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一步登天
“仗劍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呵呵，曾幾何時，在下創立仙祭天樂的初衷，不為爭奪天下，開疆擴土，也不圖創下不朽偉業，名垂千古，只想要在外跑累了，可以回來休息，奈何世道難混，命如草芥，無權無勢者皆淪為淘汰者，哪裏有什麼歲月靜好，人人都在負重前行，宗族也好，門閣也罷，弱小都無異於這個時代的犧牲品，唯有強大，才可始終在這亂世屹立，多謝各位選擇仙祭天樂，一切榮耀必定皆在爾等手上實現。”天罪似一尊當世君主，侃侃而談，所有人都細緻聆聽，心神皆引發轟鳴。
忽然，天罪暢快一笑，似在嘲笑這優勝劣汰的世道，“我一路上以來，染血無盡，殺戮不止，深知弱肉強食，不瘋魔，不成活，我讓他們硬生生逼成這般模樣。”天罪站起身盯着跟從他最久的一大批人，毫不做作感激再道：“可我依然有你們，幸好沒給你們丟人。”
李忘仙等人聞聲都不禁眼目赤紅，天猙甚為罕見低下頭，攥緊拳頭，指甲扎進皮肉，錢多多忍不住顫音道：“陛下從未給我等丟過人，倒是我等空有人勢，卻無法替您背負，實在慚愧。”
“誒，如若那樣不僅屬於杯水車薪，或許會影響仙祭天樂的佈局，甚至仙聖的局勢，而今你們做得很好，很好，能夠跟諸位一齊在這亂世洪流中相交，實屬在下的榮幸。”天罪俯瞰着下方的人潮，眼底異彩流轉，抿笑開口道：“諸位的貢獻，仙祭天樂的記錄野史上將永久記載，若僅論功業而不嘉獎，估計天下人都要嗤笑這書上的昏君。”
說到這，眾人都綻放一抹笑意，渾身微抖，眼中的熱切卻也愈發的濃郁。
天罪斜眼示意一下不遠處一襲綠袍的墨生，墨生似心領神會，手攥一卷厚厚的花名冊，交予李忘仙手中，李忘仙剛欲要躬身呈上，不料卻聽見主人懶洋洋又好似充斥深意道：“忘仙來公佈即可，而今仙祭天樂的人大多數我都不太熟悉，貢獻巨大、優異的怕失算遺漏，付出微小、庸常的怕處理不當。”
李忘仙眼皮顫抖，手心忍不住冒汗，主子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殺心醞釀，餘光偷瞟一眼台下灼灼等候的人群，這簡直就是燙手山芋，猶豫半響，咽口吐沫，苦笑道：“老奴執掌祭老閣，不敢越權，請陛下允許老奴插手祭老閣即可，至於其它，就讓幾位執掌人來吧。”
天罪笑着隨意擺着手，一副旁觀看戲的姿態。
當李忘仙翻動花名冊的瞬息，瞳孔驟然冷凝，祭老閣下密密麻麻的名諱就如一枚枚石子墜下，在他平靜的心湖盪起一層層漣漪，最終猶如驟雨。
“曾幾何時，陛下初設祭老閣之時僅在下、令巫、朴妖、夜舒、海嶺，五人，至今已近兩年半載之期數，可其內卻仍存於兩位數，忘仙難辭其咎，實在慚愧，實無顏面再擔當祭老閣閣主之位，今日，待交代好祭老閣一切事物，請陛下另外抉擇賢才。”李忘仙神情羞愧，跪伏在地上。
話音剛落，霎時引發嘩然，尤其熟知李忘仙的令巫等故人神色震驚，朴妖幾乎忍不住道：“忘仙，你的作為任誰都看在眼底，何必妄自菲薄。”
“對，老朽雖不在祭老閣，可李大人在仙祭天樂身先士卒，擴南陸疆界，平鍾蘭叛亂，吾等不可及也，陛下乃當世君主，必會明察秋毫。”司馬江河於私於公都不想讓李忘仙倒下，抬眼盯着鎮定自若，毫無波瀾的天罪，拱手諫言道。
“還望陛下明察秋毫！”
不可不說，擁護李忘仙的在仙祭天樂絕不在少數，而且皆都屬於一族一宗的大人物，尤其祭老閣中的祭老們似乎完全以李忘仙馬首是瞻。
天罪眯着眼，祭老閣除令巫、丁鹵等，其餘皆都中陌生面孔，天罪唯獨在其中仨人身上稍微停留下目光。
曹月官、尚凡、白九公！
算上李忘仙在內，區區兩位數的祭老閣竟劃分出來四個派系，天罪暗自好笑，這仨人即使言不由衷，也要故作姿態。
“我意已決。”李忘仙神色堅定。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或許李忘仙太過功高蓋主啊，不少人心中萌生陰霾。
