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信仰
大戰落幕!
原本該揚鑣分路的各個勢力卻如一尊尊雕像般佇立在巍峨神秘廣袤的禁區前,許久都不曾做出一丁點動作,血腥戰場沉寂,就連柴虛聖這等對大場面大陣勢司空見慣的無敵人物竟都失聲,似讓人緊緊扼住咽喉,一臉震驚,僵硬在當場。
終於,仙府的仙老們似受刺激,紛紛雙目赤紅,隨即淚如雨下,朝着與天齊的禁區跪伏下來,激動叩首,悲戚中充斥着亢奮,“上祖庇佑,真仙垂憐,吾仙.....吾仙終於從沉睡中醒來,啊!”
仙府除古代天外,無不嚎啕痛哭,古代天一襲白袍染血,兇狠盯着朦朧的仙山,似要望穿一切!
帝皇仙界的天要大變嘍!不,也許整個東域古荒的大天都要造成影響!
世人都不禁深深咽一口唾沫!
尤其在如今群雄逐鹿的年代,各路諸侯的形勢必將瞬息萬變。
“他必然跟傳承的信仰隱藏千絲萬縷的關聯,此人睚眥必報,而今僥倖逃脫,必定落下禍根。”一名德高望重的老鬼冷然忌憚言說。
“哼,難不成你還妄圖召集人馬,沖往禁區不成?呵,先不要說禁區的兇險,若敢冒犯,仙府的人馬估計頃刻間便要踏平你得宗門!”一個美婦冷眼嘲諷,其餘人也心生忌憚。
果不其然,先前失態的仙府大佬們緩緩站起身,似一座座巍峨聳立的城垣,“上天垂憐,奇迹突生,眾位生逢幸事,不遠而來,也該回了!”
眾人都屬於心性不凡之輩,倒也果斷,一齊而退,傳說死灰復燃,他們都有重要安排。
柴虛聖神色複雜,眼底浮現一抹掙扎猶豫,隨即卻聽見仙府中央一人平靜道,“柴聖,他同信仰關係密切,既然僥倖活下來,必然命不該絕,不論今後結果如何,帝闕宮若想澆滅這一縷希望之火,我仙府可絕不答應。”
柴虛聖表情毫無波瀾,談笑風聲,“帝苑大人曾說帝皇仙就如毛線衣衫,絲線交叉連接,卻勾勒着無盡縫隙,千瘡百孔,這一縷希望之火對於今天的境況來說,無關痛癢,反而會加劇嚴峻形勢,帝皇仙會越來越亂,即使真仙掌權,也無法抵抗征伐的洪流。”
“至於他,他,老夫從未想過要殺他,以前沒這個想法,今兒也不曾有過。”說到天罪,柴虛聖苦笑一聲,旋即率眾人轉身離去。
仙聖域終於歸於平靜,可血染的大地卻歷經幾輪暴雨都未洗刷乾淨,奇迹的出世,仙說信仰的浮現,撼動天下人的心神魂靈,仙聖禁區霎時受萬千矚目。
諸侯門閥似一齊響應,將大批人安排在仙聖,同時,界外的權勢大舉進犯仙聖域,試探禁區的深淺,剎那間,仙聖域成為眾勢力的必爭之地,酣暢淋漓的全面戰爭,一發不可收拾。
仙說信仰,即使經歷無盡滄桑歲月,依然充斥着無窮的魔力,短短几天,世人朝聖般湧來,崇敬赤城跪拜,尤其仙域的修士,就如信徒三跪九叩。
尤其仙府派來大批人馬守護,徹底將禁區視作朝聖的禁地,仙的居所,尋常人根本無法攀登仙山,唯有在千裡外瞻仰叩拜。
帝皇仙界第一朝聖禁區,仙山!
帝皇仙界蘊仙聖,仙聖聳仙山,仙山安寢當世仙。
世人都想探知傳承至今的秘密,而這一切根源,天罪以及仙祭天樂被推到風口浪尖,在大潮中飄搖。
那一戰似讓仙祭天樂元氣大傷,至今都在仙聖蟄伏,可卻無任何一方勢力敢小覷仙祭天樂的恐怖,曾經一戰仍讓人記憶猶新,仙祭天樂展現的底蘊依然讓世人毛骨悚然。
此外,由於天罪逆天一戰,可謂一鳴驚人,以至於銷聲匿跡數千年的至天聖殿都忍不住跳出來。
神鬼至天榜,神鬼碑提筆。
這等殊榮,在東域都屈指可數,可見對天罪的讚譽以及認同,要知神鬼碑上落名何等困難,氣魄、天賦、氣運、權勢等都缺一不可,即使最頂尖的勢力一代也不過分派極少數名額,可如今帝皇仙竟橫空出世第三人。
澹臺妃宸、古代天除外,天罪修鍊天賦凜然,氣魄近妖,身懷神秘,氣運隨身,再憑其在帝皇仙界近年來遭受挑戰,由此殊榮當仁不讓。
仙山,青碧幽幽,參天古木林立,凶禽野獸在四野蟄伏,古代天身姿窈窕,玉顏含冷,手攥衝冠怒,警惕四處的危險。
半月,搜神鼠仍然在天罪的手上,她簡直恨極了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恨不得將其抽骨剝皮,若天罪知曉她的念想,必然大呼委屈,若非那一戰他最終戰到喪失意志,必定不會忘卻歸還搜神鼠之事,若無古代天以及仙府插手,他估計真得要讓柴虛聖捉走不成。
他還懂得‘知恩圖報’的理兒!
真靈天界!
