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由我自己去承擔責任
她來不及說話，口水嗆到了，連忙捂住嘴巴，兩聲乾咳后，紅着雙眼，說：“是啊！磊磊哥讀高二了；想起我們認識的時候，你五歲我4歲左右，那時候的你陽光般的笑容，一雙不算大的眼睛，天真爛漫的在街上叫賣，那叫賣聲吸引着我；哎，想想那時候的我，身上早以背負着巨大的十字架，沉重的壓在心裏喘不過氣來!”
張磊聽了，不知怎樣去安慰她，抬頭看了一眼路過的行人，接著說：“回想起來，真快呀，你都中考了，對了，你考上了嗎?”
“考是考上了，唉!”
“怎麼了？該高興呀！還嘆什麼氣呀？難道於奶奶罵你了還是打你了?”
廖佳紅還沒來得及回答，張磊迫不及待地說：“她那脾氣改變不了了……”
廖佳紅淚眼花花的眺望遠處，半晌說不出話來。
“於奶奶究竟把你怎麼了？你說話呀？”
“哎，我怎麼說呢？”
她撓撓頭皮，嘆息了一口氣說：“現在想奶奶打我，她都打不了了。”
張磊瞪大眼睛，驚訝地問:“什麼呀，打不了了，不是前些日子你還在挨打挨罵……叫你睡豬圈，睡柴房嗎?哦，對了，難道你奶奶……她……她死了不成?”
“呸，呸，亂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呸，呸，那她怎麼了?”
“奶奶、奶奶、她、她摔倒了，癱瘓在床……磊磊哥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傳出去，奶奶、她要面子，橫行霸道……幾十年，最後還需要別人來照顧她，覺得沒面子。”
“哦，知道了，是說這段時間沒看見她，原來在床上躺着呢……唉！需不需要我幫你?”
“目前不用，如果需要時，再找你。”
“那好。”
“磊磊哥，我很感激你，從小到大都是你陪着我玩，有好吃的給我吃；常常還關心我、鼓勵我、給我打氣加油，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我是哥哥，應該做的，之前我也有責任，當初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廖佳紅雙眼模糊的接過話說：“不是你的錯，以後不提這個話題好嗎?”
“好，好，不說就是了。”
說到這，兩個人把話給我打住了，一言不發地朝前走去。
過了五分鐘后，廖佳紅邊走邊伸出雙手左看右看，“磊磊哥，你知道嗎?就是因為我這斷掌，讓我失去多少個至親，就因為我這斷掌，從小到大，鄉鄰鄉親們，沒有一人看得起我；就因為這斷掌，沒人和我說話，沒人願意陪我玩；因為我的斷掌，沒有知心朋友；都怕我的斷掌把他們害死了；唉，我這斷掌，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呀?”
說到這時，廖佳紅的眼淚噴涌而出。
張磊不知所措的去拉廖佳紅的手。
她禁不住涕泗橫流的把手縮了回去，靜靜地朝前走着。”
張磊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着頭跟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廖佳紅摸了摸馬尾辮，仰望着藍天白雲后，擦擦眼淚，嘆了口氣，講道:“十三年前，養父母明知道我是斷掌，命里不好，他們不相信迷信和流言蜚語卻收養了我；從無知到懂事，給我無盡的力量，養父養母……曾給我幼小的心靈帶來溫暖與幸福，給我的童年留下快樂美好的回憶。”
廖佳紅抬起斷掌再次看起來，順手擦了擦眼淚，說:“養母的愛，就像溫暖的懷抱，給我無盡的安全感，她的無私奉獻，是我心中永遠的感激。但是我還來不及報答她，養母就離我遠去……我、我的心就像被一座大山壓着我喘不過氣來。”
講到這時，腦海里浮現出於大娘對待自己不像人對待的那些日子；無情地打罵……讓人不解的是叫自己去睡豬圈……睡柴房不說，更氣人的是叫人來強姦自己……因為這些常常無法入睡……絕望的望着屋頂發獃；無語的看着弟弟妹妹睡得很香，只能悄悄的在旁邊哭泣，眼淚都流成河了……
回憶往事不堪回首，一幕幕湧出，引人心酸，催人淚下。
張磊推着自行車，看着廖佳紅，看出她好多的無奈……她從褲兜摸出手絹遞給她。
“謝謝！”
“不用客氣！”
“養父養母讓我懂得感恩和珍惜身邊的人，讓我學會了堅強；他們對我的養育恩情比天高、比海深、終生難忘……”
講到這裏，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蔚藍色的天空，摸了摸自己扎的馬尾辮，接著說：“現在奶奶癱瘓在床，正需要人服侍；弟弟妹妹還小，爸爸呢，又要上班，所以奶奶只能由我來照顧！”
“那你不讀書了嗎?考上高中不讀多可惜呀！”
“想讀書怎麼不想，讀書才是出路，我實在沒辦法呀！在這段時間裏我看見養父那焦慮的樣子，我卻無能為力……”
廖佳紅講到這時，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氣，說：“我、我、我不去讀書為好。”
“不行，為了整天瞧不起你，連睡覺都不讓你睡個安穩覺，整天還挖空心思找你茬、罵你、打你的人，你還照顧她：還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學業，你這樣做值得嗎?”張磊咬牙切齒的說道！
“值得，就當沒考上唄!”廖佳紅說完，轉頭看了看正在生氣的他，心裏“咯噔”一下，這是為何?
廖佳紅偷偷的看了一眼他說：“你看呀，爸爸去上班，偶爾要出差；洗衣、煮飯、家務活、農活。奶奶的……大小便，中午吃飯等等的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人；萬一家裏再出點什麼事情，我斷掌女的命就更苦了；方圓五十公里的人都知道我這斷掌女是剋星，小禍害……我再也背不起這罵名了，你明白嗎?誰不願意去讀書；有知識，有文化，還能出人頭地……該多好呀！”
“對呀，你什麼都懂，為什麼不想想其他辦法呢?”
“想過，大伯母上班，姑姑上班；只有我來承擔責任。”
張磊聽后，覺得也有道理，點點頭，說：“關鍵是你耽擱了學習時間，以後怎麼辦?”