“言其名者，可入駐祭老閣，老朽再做最終一次叮囑，祭老閣乃強者之地，生死階屬於底線，內部有着殘酷的考核制度，生死王境都有可能會死會廢。”或許主子不在意，可李忘仙絕不想讓這階位的人才流失，稍稍語氣微頓，他盯着尚凡，平靜道：“況且，這類事又並非不曾發生過。”
尚凡遺憾嘆息，同樣深深盯着李忘仙，眼底浮現一抹寒意。
“言以至此！”
李忘仙挺直腰脊，吐一口濁氣，道：“司馬族對仙祭天樂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尤其渭水河畔以一戰，北鹿一戰，撒盡熱血，特賜司馬江河、司馬破虜、司馬上媛、司馬晟文入駐祭老閣，特批司馬江河行走天庭。”
祭老閣，天庭行走！演武台下，司馬江河一臉發懵，未曾料想嘉獎這般醉人，直到讓身邊激動的族人推一把，才緩過神來，剛要激動單膝跪下謝恩，卻又讓李忘仙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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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族人丁興旺，才傑輩出，特賜司馬族極火世界北界千戶食邑。”
霎時間，鴉雀無聲，在場之人除少數人外皆駭然。
好半晌，李忘仙見司馬江河仍處於獃滯，壓下心中的波動，喝聲道：“司馬江河！”
司馬江河，堂堂的生死王境，卻渾身一個激靈，雙膝跪伏在地，兩臂、額尖緊貼地表，重重喘一口氣，“謝陛下垂青，司馬族定不負眾望，以死報效。”這一日，他司馬族終於成為仙祭天樂的人，最震撼的當歸屬於真靈天界。
眾人都羨慕熱切地盯着司馬一族，這般嘉獎何止巨大，簡直稱得上大造化。
“景氏族，天嵐崖死戰不退，赦恆血戰捨命救下王爺，無私奉上暗玄礦山，特賜景歲山、景歲水、景榛銘、景禮斌、華翰景、景仟乙、景世源、景......”李忘仙語氣微頓，深深望一眼略顯心虛的景歲山，景歲山偷摸瞧一眼身側不遠處神色平淡的澹臺小辰，剛要開口，卻讓李忘仙打斷，心魂皆震。
“祭老閣的九煉獄，生死勿論。”李忘仙語氣冷酷，隨即再平靜道：“特批景歲山行走天庭，賜極風世界南界千戶食邑。”
“謝陛下！”景歲山恭敬跪伏，心中亢奮的同時卻又緊張，澹臺小辰替他舉薦的人將近佔二十位，有幾人仰仗天賦斐然，都未突破生死階啊。
入駐祭老閣的這次絕不在少數，有着一千兩百多人數，這股力量若放到外界，不知要翻起何等的驚濤駭浪。
李忘仙翻動記錄祭老閣的最終頁，瞳孔頓時凝縮到極致，轉過頭盯着泰然處之的主子，似乎想要確認，隨即深深吐口氣，垂下腦袋，暗自佩服感嘆，陛下修境或許不如仙祭天樂的大多數人，可陛下的魄力足以撼動整個帝皇仙的天啊。
“令巫，封祭老閣副閣主，賜極仙世界中域九千戶食邑，念有孕在身，賜生命古木源液、凈邪仙妖雀精血、生死魂葬花、仙雷獸幼崽！”李忘仙抹一把冷汗，心虛環視一眼台下發懵的眾人，再乾澀道：“陛下，這！”
“念！”天罪怔怔盯着令巫臃腫的小腹，神色威嚴。
“尊天子門生，天庭第一少。”李忘仙咬牙硬着頭皮念完。
沉寂半響，錢多多羨慕之意不以言表，含糊不清嘀咕，“有些人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啊，我滴乖乖，這要一回生倆可咋整。”聽得令巫等人嘴角抽搐。
“老奴代令巫與未出世的孩兒謝陛下！”李忘仙哪裏不清楚他家佔盡天大便宜，先不談副閣主尊位，就令巫腹中胎兒就已在同代立於不敗之地。
“朴妖，封祭老閣副閣主，賜極死世界中域九千戶食邑，嫡系可在靈玉蠱族擇蠱修鍊。”朴妖頓時喜出望外，他可早對極死世界中的靈玉蠱族垂涎已久，他一門若同蠱修鍊必定如魚得水。
“你可高興尚早，那靈玉蠱族的族長脾氣可不小。”天罪語氣戲謔道。
朴妖怪笑着拍馬屁，“見過幾次，吃過幾次閉門羹，也喝過幾次酒，實在不行，到時候就扯陛下的虎皮。”