近半個月來,可算忙壞仙祭天樂的某些排得上號的大人物,聚集在真仙天庭各個殿休養生息,或許由於近來風聲太緊,他們都不曾踏出過真靈天界,這些可都屬於仙祭天樂的最中堅力量,能夠在那場戰鬥活下來,可見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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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祭天樂數年來的迅猛發展,曾經蕭條空曠的的真靈天界都略顯熱鬧,不但九仙陣中的珍稀獸群棲息,仙祭天樂中頗有威望實力的人馬也可安居在此處。
而今仙山中的真靈天界真彷如一處繁華的小世界。
“澹臺大人,陛下的傷勢情況怎麼樣,這株魅藍玄芝乃老朽在暗魔崖歷練時所得,有着修補魂傷之效,或許陛下用得上。”一名老者雙手殷勤地遞予陛下貼身侍女一個石盒,恭敬道。
澹臺微遙一襲曼妙翠衣裙,裙擺半拖在地,柔荑托着長形檀木盤,檀木盤上置放着瓶瓶罐罐的藥物,絕美的玉靨淡然,瞟一眼說話的老者等人,從主人回來至今,這真仙寢殿的門檻都快讓仙祭天樂的人給踩平了,不是送來玄粹珍寶,就是來問候,她深知這些人心底的想法,早就習以為常。
“微遙便先替主人收下,福老,先請回吧,主人一切安好!”澹臺微遙淡笑道。
被稱作‘福老’的老者帶着家族的年輕人傑邁下石階,一名短髮青年蹙眉道:“爺爺,咱們曾在仙聖打下來的地盤已快盡數讓人瓦解,其餘也皆受衝擊,難道就這般坐以待斃?”
“嘿,稍安勿躁,你懂什麼?你沒見其他人不也沒動作,一些蠅頭小利而已,在這個階段重要的是那位大人。”老者就如一頭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眼底閃爍着精芒,又道:“等那位大人醒來,仙祭天樂必定要大變天,至於如何變,誰都無法揣測,燎生,你大姐在劍侍天宮劍舞大人手下做事,抽空去探探口風。”
“現如今仙祭天樂內部爭得這麼厲害,若我族不爭,根本無法在仙祭天樂的殘酷環境生存。”
真仙寢殿甚為安靜,在寢殿四野伺候的婢女守衛似擔心吵醒沉睡的某人,抑止呼吸,步履小心,澹臺微遙望一眼在殿門外守護的李忘仙等人,慢慢推開門扉,隨即便傳來一陣陣濃郁至極的葯香味。
天罪閉着雙眼,平躺在碧玉金絲床榻上,就如粽子般,渾身裹着一層乳白色繃帶,傷痕隨時都會迸裂,那一戰,雖說天罪創造逆天般奇迹,可也深受難以言喻的傷勢,再好的丹藥玄粹也無法修補他的身體,唯有靠他自身。
澹臺微遙痴痴盯着主人的側臉,輕輕替主人換上藥,溫柔道:“主人,遙兒好想你,淺黛也很想你。”
“澹臺大人,奴婢來幫您吧!”一名清麗玉貌年芳二八的劍侍恭敬站立在澹臺微遙的后側,不敢抬眼。
澹臺微遙轉頭平淡望一眼她特批在寢殿侍奉的司馬族的小女兒,平靜道:“昨天,你跟江河老先生見過面。”
這名劍侍接過藥罐的纖纖素手微顫,躬身道:“祖爺爺來問候陛下的傷勢,特意送來海龍鯊精血。”
“然後呢?”
清麗劍侍深知藏不住,小心留意澹臺微遙的表情,道:“祖爺爺聽說劍侍天宮跟刑罰殿在上次戰役損失慘重,想讓楚歡姐姐、飛栩哥哥去幫襯幫襯。”
澹臺微遙聞言不禁心中哂笑,輕聲道:“司馬楚歡心高氣傲,我可記得她曾可不止一次冒犯劍侍天宮啊,若非你祖爺爺庇佑,李老做和事佬,她早就成為劍舞大人的劍下亡魂了。”
這名劍侍纖細的手臂微抖,手滑猝不及防將藥罐掉在裹着繃帶的大人物胸口,一道痛吟聲襲來,隨即便見傷口乍然冒血,劍侍亡魂皆駭,慌張跪伏在地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澹臺微遙神情緊張,暴怒揮掌,可到一半陡然驟停,擎在虛空,瞪大雙目,緊張激動盯着緩緩睜眼的主人。
映入眼帘便是宮殿美輪美奐流轉道韻的壁畫,天罪眼神微滯,隨即彷如又回到先前的戰役,疲憊迷茫的眼眸瞬息被煞氣猩芒覆蓋,恐怖殺氣直衝雲霄,猛地坐起身。
這等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驚住很多人,李忘仙、朴妖等人瞬刻推門而入,盯着天罪猩紅暴虐的眼目,一股無形之勢鋪天蓋地,一群人紛紛兩腿發軟,半跪在地上。
“主人!”
“陛下!”
叩拜之餘,天罪似短暫性喪失意志,猩芒逐漸退散,旋即像是回憶曾經一幕,深吸口氣,冷然道:“太殺呢,那柄古戰旗呢?”他心神崩潰,瀕臨垂死之際,也要從斗凌手上奪下的古兵器。
李忘仙抹凈雙眼中的淚水,緊忙起身,瞬息將那女子手攥的殘破古旗雙手遞上來,天罪咽下喉嚨上涌的鮮血,踉踉蹌蹌下了床榻,孱弱的身體盡數龜裂,繃帶染做鮮紅,一把搶過太殺。
他來不及調養魂傷,神念發瘋般探索太殺,許久,當他略微察覺斗柒顏的一縷靈魂波動,心神微顫,盯着黑暗空間中躺下單薄萎靡的倩影,鼻子發酸,斗柒顏額間浮現斗戰天宮的縮影,綻放一縷縷道韻,維持着她的殘魂。
“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