕蔓延擴散，隨即力道而又驟增，瞬息使其四分五裂。

小骷髏既欣慰又得意攥緊骨拳，他完全因禍得福，不但遇見機緣，使得骨軀蛻變，而且能夠跟幽谷的其它生命作朋友，緩解寂寞。

回憶最慘烈的戰役，念想七頭魔獸屍骸仍在等候他的處置，身形如風，一道道狼嚎般的唔呀聲響徹谷內谷外。

小骷髏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陳列的七具屍骸，就彷如注視着脫光的美女，口水橫流。脊椎上的兩條龍蛇生物一齊睜眼，閃爍着濃郁至極的鄙夷色彩，繼續悶着頭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