“夜舒、海嶺，各封祭老閣副閣主，划極電世界、極冰世界九千戶食邑，特批藏天閣老，可隨意進出守護藏天殿。”說到這，李忘仙都不禁心臟驟停，隨意進出藏天殿！要知道他都沒這個殊榮啊，隨即猜測出陛下的深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夜舒、海嶺皆都屬於孤家寡人，現在還沒個家，各有九千戶食邑光禿禿的，真不如在藏天殿獃著，李忘仙都在琢磨讓令巫替這倆人找倆伴對付對付。
“尚凡、白九公，替我仙祭天樂踏平北麓平壤，在上次戰役，氏族喋血至最終，可敬可嘆，祭老閣副閣主尊位當仁不讓，賜極火世界、極電世界九千戶食邑，可任擇兩界一類古異種簽訂契約，世代盟友。”
倆人聞聲都忍不住面面相覷，眼底藏着狐疑，原於實在太過意外，要知他們可等若於外人，非朴妖、令巫、夜舒、海嶺一般，屬於天罪的親信，甚至跟李忘仙等人都有過稍大的摩擦與矛盾，一時竟不敢確信，許久，才彎腰謝恩。
李忘仙眼底精芒流轉，心底冷笑，瞧着二人的謝恩模樣，看來還真沒徹底屈服依附，隨即他鄭重望往一直以來無動於衷的曹月官，隨手拋出一道銀芒爆射曹月官，曹月官淡然攥緊銀芒，看清掌心之物，心魂微顫，古波無驚的眼眸猛地掠過一抹奇芒異彩。
“曹月官，封祭老閣閣主，可在九仙世界任擇九千戶食邑、古異種簽訂世代契約，曹氏一族皆可抉擇機構就事。”
“嘩！”驚天嘩然聲瞬息響徹天際，原以為猜測到結局的曹月官黑瞳放大又縮小，掌心的令牌近乎都差點捏碎。
半響，曹月官眼眸神華爆閃，似乎想要看透坐上笑眯眯的男子，卻發現迷霧縈繞，不禁罕見露出一抹淺笑：“若非小女頑劣，幸得崢王爺相救，否則我曹氏絕不會出山插手亂世，今幸得陛下抬愛，卻太過重些，忘仙老友對仙祭天樂的付出，在場的都為之汗顏，理應不該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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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罪卻似充耳不聞，翻轉花名冊，隨即撕下屬於祭老閣的頁數，在曹月官的錯愕表情中，握成紙團塞在他的掌心，笑道：“天下有德者居之，就最大的謊言，狗屁，他說你實力比他要強，那便由你來，這點毋庸置疑！”
不少人聞聲都心思百轉，怪不得先前對令巫的封賞一籮筐，聽得人垂涎三尺，羨慕嫉妒，可李忘仙閣主尊位被廢，這實則在名義上在安撫，此外包括熟知天罪的令巫等人在內心中都不禁感慨，君意難測，伴君如伴虎啊。
可大多數人卻都喜歡贊同陛下所言的，天下權利強者自居，有德者居之純屬放屁。等等，若......可以是否可以將仙座上的人取而代之？很多修境高深的大人物心中火熱，卻陡然回憶起曾經霸主級的斗凌的凄慘下場，即使被譽為仙祭天樂最強的曹月官都狠狠掐滅念想。
另外，他讓氏族們棲息真靈天界這等聖地，似褒獎，卻也等同於挾持控制，念想到此處，一些原本精神亢奮的人物都沉下心來。
“這幾張紙上除你與副閣主，剩下一千兩百七十五人，嗯，不過，我記性不太好，喜歡整數，一千人，在最尾數開始，或殺或廢！”台下人皆忍不住牙齒打顫，從頭皮涼到腳後跟，表情慌張，心中惶恐。
天罪飲一口妖姬遞上來的茶水，燦爛笑道，“好了，爾等祭老閣的人可以先行退下了，練武場上剩下的人有其它的安排。”
祭老閣中的老鬼們咽下一口唾沫，眼神安慰帶來的族人嫡傳，朴妖卻撲哧一笑，玩味喃喃：“都說這次會死不少人，偏有人不信，娃娃們也長點心唄。”
一尊閣主，六位副閣主，一千名祭老！且都可在真靈天界棲身繁衍生息，可謂一步登天，老怪們都在暗地不斷揣測陛下的深意，卻都統一得出唯一的結論嘆言。
性深阻若城府，而能寬綽以容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